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胆大妄为
一转眼到了七月的时候,乾祐派出大将军唐璟琼与大宣协商,希望能够正式的将两国的互市渠道拓宽,而大宣也一直愁苦于南安现在虽然不敢大举进犯,但是总有那么几路不正规的游击军,时不时的给边境捅一下,真是应了那句“不咬人膈应人”,若是能和乾祐达成同盟,在一定程度上就能给南安形成一个威胁。
皇帝特地在皇宫内给唐将军设下宴席,让群臣一同来赴宴,就是所有的皇子公主也是都出席的,可是稀罕的是,两位已经封了王的皇子,王妃却像约好了似的都没有出席,但幸而皇帝心情不错,也没有多过问,席间还让陆可意代表大宣给远道而来的唐璟琼敬了一杯酒。
陆可意的骄傲在宫中是出了名的,不过或许是因为从小她就是这个样儿,而且是骄傲却不骄纵,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是她作为嫡出的大公主应该具备的,且她在大场面极会说话,颇有大国嫡出公主的风范。
一时之间唐璟琼也是感慨万千道:“我们乾祐的太后老人家生有一子两女,一子便是我们当今陛下,另外两个女儿,一位公主在先帝还没有登上皇位的时候,就被嫁到了南安去,嫁过去没有多久就染病没了,另外一位公主却还待字闺中,太后她老人家每日都在愁为公主选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好。不知大公主如今可有择了驸马?”
其实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唐璟琼的话外之音,若是大公主如今还没有选驸马,那么作为友邦,乾祐很可能也有人想要求娶这位最受大宣皇帝宠爱的掌上明珠,至于是乾祐的皇帝还是乾祐的皇室中人,那么就不得而知了。
唐璟琼显然也看出来了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一拍大腿笑道:“是微臣的话没有说清楚了。微臣虽然有此一问,但是绝对不是我们陛下有想将贵国公主纳入后宫或者迎上凤位的想法,想来贵国皇帝您也是清楚的,微臣的女儿正是乾祐宫中的妃子,如今封号为贤妃,从私心上面讲,微臣怎么也不会替我们陛下来问这样一句话呢,皇帝您说是不是?”
聪明人就是有这么些好处,即使是有这样的想法,看到气氛不对也会立即打住,皇帝本来有些异样的神色也恢复如常,脑海中倒是开始仔细盘算几个女儿的婚事的事儿了。
倒是四公主陆称意的指甲长长的嵌进了肉里,她虽然不希望将来远嫁他国,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能被友邦大臣赞不绝口,也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啊,凭什么这样的荣耀就只有陆可意才会有,难道就因为她是嫡出?
陆可意也笑得极欢,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过后,陆可意一本正经的答道:“唐将军,本宫虽然还没有择驸马,可是本宫心中已然有了心上人,只等着哪一日父皇心情好了,来亲自给本宫点为驸马爷呢。”
说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泗国公坐的那一席,从泗国公的身后拉起了世子陈敖,两个人一并跪在了龙椅之下:“今日就请乾祐的唐将军辛苦一下,为本宫做个见证,本宫恳请父皇下旨,允许我下降给泗国公世子陈敖。”
都知道陆可意素来胆大妄为,但是谁都没有想到陆可意会在这样大的场合胆大妄为到直接在乾祐使臣的面前逼着皇帝下旨赐婚!
别国使臣,大宣的满朝文武、王公贵族悉数在场,就算皇帝心中还有着万般犹豫和不舍,也实在是骑虎难下了。
陈敖拉着陆可意的手站起身,又一个人再次跪了下去:“启禀陛下,微臣是泗国公独子,很小就被封为泗国公世子,微臣也知道,若是有朝一日身为驸马,再想再政坛上面大展宏图,其实很多时候都会受到公主驸马这个身份的掣肘,但是微臣不在乎,因为再怎么样在政治上呼风唤雨,在微臣的心中也比不上公主殿下重要。臣恳请陛下下旨,准予大公主殿下下降微臣!”
因为陆可意席上闹得这一出,宴席散后,皇帝把她单独叫到了晏清宫,陆可意倒是识趣得很,看见皇帝脸色不好,一进门自个儿就先跪在了那儿。
“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没有满朝文武,也没有别国使臣,难道还想再给朕来这一套逼婚不成?”皇帝用眼角扫了一眼陆可意,却并不抬头看她。
陆可意从小没有生母,宫中虽有皇后可毕竟不是血缘亲,这么多年长下来,也就是和皇帝还有陆城最为亲近,一听到皇帝说出了这样的话,心知这就是对着她生不起气来了,赶紧站起身来:“父皇,您这是下旨呢吧,来,女儿帮您研墨。”
皇帝现在心中也确实是进退维谷,不让陈敖娶了自己的女儿吧,总觉得女儿已经在那么多人面前求他赐婚,他若是真的横了心不下这道圣旨,那泗国公陈家以后也真的就不能再在朝堂上立足了,想想皇后和陈家,这么多年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确是不公平,但是又想想陆城和贺长安这对儿子儿媳妇对于陈敖冷眼旁观下来的担心,他又生怕自己下了这道圣旨会毁了这个最疼爱的女儿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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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可意深知皇帝因为最疼爱她,所以尤其怕在这样的大事上耽误了她的一辈子,故而摇摆,就趁热打铁道:“父皇,我嫂子说过这么一句话,人这一辈子,若是能人是自己选的,那么将来日子过的是好是坏,其实就怨不得别人,可是若这人不是自己选的,将来的日子过得再好,心里面却总有点遗憾,总觉得若是跟了自己选的人,日子是不是会过得更好。”
皇帝抬起头,挑眉看了陆可意一眼:“你嫂子?老二媳妇儿?朕记得是叫贺长安的吧,今日她倒是称病没来。朕记得当初贺氏也是你哥自己跟朕求的,怎么今日这样的场合竟然就没有来呢。”
陆可意用一副“我跟您分享一个八卦”的表情,神秘兮兮的凑到皇帝耳边:“爹,您还不知道呢吧,我嫂子被她们府上的一个朱侧妃给气病了,现在还起不来床呢,吃什么吐什么的,就是连管家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说啊,女儿就一直庆幸,女儿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啊,陈敖娶了女儿,只要父皇不松口,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纳妾不是?”
“恩,你嫂子说的这话倒是挺耐人寻味的。”皇帝倒是对贺家这个骨子里面带着点儿倔强的儿媳妇有点印象,又被陆可意一席话哄得很是开心,点点头道:“按你这么说都是朕的不是了?朕就不应该给你哥哥府上立侧妃?也罢,那朕就派个太医去秦王府上,给秦王妃把把脉,若是需要什么珍贵药材,朕就开了库赏给秦王妃。”
陆可意贼溜溜的看了皇帝一眼,山呼万岁:“还是父皇最疼儿女了,父皇,这圣旨写好了就不用遣人宣旨了,女儿我就直接拿走了啊!”
卷了圣旨就借着学刺绣的由头溜出了宫,直奔秦王府而去。
陆可意大摇大摆的走进贺长安房间的时候,贺长安正靠在引枕上吃着碧螺削成一瓣一瓣的苹果,看着陆可意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就知道她是有什么大事儿,赶紧先从碟子里面拿了一斑苹果,塞进了陆可意口中。
陆可意一边呜呜咽咽的吃苹果,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少纸,父皇……父皇他下……下旨了。”
贺长安早已经习惯了陆可意这样的说话风格:“呸呸呸,烧纸?我还上坟呢!好歹我这肚子里面还怀着你侄儿呢,你这个当姑姑的,能不能牢靠一点?”
陆可意费力的把苹果咽下了肚子,才把这一日全部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讲给了贺长安听,听说陆可意胆大妄为的当着别国使臣的面儿请求赐婚,贺长安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果然是一个娘生的啊,陆可意对待陈敖,可一点都不比陆城对她的那点儿执着劲儿差了去!
又听陆可意说到了那篇经典的“嫂子言论”,贺长安差点没被最里面咬了一口的苹果噎到:“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也就你,成日里面没有个大姑娘样子,净在父皇面前胡说。也不知道我这一胎生下来是儿子还是女儿,若真的是个女孩儿啊,从一生下来可就不能让她见你这个姑姑。”
偏偏陆可意现在心情大好,沉浸在请婚成功的喜悦之中:“我怎么了?我跟你说嫂子,就算你肚子里面的是女孩儿,那我侄女儿,最起码也得是咱们大宣的一个郡主啊,公主和郡主就该有点骄傲的样子,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那是菜场上卖豆腐的!哎,对了嫂子,这段时间我光忙着和陈敖合计着怎么才能从父皇那儿诳到这圣旨了,也没顾得上你,你府上的这个朱侧妃,最近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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