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得好。”苏涵韵眼中充满了敬佩和赞许,点头称赞。
旋即又柔声道:“不过兴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希望我们能一起看见抗战胜利那一天。”
“嗯,我会的。”张兴华目光怀情的看着苏涵韵那绝美的容颜,同样柔声点头道。
…………………………
民国二十年9月26rì上午十点左右,张兴华带着郭忠等两名卫兵乘坐一辆军用吉普车离开了位于城南的守备旅司令部。
从城南出城,朝苏家屯方向驶去。
刚出城南,随处可见正在帮助守备旅抢修加固防御工事的沈阳及附近百姓,这些免费劳工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当张兴汉乘车经过南运河沿岸时,见到了令他十分感动的一幕。
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三个孩子,正在帮守备旅三团某连修筑沿河阵地。
娘四个合力抬着一根直径大约二三十厘米长约四五米的柳木,正巧从张兴汉的座驾缓缓走过。
张兴汉见状连忙命令郭忠停车,翻身跳下吉普车,朝刚缓缓错过去的娘四个摆手道:“老乡。”
那中年妇女停止迈步,闻声回过头来,看到张兴汉穿着一身军装叫他,连忙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道:“大丫,二虎来帮娘把木头放下来。”
张兴汉见状连忙疾步走了过去,下了车的郭忠和另外两名jǐng卫亦疾步跑了过来,在几人的合力下,重逾一百好几十斤的柳木段被轻松的放了下来。
“老乡,你怎么带着孩子来帮忙修工事了?”张兴汉打量了一番这娘四个,三个孩子中,女孩稍微大些,大约有十二三岁,两个男儿大概都在七八岁,九岁这样。
三个孩子皮肤黝黑,体格瘦弱,仿佛风一吹就会栽倒一样。
而作为母亲的中年妇女基本上独自一人要承受扛起着足有一百好几十斤的柳木段。
心疼之余,张兴汉也越发生气,王义财究竟是怎么搞的,竟然让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来帮他修工事。
这时,妇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喘着气回答道:“长,长官,俺当家的前些天战死了,俺是来顶替他来帮你们修工事的。”
“什么?”张兴汉闻言一惊,心中某种东西被深深的触动了,旋即他又勃然大怒,扭头喝道:“郭忠,马上给我去把王义财叫来,妈的个巴子,谁让他让烈士家属带着孩子来修工事的?”
张兴汉突然大怒,吓了妇女和她几个孩子一跳,三个孩子下意识的往母亲身体挤了挤。
中年妇女用手搂着儿女示意他们不要害怕,连忙对张兴汉道:“长官,您不要误会,不怨王团长,是俺自愿来的,俺男人为了打鬼子把命都可以不要,俺不过就是出点力量,没啥大不了的,只要长官你们能多杀几个小rì本鬼子,给俺娃他爹这样的死掉的人报仇雪恨,俺就算是累死也值了。”
“你认识王义财?”张兴汉诧异又敬佩的看着妇女。
“嗯,俺男人生前就跟王团长在jǐng察局干,后来rì本人打来了,王团长和所有jǐng察都变成了城防军。”中年妇女有些伤神的回答道。
“老乡,孩子他爹叫什么?”张兴汉怜悯的看着三个身子单薄的孩子。
“周大生。”妇女回答道。
“周大生。”张兴汉自语了一句,道:“好样的,周大生他为国捐躯,从今往后,你和三个孩子的生活由守备旅负责。”
“谢谢长官。”妇女本就为三个孩子rì后的活路而发愁,见张兴汉发话,她连忙低头道谢,更是十分激动的当即表态道:“长官俺会洗衣服,会做饭,啥活都能干……”
张兴汉连忙抬手打断了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的她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就行了,周大生为国牺牲,国家理应养活你们母子。”
妇女感动的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对自己的几个孩子道:“大丫,二虎,三虎你们三个快磕头谢谢这位长官。”
“哎,老乡,使不得。”张兴汉见状连忙拦下,道:“你这样做实在是折煞张某了,这样吧,我看二虎兄弟俩虎头虎脑挺可爱,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就认他们兄弟俩当干儿子,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周大嫂您看怎样?”
“那……那真是太好了……太谢谢长官您了。”周氏闻言喜形于sè激动不已的断断续续道。
“二虎,三虎,快叫干爹!给你干爹磕头!”周氏对两个儿子急道。
二虎、三虎闻言纷纷抬头看了看母亲,当即同时朝张兴汉跪下,同声喊爹。
张兴汉这次没有阻拦两个小家伙,正式接受,待二人磕过头后,才将他们扶了起来。
这时,卫兵已经将王义财叫来。
“旅座!”见有外人,王义财当即啪地立正敬礼。
张兴汉回礼之后,指着周氏母子四人道:“王团长,他们是烈士家属,孤儿寡母,你怎么还能让他们帮忙修工事。”
“旅座,这个,他们是周大生……”王义财话未说完。
张兴汉摆手打断道:“行了,具体原因我都知道了,我刚认了二虎和三虎当干儿子,我有军务在身,你待会安排人,帮我们把他们娘四个先送到我们家去,另外把情况告诉我爹娘。”
“真的啊?”王义财闻言大喜,心中暗道,周大生这瘪犊子这会你该瞑目了,有旅座的帮助,你老婆和孩子不会再受苦了。
“放心吧,我一会让jǐng卫送她们去。”
“嗯,那好。”张兴汉这才转身对周氏道:“嫂子,我尚有军务在身,你先到我家暂住,待我忙完之后再给你们安排dú lì的住处。”
“嗯,您先忙您的。”周氏连忙点头。
张兴汉点了点头,带着郭忠等人重新上了吉普车继续朝苏家屯驶去。
坐在吉普车上看着到处忙成了一片的沈阳城外,张兴汉点了一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旁边的郭忠突然开口道:“旅座,卑职有个想法。”
“哦?说说看。”张兴汉目光仍放在远处正在抢修的野战防御阵地上。
“从刚才发生的事情,卑职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阵亡将士的家属遗孤,不说rì后随着战争进行,会有更多的人牺牲,就说九一八事变爆发时所阵亡的弟兄们吧,他们死后,他们的家属可能都会面临和今天这个周氏遗孤一样的困难。”郭忠看张兴汉没有拒绝再听的意思。
继续道:“因此,我建议,旅座您可以成立一个类似于收容所的机构,专门收容阵亡将士的家属遗孤,对于无依无靠的家属遗孤进行全面的安顿。
这个机构还可以试着设立一个学堂之类的分支,可以将这些阵亡将士的子女后代进行集中的教育培养,即是告慰阵亡将士的英灵,也可以为我们国家培养一些可用之才,更可以避免烈士家属孤苦无依的悲剧。”
张兴汉听完回过头来,赞许的看了看突发奇思妙想的郭忠,点头道:“不错,这个建议相当不错,其实我刚才也在思考关于阵亡烈士家属的安顿问题,你这个建议直接令我豁然想通了,不但要成立这样一个收容机构和学堂分支,这个分支还应该分设为军事教育与正常知识教育。”
“嗯,旅座说得对,这样一来,也可以为我们国家未来培养尽可能的培养一批军事人才。”郭忠点头道。
二人讨论着,吉普车已经驶到了苏家屯。
相比沈阳城外,这里更显得繁忙,整个苏家屯镇,尤其是火车站方向,密密麻麻的都是正在挖掘加固工事掩体的二团官兵与前来帮忙的百姓们。
得知张兴汉到来,二团团长刘国栋早带着几名卫兵走出了团部前来迎接。
见面一阵寒暄后,张兴汉当即让刘国栋带路,朝二团主阵地也是最前沿的火车站阵地走去。
走在已经挖的有半人深的交通壕里,张兴汉左右环顾,沉思计算良久后,对刘国栋道:“国栋,记住战壕和交通壕一定要按照上窄下宽曲线形进行挖掘修筑,防炮洞和防空洞上面一定要加上铁板和结实的土木掩体。”
“还有,各前沿阵地前,一定要广布雷场,兵力一定要按阵地纵深梯次配备,节节抵抗,你们团的任务是大量杀伤敌人,挫敌锐气,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轻易放弃阵地,因为苏家屯是沈阳的最后一道屏障。”
“是!”刘国栋一一记下,挺身立正道:“请旅座放心,我二团全体将士,誓与苏家屯共存亡。”
“鬼子这次兵力占据绝对优势,我们要尽可能的多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保存自己,而不是和他们拼消耗,所以,你要多设雷场,多用火力杀伤鬼子,给我通告各营连主官,弹药管够,给我狠狠的打,不到迫不得已,不准再和rì本人拼刺刀。”张兴汉以毋庸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是,卑职谨记!”刘国栋再度挺身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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