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蒋委员长闻言变sè,一旁的白崇禧也脸sè剧变,当场急问:“王侍卫长,现在杜聿明等人有没有与傅作义所部发生交火?”
“已经交上火了,傅作义不肯放行,东北军追兵将至,关、杜、汤、王、张等几位将军迫不得已指挥部队发动了进攻。”王世和答道。
白崇禧顿时一拍**道:“坏了,傅作义善守,一旦交上火,那就等于把他往对立面逼去,如此一来,我三个jīng锐师就危险了。”
蒋委员长有些不解的道:“健生,为什么这样说,傅作义不肯放行,汤恩伯他们不进攻,难道坐以待毙吗?”
“委座,难道您忘了,这个傅作义极其擅于防守,早年的北平政变,傅作义一个团就挡住了国民军宋哲元部三个多月的猛攻。
北伐战争,又是这个傅作义以不足万人的兵力,在涿州城硬抗数万奉军jīng锐的轮番猛攻百余rì。
傅作义如今手中兵力虽然不多,但急切间汤恩伯他们想要将其击溃,打通南退之路,也是难如登天的。
一旦东北边防军趁势夹击,这三个师恐怕无一人能够幸免!”白崇禧解释道。
被白崇禧这一番话一说,蒋委员长顿时心中大惊,有些慌乱的道:“那可如何是好,第关麟征,汤恩伯,王耀武所部都是我军jīng锐,耗费无数财力心血组建。
张灵甫等人更是当世之名将,难道就要这样全军覆没吗?”
一想到自己的爱将们和三个王牌师可能出现的下场,蒋委员长的心简直在滴血啊。
白崇禧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如果他们没有发生交火,那么委座可以军事委员会的名义给傅作义发电,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兴许能说服他放我军一马。
但是现在,双方已经兵戎相见,不死不休,再加上阎锡山已经投降,傅作义已经无法回头,恐怕已无力改变他的态度了。”
蒋委员长听完,仔细想了想,顿时像是丢了魂一样,瘫坐在了沙发上。
………………
天井关,关内关外,烽火连天,炮声隆隆,各方人马近十万围绕着这千年雄关漫道展开了殊死血战。
和白崇禧预料的差不多,傅作义兵力虽然不多,但防守却异常顽强,直到张灵甫的两个甲种团被刘建国、王龙祥所率东北军jīng锐彻底打垮。
杜聿明,关麟征、汤恩伯、王耀武他们也未能将其击溃。
这时,孙楚也率领两万多士气高涨的晋绥大军赶到,配合刘建国的一万多人马,共四万人将zhōng yāng军第4,25,51三个jīng锐王牌师围困在了长度不足两公里狭窄官道上。
zhōng yāng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东北军的密集炮火与空军战机的轰炸下,陷入了混乱之中,自相践踏拥挤。
孙楚与刘建国等人率军猛攻,关麟征、汤恩伯、张灵甫、杜聿明无奈下,只得按照蒋委员长的指示,率残部向东北军投降。
蒋委员长这所以会有这么个打算,主要是白崇禧的建议,不管怎么说,战况都还未到已成定居的地步。
就算将来和谈,改组新zhèng fǔ,经过谈判,杜聿明、张灵甫等爱将也能重获**。
蒋委员长这也是无奈之举,说到底他也明白自己与张兴汉只是国民zhèng fǔ之间的内部争斗,就像先前与桂系的争斗一样。
而绝非对其他党派以及外族侵略者的战争,否则,他宁愿自己的一众心腹学生爱将们杀身成仁,为国捐躯。
关北的战事停歇,关内与关内还在接应的zhōng yāng军迅速退去。
傅作义所部伤亡较大,而且关外还有几万zhōng yāng军降军,为以防他们突然生变,便没有追击,而是继续固守封锁城门关墙。
晋城,张兴汉的临时指挥部内。
郭忠从一名通讯兵手中接过电,走到张兴汉跟前,道:“总座,建国来电,关麟征、杜聿明、汤恩伯、王耀武、张灵甫等将领率残部投降了,天井关之战已经胜利结束。”
正在抽烟的张兴汉闻言点了点头道:“告诉建国和萃崖兄,好声招待关麟征、杜聿明等将,尤其是那个张灵甫,给我看好他,决不能出现什么意外。”
郭忠点了点头后,张兴汉又道:“另外,马上拟电,给蒋委员长发去,局势如此,为避免不必要的流血,请蒋委员长以三军将士,以国家、民族为重,立即同意改组新zhèng fǔ以及进行全民大选等事宜。
只要他点头,我们双方立即停战……”
“总座,万一蒋委员长虚与委蛇,假借和谈之名,拖延时间,怎么办?”郭忠提醒道。
张兴汉想了想,道:“那就在电中再多加一条,如接受和谈,则京汉铁路沿线北上各军师部队,应立即停止前进,返回原驻地待命。”
郭忠应了声后,便领命走进旁边的机要室。
………………
洛阳城。
蒋委员长心情沉重的拄着手杖矗立在行辕办公室门前走廊边上,似乎在欣赏那走廊对面的假山花园。
侍卫长王世和在不远处一旁侍立,白崇禧则与他并肩而立,眉宇间同样充满了愁云。
二人都没有说话,第4,25,51师最终全军覆没,虽然蒋委员长更为看重的几个得意门生,心腹爱将都平安无事。
但如此一来,zhōng yāng军在中原的兵力不足的情况更加恶化。
现在蒋委员长与白崇禧所担心的已经不是击败张兴汉,而是该怎么样阻止东北军与晋绥军入南渡黄河,进军中原了。
显然,在京汉铁路瘫痪受阻的情况下,多智狡猾如白崇禧也有种无力回天的无奈感。
空有上百万大军,却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坐视千里中原锦绣江山落入东北军之手。
无奈是有,恐怕更多的是不甘心吧。
远处走廊尽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崇禧与蒋委员长微微回头,只见陈诚神sè匆匆,脚步慌急的走了过来。
“辞修,怎么了?”蒋委员长开口问道。
“委座,卑职刚才路过侍从室,恰好有侍从送电,卑职顺手带来了。”陈诚面sè凝重的道。
“哦?哪里的电?”蒋委员长心里咯噔一下,问道。
“东北军张兴汉发来的。”陈诚答道。
蒋委员长与白崇禧对视一眼,后者问道:“辞修兄,张兴汉有什么要求?”
陈诚眼中掠起一抹惊讶的神sè,答道:“要求委座接受和谈,同意改组。”
蒋委员长的脸sè霍然yīn沉似水,并未发话。
白崇禧琢磨一番,忽然面露喜sè道:“委座,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个机会,可以假意答应张兴汉和谈之要求,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以待我主力援军到达。”
蒋委员长闻之sè动,然而陈诚的一句话像是冷水一般浇了过来:“张兴汉在电末端说道,为表示我们愿意和谈之诚意,需要命令京汉铁路沿线北上之各军部队,立即停止北上,即rì返回原驻地待命!”
一听到这句话,蒋委员长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灭,白崇禧也是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场氛围一时间颇为尴尬冷场。
最后,还是陈诚小心翼翼的问道:“委座,您看,我们该怎么答复?”
蒋委员长有些赌气道:“回电告诉张兴汉,和谈可以,让他率东北军退出华北,返回关外待命,然后飞来南京商议改组示意,我以人格保证,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举动,否则zhōng yāng就决不妥协。”
陈诚点头就打算领命而去,白崇禧连忙叫住了他,对蒋委员长道:“委座,万万不可这样回复,否则张兴汉收到电后,一定会立即率部南渡黄河进攻中原,这对于目前的我们来说是大大的不利的!”
蒋委员长看了看他,没好气的道:“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回复他?难道让我同意和谈改组?他让我撤回薛岳与顾祝同等各部,你让我怎么应对?”
白崇禧沉吟了会,道:“委座可以这样委婉的答复,推辞说这事要回南京召开军事委员会与行政院会议进行磋商,方能决定。
为了稳住张兴汉,委座可以乘坐飞机立即返回南京。”
一旁的陈诚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插话道:“只怕这样答复也不见得就能拖延住张兴汉进攻中原的时间,张兴汉不是一般人,他一定能够看出我们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白崇禧有些黯然的道:“如果张兴汉挥兵渡河,进军中原的话,委座就可以命令薛岳与顾祝同等部立即停止北上,依托江淮流域准备江南防御吧。”
“你的意思是放弃中原和华东?”陈诚大吃一惊,言语中明显不甘心。
白崇禧点了点头道:“局势如此,无力挽回,与其坐视局势恶化,丢失中原,不如弃车保帅,早作准备。”
蒋委员长何等聪明,当场就听明白了白崇禧的言下之意,给张兴汉如此回复,又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回南京的理由与借口?
至于能拖住张兴汉,能成功更好,不成功也无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