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呀!”
“怎么回事?”
在座的宾客也都纷纷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有些女流家眷之辈甚至都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惊叫。
谁都没有想到,区区一个蟊贼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且不说慕容山庄在江湖中到底占据着怎样的地位,要知道现在在场的还有武林盟主林天南,以及来自天南海北的其他三大世家的领头人,这些人物任何一个拎出来打一个喷嚏,那可都是能够令整个武林震动一番的存在啊!
在他们任何一个人面前搞事情,都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哪怕他今天就算成功的逃了出去,江湖之中能够给他容身的地方都至少要减少一半,就更不要同时说在这么多大佬面前搞事情了……
尤其是当有人惊讶之余说出慕容仙的身份之后,这些人就更加“佩服”左旸了,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好事之辈,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事注定不可能善了了,那可是慕容世家的掌上明珠、人人宠爱的小公主啊,慕容世家的人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
慕容卿到底是个见过风浪的人物,“瞠目结舌”了一阵之后,他立刻便反应了过来,心说,这个家伙不会是在擅自给自己加戏吧?毕竟最开始在外面的时候,他就有过给自己加戏的提议……
更何况,关于左旸屡次意图闯入慕容世家藏书水阁的事也是他杜撰出来的,根本就没这回事,因此左旸这个临时招募而来的临时演员,也犯不着入戏这么深,真的干出劫持慕容仙的事来给自己添大麻烦。
这个蠢货!
于是。
带着这样的想法,慕容卿试探性的向前走了几句,目光逼视着左旸,沉声喝道:“我警告你,立即放开仙儿束手就擒,否则你便是在走一条没有回头路的死路,我不是在于你开玩笑,难道你当真不要命了么?”
说话同时,慕容卿还极为隐秘的冲左旸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够明白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的严重性。
“你给我站住!”
哪知道左旸就算看到了,也依然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立刻眼睛一瞪,又将慕容仙抓紧了一些,同时手中的剑刃更加贴近慕容仙白皙的脖子,大声说道,“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慕容仙立刻就会死在这里,你信不信!”
“不要做蠢事!”
慕容卿依旧报着左旸正在与他演戏的幻想,竟不顾左旸的警告,继续向前逼近。
说句实话,他现在已经后悔临时起意找了左旸了,算他倒霉,找个什么人不行啊,偏偏找了这么个二货,害人害己……
“你才是在做蠢事!”
左旸则是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发狂”的大叫了一嗓子。
与此同时,他手上的剑刃径直接压在了慕容仙的脖子上,她那吹弹可破的娇嫩皮肤如何能够经受得住这等神兵利器的剑刃的触碰……
下一秒。
“啊,你弄疼我了!”
慕容仙当即发出一声痛叫,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可怜楚楚。
众人再看过去,便发现慕容仙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这个伤口并不算深,大概也就只是蹭破了皮的程度,但是此时两滴鲜血已经顺着这个小小的口子流了下来,拖出两条名为“危险”的痕迹!
“哗——!”
寿宴大厅内立刻响起了一片哗然,说好的寿宴上不想见血,但现在已经见了血,看来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你竟敢……”
慕容卿那张英俊的脸顿时扭曲了起来,气得咬牙切齿,可以想象,若是现在左旸在他手中,或是左旸的手中没有慕容仙这块挡箭牌,他现在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剑赏他一个透明窟窿。
但现在,他却终于还是有些投鼠忌器,再不敢轻易靠近。
这个疯子!这个神经病!这个混蛋!
慕容卿在心中不断的骂着左旸,同时也在骂着自己,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会找来这么个家伙,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过来呀?”
左旸却偏偏还在那里贱贱的冷笑。
“你到底是谁?究竟想要如何!?”
慕容卿的声音完全就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他现在终于开始怀疑左旸的身份与目的了。
他有理由相信,面前的这个敢于伤害慕容仙的家伙绝对不是偶然出现在慕容山庄外面,是的,他一定是带着什么目的有备而来,怪只怪自己瞎了眼,之前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来了个引狼入室。
“呵呵。”
左旸勾起嘴角呵呵一笑,反问道,“咱们之前不是已经在你们慕容山庄的藏书水阁外面交手数次,你甚至将我的蒙面巾都给扯了下来,因此看到了我的真面目,现在你居然问我想要干什么,你说呢?”
这货听到慕容卿刚才说起那藏书水阁似乎是个不错的好去处,那时候心中就已经动了心思,而且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实际上假如此时只是慕容千秋一个人一意孤行,他现在就是在救整个慕容山庄。
因此就算慕容卿被迫让他进了藏书水阁,整个慕容山庄依然还是还不尽他的恩情……
“这……”
慕容卿一愣,这尼玛到底是不是在配合我演戏啊?怎么又转回到我编撰出来的剧情里面了?搞毛线啊这是!?
“……”
众人也是纷纷看向了慕容卿,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慕容公子”也会问这种蠢问题。
但他们哪里想得到,他们眼前的这个胆大妄为“蟊贼”,其实也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人物,传说中的“无缺公子”啊。
就在这个时候。
“年轻人,我不管你是谁,你须知道,你现在正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武林盟主林天南就在现场,他始终还是无法对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坐视不理,此时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这样如何,今日毕竟是慕容山庄家主的寿辰,我们以和为贵,由我来作个担保,只要你放了慕容仙,我保证慕容山庄的人今日不会将你擒拿,并送你安然离开,若你日后不再打慕容山庄藏书水阁的主意,他们亦不会因为此时继续找你的麻烦,你觉得怎样?”
听到这话,众多宾客纷纷点头,甚至有的人自认为这件事已经得到了圆满解决:
“林盟主都说话了,这小子总该满意了吧?”
“开出的条件已经不能再优厚了,这小子若是知道进退,必然会答应。”
“不错,还是林盟主识大体,这样一来慕容千秋的寿宴依然能够顺利举行,慕容仙也安然无恙,不过是放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亡命之徒而已,慕容山庄此时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结果呢。
“我觉得不好。”
左旸却是摇了摇头,丝毫不给林天南面子,反而看向慕容卿,笑着说道:“慕容卿,这是我与你们慕容山庄之间的事,你最好让这些不相干的人管好自己的手和嘴,若是有人敢再插嘴或是插手此事,你就等着给慕容仙收尸吧!”
“你!不识好歹!!!”
武林盟主林天南顿时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甚至手都已经按到了腰间的佩剑上面。
而他的剑也是“嗡嗡”作响了几声,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在为自己的主人鸣不平……
“夭寿啦……”
众人也是狠狠的闪了一下腰,这货简直就是在作大死。
哪知道林天南就只是喊了这么一嗓子。
“多嘴!”
左旸当下便露出了不悦之色,剑刃再一次碰到了慕容仙脖子上的肌肤,立时又在之前那道小伤口的下面,留下了第二道伤口。
“啊啊啊,疼死啦!”
慕容仙再一次痛叫起来,到了此时,这姑娘终于知道怕了,小脸吓得惨白,眼泪也已经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不停的哭喊,“你这个真坏人,我不和你玩了,你快点放开我,哥,你快救救我啊,我流血了,呜呜——”
“你现在知道了么?这就是你想去的江湖,还想去么?”
左旸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我不去啦,我哪都不去啦,你快放开我!”
慕容仙瑟瑟发抖的道。
与此同时。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请你不要再伤害仙儿!”
慕容卿早已慌了神,连忙不住的点头,身子还用上了“请”这样的敬语,说完他又连忙回头冲林天南以及其余三大世家的家主拱了拱手,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各位伯伯叔叔,现在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为了仙儿的安危,恳请诸位伯伯叔叔不要再插手此事,请恕贤侄无理,日后贤侄定当登门道歉。”
“哼……”
见慕容卿都这么说了,已经吃了瘪的林天南只得发出一个沉重,重新坐了回去。
其他三大家主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纷纷点头,否则,若是慕容仙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因为他们某人说的某一句话惹恼了左旸的话,他们也是难辞其咎,谁也不愿沾这个与自己无关的脏。
“父亲……”
同时,慕容卿还看了坐在主位上的慕容千秋一眼。
很寒心,整个过程之中率先站出来的是林天南,而不是慕容千秋这个父亲,哪怕到了现在,他还是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不时瞟一眼林天南与其他三大家主面前的酒杯,对于慕容仙的事却不闻不问。
“……”
见慕容卿此时看向他,他甚至只是投来一个埋怨与催促的眼神,是那种自己的抱负即将实现却被人给耽误了的埋怨,是那种让他快点将眼前的情况草草处理掉的催促……
难道,除了光复慕容世家的辉煌,仙儿在他心里就一点都不重要么!?
自己、甚至是慕容世家的任何人,是否都可以轻易的被舍弃掉,就为了那个追逐了千年都没有追上的祖训?
慕容卿的心中仿佛有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碎掉了,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剧痛之色,但在剧痛之中,却又夹杂着一抹坚定,是那种破而后立的坚定。
“嚯!”
慕容卿毅然转身,看向左旸,语气坚定的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仙儿,我便亲自带你进入藏书水阁,里面的武学精要你想看多少就看多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这可是你说的。”
左旸咧开嘴笑了起来。
“我说的,但倘若你敢真的杀了仙儿,我便不惜玉石俱焚,哪怕与整个武林为敌,也定要拿下你的项上人头,不论你是何人,否则我慕容卿誓不为人!”
慕容卿沉声喝道,眼睛都有些充血,不知是心中的悲痛所致,还是关切所致。
“哈哈哈,好,这话说的有气势,我喜欢。”
左旸哈哈大笑起来,此时他至少已经知道了慕容卿在这方面的为人,但很快他的脸色又变得严肃了起来,“记住,你答应我会带我去藏书水阁,而实际上,我也已经帮了你一个小忙,不过作为交换,接下来我会再问你一个问题,若你的回答令我满意,我或许会帮你一个更大的忙。”
“帮我?”
慕容卿一愣。
“?”
众人都是一脸懵逼,这话怎么说的这么拗口,到底什么意思啊?
“正是。”
左旸点了点头,抬起另外一只手来指了指人群之中的驼背老者,紧接着又在空中画了一个巨大的圆,这才目光深邃的看向慕容卿,问道:“我想知道……这两者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
实际上,左旸早已大概看出慕容卿的选择,他只是想再确认一遍罢了,令自己做出最正确的决定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左旸的举动,众人更加诧异,在他们的眼中驼背老者只不过是一个老奴而已,而那个巨大的圆,也并没有人知道到底代表着什么。
“!!!”
但慕容卿却是瞬间便看懂了,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左旸,仿佛在看一尊无所不知的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