吴丰衍一见刚还含笑对人的侯爷,因着这件事情,就对他瞪起了眼睛,晓得这位是怕老先生呱噪。
别的事情上倒还罢了,唯独在修陵墓的这个问题上,宣平侯是最不喜人质疑的。
奈何,他年纪轻,资历浅,要想在这一群老奸巨猾的人中,谋得一席之地,那可不是只有主子撑腰就可以了。
你还得投其所好才行,万幸吴丰衍的脑子灵光,出手又大方,因此在宣平侯府的几十位大小幕僚中,还算是混了个好人缘。
只不过,文泓先生和谭富,这对侯爷的左膀右臂,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文泓先生还能好些,到底是年纪在那里摆着,阅历多,涵养深,就算心里对这个晚辈不是那么的感兴趣,可在大面上,总还是能过得去的。
但是谭富就不一样了,这位掌管着宣平侯府的明卫暗探,就外面的反馈回府的消息,他也握着大半。
这位生**美,偏偏长相却是不尽如人意,就算在打扮上再怎么用心,也是没办法弥补先天的缺憾。
于是乎,本能的对那些长相俊美,风姿洒脱之辈,便心生抵触,对于这后来居上的吴丰衍,更是从来不带拿正眼看的。
越是这样的局面,吴丰衍越发对文泓先生不敢轻视,两个心腹,总得有一个和他亲近的吧?
所以,他总是会用老先生感兴趣的话题,来和老人家套近乎,增进感情。
但问题是,文泓先生现如今最感兴趣的,正是宣平侯那执意修建的陵墓,眼下这个状况,可不就是吴丰衍拿小道消息,向先生示好的后遗症么?
面对明显不悦的主子爷,吴丰衍就算心里再有底气,名面上也丝毫不敢敢托大。
赶紧就站起来躬身请罪,对着宣平侯和文泓先生各施一礼,坦承都是自己不好,不该拿这些事情出来议论,还请侯爷和老先生勿要责怪。
吴丰衍这一范伏低做小的赔不是,看的在场几人是各有各的观感。
谭富虽然还是黑着脸,但是刚刚还紧紧呡着的唇角,这会已经不受控制的微微上翘,就连抚摸胡须的手,也变得欢快了许多。
而黄毅枫大觉有点不忍,不过是几个心腹,私底下说点闲话,他也知道,以吴丰衍的资历,夹在老先生和谭富中间,也好生的为难。
这孩子也不过是想要和自己的先生套套近乎,不得不投其所好罢了,自己又何必因这点小事,给人没脸呢?
再怎么说,这屋里的三个人,他也难免的偏心吴丰衍一点,一来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身后又站着自己的爱妾。
再来,吴丰衍也是个真争气的,不管把什么样的差事交托给他,这位总是能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人长的一表人才不说,说话也很是顺耳,这样知情识趣的手下,谁能不喜欢?
黄毅枫用眼角都看到谭富的幸灾乐祸,心里真个是大为后悔,不过说都说了,也不能收回,只能是在别的事情上,弥补一二了。
剩下的一位当事人,文泓先生是大大的着恼,他拍着扶手嗔道:“不关无修的事情,那天明明是老朽闲来无事,拉着他下棋谈天,无意中说道此事上,无修是被老朽逼的无奈,这才说出来的。”
老人家说到这里,越发的火大,“哼,说来说去都是那老道士不好,今天要这个,明天又要那个,一天到晚折腾的人不得安生。”
“好么,咱们现在又得打活物的主意了,既然话赶话的说到这里了,那老朽倒是想问问,世人都知道白虎的珍惜,这位爷必定不是给自己留着的,十成十都是要献给圣上,讨人欢心的。”
“保不齐,咱们说话的光景,人家报信的折子,都已经快马加鞭的往京城去了。”
“在这样严防紧守的情形下,您想怎么从那位的手里,把重重封锁,小心看守的活白虎给弄回来?”
他从宣平侯十岁起,就开始陪伴左右,师生两人在一起,可也有小四十年了,骨子里还是亲近,所以一着急,这说起话来,就压根没有顾忌的了。
“呃,这个么......”黄毅枫还真是被这句话给问住了。
他就是对白虎志在必得,但是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他一时还真没想的太远,所以的确是没什么好主意。
毕竟他现在一门心思的,都是想要拉拢那人,也好给自己在京城撑起一把遮阳伞,本着这样的态度,那就绝对不能和那位爷唱对台戏。
所以上门讨要乃是馊主意,背地里下黑手更是蠢办法,思来想去,要在种种顾忌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个活物,悄没声息的弄回来,还真是有点棘手。
吴丰衍见主子爷犯了难,转了转漂亮的眼珠子,进言道:“属下觉着,其实也不是真的没有办法,就是属下想的这个法子,恐怕不能马上见效,还得等段时日才可实施。”
黄毅枫现在只要有办法,能把那心心念念的白虎弄到手就成,所以一听吴丰衍有主意,那里还管得了是快,是慢?
马上就用充满鼓励的眼神瞧着吴丰衍,言道:“快慢都无妨,只要管用就成,这会都是自己人,你也不要有顾虑,想说什么只管说。”
“反正道长还只是说了,要把龙虎都准备起来,但是真正要用的时候,怕是还早得很呢。”
吴丰衍轻轻一笑,“属下的想法,正和老先生的一样,这位爷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进山,他肯定是有所图谋,才会进这种无人涉足的森林深处。”
“而九月十八,正是当今圣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千秋盛宴,这位定是想着在山里弄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也好讨他的兄长的欢喜。”
“恐怕连他自己也没能想到,运道居然这般的好,竟是活捉了一只白虎!”
“自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这稀罕的祥瑞运送进京了,但是咱们不妨分析下,他会不会亲自押送祥瑞回京呢?”
吴丰衍这一句话问出来,黄毅枫三人都是凝神细思。
他也不想太过吊人胃口,看火侯差不多了,便接着言道:“依属下看来,他却是不会这么快便回京的,您不妨想想,从京城到咱们江州城,顺风顺水也得二十来天。”
“这位爷千里迢迢的来了,才不过一个来月,便又颠颠的往回赶,这讲的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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