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咳咳……咳!”
游戏仓打开的一瞬间,曾先生极为剧烈的咳嗽声也随之响了起来,一边咳口中还不停的有鲜血涌出,将胸口的衣物都染成了红色。
“咳!”
步履蹒跚的从游戏仓里面出来,曾先生完全顾不得身体的不适以及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迹,第一时间便扶着墙壁快速向卫生间奔去。
来到卫生间,他先是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清水,将脸上与手上的血迹洗去,这才用手撑开眼皮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这一看不要紧,曾先生本就惨白的脸色立即又难看了几分。
只见他的眼睛当中,上眼白靠近中间的部分,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条暗灰色的直线。
对降头术有一些了解的人对此都不陌生,若是这条直线呈现深黑色,则代表他中了某种降头术,而现在所呈现暗灰色,则代表他中了某种符术。
至于为何会中符术,曾先生其实也是心中有数的很。
这么多年以来,因为对降头术与符术的了解,因此他对所有可能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都非常注意,从来不会留下任何的破绽……也就只有这一次,因为觊觎旧人殇这个杀破狼身上所存在的天道法力,他才决定冒上一次险,使用了平时便是金主给再多的钱也不会轻易施展的灵降。
原本他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旧人殇只不过是一个家境极为普通的女生而已,根本没有机会和家底接触这方面的高人……
结果没想到,他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就在刚才发生了,他的灵降不但被一举破除,令他的身体与元气都受到了极为剧烈的反噬,若无法得到高人的救治性命堪忧,除此之外,他还中了那位高人的符术,这是一种就连他也无法说明到底是什么的符术……总之他现在的性命已经完全捏在那位高人的手中。
“混蛋!!!”
曾先生的手气急败坏的拍在了洗脸池上,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却被鹰啄了眼,换了谁也无法心平气和。
“咳……咳!”
气急攻心之下,他本就遭到了剧烈反噬的身体先吃不消了,又控制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口中涌出一口鲜血。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才9岁,我还年轻,我还有几千万的资产没有享用,我还发现了全息游戏这个巨大的机缘,我不能就这么死,我必须活下去!”
曾先生对着镜子咧开嘴,露出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牙齿,恶狠狠的发誓道,“这笔账我记下了,只要我还活着,我便有着无限的可能,哪怕现在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只要能够活下去,哪怕是高人也终有被我超越的一天,到了那时,所有的恩怨都将重新清算!”
“就这么办,我必须活下去!”
曾先生的面目越来越狰狞,“呸”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和蔼模样。
“保持这个样子,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女人,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找到那位高人,求他帮我解除反噬!”
曾先生又用清水洗了一把脸,走出卫生间以极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而后扶着墙步履蹒跚的走出了房门……
……
另外一边。
虽然已经解除了灵降,但旧人殇此刻的处境依然非常不好。
“嘶……好痛……唔啊……”
旧人殇神色扭曲的蜷缩在床上,床单已经在她用力的拉扯之下凌乱不堪,豆大的汗水自额头与鬓角滑落,已经将她的衣物与床单浸湿了一大片。
她现在正在承受的,正是药降带来的痛苦,每天晚上到了这个时候,便是她痛不欲生的时候,而且最近几天,这种痛苦已经越来越剧烈,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翻腾,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腹而出。
就在这个时候。
“叮咚!叮咚!”
房间内忽然响起了略显急促的门铃声。
“!!!”
旧人殇的身体随之抖动了一下,虽然无法忍受的疼痛感快要已经令她丧失理智,但是这门铃声且令她恢复了一些神智,她知道这大半夜的,很有可能是“那个人”来了。
而如果她能够抓住这次机会,按照左旸提前为她准备好的计划行事,她身上所剩的另外一种降头也将彻底祛除,从此便再也不需要承受这种非人的痛苦……正是心中这唯一的希望,支撑着几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旧人殇握紧了拳头,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一步一颤的从卧室出来,十分艰难的来到了门边。
透过门上的猫眼,她看到了一个面色惨白的中年人。
“他是……?”
旧人殇随之愣了一下,这个人她最近见过,而且不止一次,就在这栋楼的电梯里面,看起来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中年人,甚至这个中年人还主动与她打过招呼,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最近才搬过来的新住户,希望她以后多多关照。
总之,这个中年人给她留下的印象还不错,比较和善。
此人正是曾先生,正如左旸所料,虽然“药降”并非他亲自给旧人殇所下,而是由北玄仙尊实际操作的,但是他是“药降”的制造者,自然对旧人殇的死期了如指掌,因此他已经根据“灵降”的指引,提前来到了旧人殇所在的城市,并且在旧人殇所住的居民楼内租了一套房子,准备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而作为“邻居”,自然最容易在第一时间接触到旧人殇死后的尸体,他甚至不需要靠的太近,只需等警方将她的尸体抬出的时候,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常人根本感受不到天道法力收走……
“咔嚓!”
旧人殇觉得害自己的人应该不是这个中年人,不过她倒也留了一个心眼,并未直接开门,而只是打开了防盗门中间那个装有护栏的小门,强忍着痛苦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礼貌微笑,开口问道:“大叔,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
看到旧人殇的时候,曾先生也是先愣了一下,药降还在?
不过随即他就释然了,药降虽然是一种非常低级并且容易实施的降头,但是想要祛除难度却一点都不小,只因药降中的三种毒物便像是三个只有制造者才知道的密码,若非拿到他的解药,任何的尝试都会令旧人殇的症状更加严重,从而导致其提前死亡。
但下一刻,再多看了旧人殇一眼之后,曾先生又是吃了一惊,旧人殇那杀破狼的命理……居然已经没了?
作为一名相师,曾先生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为旧人殇解除“灵降”的高人同时也是一名相师,而且这名相师的品阶,要比他这个卡在半步玄阶始终无法突破的相师高得多!
毕竟,即使是玄阶相师的精血,虽然能够令杀破狼命理不再那么硬,但是想要彻底改变这样的命理,依然还是差了一些……
“大叔,你有事么?”
见曾先生只是看着她,一会愣神,一会吃惊,却并不说话,旧人殇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哦、哦。”
曾先生这才回过神来,随后便开门见山的道,“姑娘,我知道你现在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我正是能够帮你解除痛苦的人……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不如你先把门打开,待我进去之后再详细道来。”
曾先生看出旧人殇的身后还藏着一位真正的相师高人之后,便知道现在再哄骗旧人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反倒不如直接一些,或许还能给那位相师高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念在同为相师的份上放他一马。
而能够产生这样的侥幸心理,主要还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其实他对于左旸而言,也是一大包不要白不要的经验值。
毕竟,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天道总归还要报应在他身上的,他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暂时时候未到而已……
“是你?”
听了这话,旧人殇怎么还能够不明白曾先生的身份,想到之前还把他当一个好邻居,当下心头浮现出一丝寒意的同时,愤怒感也是瞬间充斥了整个胸腔,怒视着曾先生骂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姑娘,你身后既有高人相助,想必原因也早就一清二楚了吧,又何必明知故问。”
曾先生苦笑了一声,瞬间将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我也只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若你心中真有怨恨,最应该恨得是北玄仙尊,这一切都是他叫我做的,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唉。”
“不过你不必担心。”
曾先生随即又笑呵呵的略带讨好意味的说道,“我既然肯出现在你面前,又自曝了身份,便是已经对你没有了任何歹意,你且放我进去,待我向你确认过一些事情之后,自当将解药双手奉上,自此你那杀破狼的命理已经没了,降头再彻底祛除,你便可以像别的姑娘一样正常生活,再无后顾之忧。”
“等一下,你说什么?我的杀破狼命理已经没了?”
旧人殇精神又是猛然一振,颇为惊异却又惊喜的问道。
“当然,我也是一名相师,虽然拼接地位,但这种面相一看便知……难道你身后的那位高人没有告诉你么?”
曾先生有些疑惑的道。
“太好了!”
旧人殇听罢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剧烈的疼痛感都消退了几分。
她哪里知道,其实这件事对于现在的左旸来说,只不过是顺手而已,因此才没有特意提起,毕竟作为一名地阶相师,他的精血已经精纯到了某种程度,当她将其抹在眉心的时候,就已经与灵降一同解决掉了……
这也算是左旸给她的一点小福利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两者终于还是联系在了一起,在左旸看来,这也是两者之间的机缘,这点小忙可以帮……只不过与曾先生所用的邪术相比,他这种方法是无法从旧人殇身上获取天道法力的,仅仅只是将天道法力彻底压制了下来,等待旧人殇这一生走到了尽头,天道自会回收。
“姑娘,你还是先把门打开吧,我有些重要的话必须与你当面来说,你的痛苦也只有我能解除。”
曾先生见旧人殇心情不错,连忙趁热打铁的道。
“那……好吧,你等一下。”
旧人殇装作犹豫的样子,不过最终还是点了一下头,而后“哐”的一声将防盗门上的小门关了起来。
而后,她也没有急于打开防盗门。
而是依照左旸之前给她支的套路,回到卧室拿起手机,播出了三个数字:“喂,110么?……”
……
与此同时。
游戏中,苏州城。
左旸这次返回苏州城不为别的,而是为了鉴定之前从张丹灵那里骗来的【火麟血玉璋】和【火麟血玉琮】,他与这里的鉴定师有过一些交集,因此在这里鉴定的话,可以总共省掉40两银子的鉴定费用。
像他这么会过日子的人,这些钱自然是能省就省。
结果没想到,刚刚路过苏州城的商业街区,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面相淫邪轻浮的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直到现在还因为左旸之前的见死不救而怀恨在心的北玄仙尊。
对于这个家伙,左旸自然是不会多去理会,反正一旦旧人殇解除了灵降,身体逐渐好起来,这个家伙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
而且因为之前北玄仙尊是用了“降头术”这种伤天害理的手段续命,因此这一次天道报应的到来必将比之前更加猛烈,只怕他最终的下场不会比曾先生好上多少。
不过,左旸懒得理北玄仙尊,却不代表北玄仙尊会对他也会视而不见。
“哎呦喂,这不是那个江湖骗子么?”
看到左旸之后,北玄仙尊已是故意挡住了他的去路,阴阳怪气的笑道,“呵呵呵,你跟说什么狗屁的因果报应,我现在还不是一样该玩女人照样玩女人,该大把赚钱大把赚钱?怎么,是不是对所谓的天道很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