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苏掌门直说。”
左昫有些不奈的催促道。
身为一名相师传人,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两种人,一种是在他面前卖关子的人,另外一种是不配合让他无法好好卖关子的人。
见左昫似乎有些不悦,苏百灵只得将拖得挺长的尾音与神秘的笑容收了起来,继续说道:“老朽每次与化地老祖相见,敌人都躲在一个满是炉火的密室之内,密室中的温度高的离谱,老朽便只是在里面待上一刻钟,也要浑身大汗呼吸困难,但化地老祖却是不同,即使是在这样的密室之中,他仍然裹着厚厚的棉衣,身上却不见一滴汗水,你说这不是怪事么?”
“除此之外,化地老祖虽然命西夏王族杀了许多汉人,并将这些汉人的尸体存入冰窖之内为自己练功提供便利,但他本人却从未踏足冰窖一步,每每用到尸体也要命人先将尸体融化之后再送过去,这点也是极为奇怪。”
“后来老朽想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这炼尸之术本就是一门至阴邪术,化地老祖受到尸毒反噬,那便等于时刻将自己置身于至阴之境,因此怕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试想倘若灭了他那密室中的炉火,再将一些坚冰带入密室短时间内令那密室也变成一处冰窖,如此一来,尸毒的阴气与坚冰的寒气合二为一,化地老祖就算能够依靠身后的内力坚持,功力也必定受到极大的影响,届时若阁下与老朽联手,或许便有机会将其击杀。”
说到这里,苏百灵脸上露出了希冀的表情,似乎已经看到化地老祖身死,自己身上的“生死符”化解之后的画面。
“这……”
听了苏百灵的话,左昫却是皱起了眉头,故意说道,“如此说起来,苏掌门提供的方法其实也不过只是推测,并没有真凭实据,这样就让我赌上性命冒险,倒有些强人所难了。”
其实他并不怀疑苏百灵的话。
看得出来,苏百灵是真心想要解除“生死符”,也是真心想要杀了化地老祖,这完全符合他的利益,因此在对付化地老祖这件事上这个家伙应该不会有所隐瞒,否则一旦刺杀失败,那就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不过其中是否隐藏了什么私心,又或是行动的时候是否有其他的变数,这就不太好说了。
所以左昫仍要故意抻他一抻,从而从他口中抻出更多信息,知道的越多,他就越有机会顺势而为,而不是不明不白的被这个家伙当了枪使。
“阁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苏百灵又连忙劝说道,“不瞒你说,化地老祖的【尸神诀】虽然修炼起来困难,但一旦练成便可与乔北溟的【修罗阴煞功】一较高下,倘若我们能够杀了化地老祖,这【尸神诀】便归阁下所有,而老朽,只求化解身上的‘生死符’即可。”
“除此之外,在这个计划之中,一切都由老朽来打头阵,一旦阁下觉得形势不对,大可以迅速远遁,一旦离开这西夏王都,便是化地老祖也很难拿阁下怎么样,倒是老朽想要逃也为‘生死符’所困,恐怕只有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阁下因何还有顾虑?”
说白了就是只要杀了化地老祖,好处你来拿,黑锅我来背,就算行动失败,死的也是我,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既然如此,那就依苏掌门所言行事吧。”
左昫沉吟了一下,觉得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阁下果然是个人物,如此老朽便命人去做些准备,阁下今日也暂时在院内住下,明日一早与这位女侠换上天晓子与兰姬的衣物,便与老朽一道去见那化地老祖。”
苏百灵喜不自禁,当即颇为殷切的说道。
“如此甚好。”
左昫也是微微颔首。
……
事情就这么“草率”的定下了,接下来苏百灵叫收拾完尸体的阿言为左昫与李涵秋安排好了房间。
待将他们送入房间之后,阿言便又回到了苏百灵身边。
“师父,您的计划堪称再世诸葛,不过这两个人武功高强,而那化地老祖更是极难对付的魔头……最终无论是化地老祖死了,还是这两个人死了,我们只怕都不会有好下场,阿言贱命一条不足为虑,阿言只是在为师父忧心,师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断然不能死在这等凡人手中。”
关上门之后,阿言便用极小的声音低眉顺眼的说道。
这就是苏百灵喜欢阿言并且对她偏心的原因,这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他的这几个弟子与姘头之中最会讨他欢心的,哪怕现在分明是在质疑他的计划,说出来的话也是那么的中听。
“死在这些人手中,呵呵,他们配么?”
苏百灵早已一改之前的殷切模样,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声音沉闷而阴冷的道,“届时只需让这两个人与化地老祖缠斗起来,一旦化地老祖落了下风,为师便可在不知不觉中施展【化功**】将化地老祖的部分功力吸纳过来归为己用,那些功力至少可助为师突破桎梏成为‘一代宗师’,到了那时候,这两个人又有何惧!”
“敢杀为师的女人与弟子,你以为这件事便这样算了么?为师若是让他们死的太痛快,那边不是为师了!”
……
另外一边。
“你真的决定了么?我总觉得苏百灵没安好心,虽然他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这样的人说的任何一个字都不可轻易相信,否则必受其害。”
李涵秋也是悄悄来到了左昫房内,精致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难道我说的话就可以轻易相信了么?”
左昫笑着反问道。
“……”
李涵秋一愣,随即说道,“你不仅仅是说的话不可轻易相信,便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呼出的一口气都不可轻易相信。”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忧心呢?”
左昫又问。
“我、我练功去了,你早些歇息。”
李涵秋当即安心不少,转身走出了左昫的房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