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蒋委员长又被侍卫长王世和连夜叫醒。
“世和啊,什么事情如此着急啊?莫非前线有进展了?”蒋委员长明显带有困意的揉了揉眼角问道。
“委座,白崇禧来电,第25师已经伤亡过半,关麟征想要撤下来休整,让委座派第4师上去。”王世和拿着电回答道。
蒋委员长何等聪明,当场听明白了这里面的玄机,略微沉思片刻,道:“直接给关麟征发电,明确告诉他,这一战关乎党国命运,任何人都不要有心存侥幸的心理,理应不惧牺牲,惧怕流血,与敌人血战到底。
第4师早晚都会上的,只要打赢了这一仗,打残了一个师,我给他补两个师,打残一个团我给他两个团!”
“是!”王世和连忙挺身应道,旋即迅速领命离去。
…………
晋城前线,第25师师部。
白崇禧拿着蒋委员长的回电对关麟征意味深长的道:“雨东老弟,有委座如此保证,你这下改放下心了?委座对晋城之战十分重视,这一战,所有将士都应奋勇杀敌,好好表现才是,一旦功成,前途将来必定无可限量啊!”
关麟征脸sè凝重的点了点头,保证道:“请委座,参座放心,关某与第25师全体将士一定誓死不退,与东北军血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白崇禧微笑着点头,拍了拍关麟征的肩膀以示勉励。
城南zhōng yāng军的第一次夜袭失败的同时,城北的晋绥军与东北军守军的交火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与zhōng yāng军一样,在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后,晋绥军终于得以扫清东北军阵地前的雷区。
这会,正大批大批的排着密集的冲锋阵型向东北军发动集团冲锋。
没有经历过抗战的洗礼的晋绥军,其主要作战思想与理念都还停留在当年军阀混战的水平上。
为了拿下东北军的阵地,督战的晋绥军军官们完全就是拿人命在填。
在东北边防军密集猛烈的火力扫shè下。集群冲锋的晋绥军如稻草一般被成片成片撂倒。
整个城北沸反盈天,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宛如一片沸腾的人间炼狱。
得西门坦克部队的炮火支援,晋绥军的进攻最终被彻底打垮,死伤惨重狼狈至极的退了回去。
恼羞成怒的杨爱源一口气毙了两个团长,督促孙楚亲自组织下一次更大规模的进攻。
而就在双方在晋城血战正酣之时,雁门关外,一队黑影顺着官道两侧的陡峭山脚边缘,正在悄悄的朝前方的雁门关墙摸进。
一路上。并不算宽敞的官道上随处可见东北军与晋绥军双方官兵的尸体与残缺的各式武器装备,鲜血早都凝固,但空气中仍有刺鼻的腥臭味随风飘荡。
这队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刘国栋派出的一支夜袭部队,就在天黑前,他的第3集团军才刚刚结束了一次对雁门关的猛攻。
血战之下,攻守双方都死伤惨烈,但得知张兴汉如今身陷重围,又严令他速速攻破雁门关以便策应后。
心急如焚的刘国栋与副司令沈克。参谋长张廷枢等人决定,在这次大规模攻坚战结束后,偷偷派出一支由集团军直属jǐng卫营和各师jǐng卫营挑出来的jīng锐士卒组成的夜袭部队。
趁守军大战刚过的懈怠,悄悄抵近雁门关突然发动突袭。攻破雁门关。
镇守雁门关的晋绥军守将乃是民国有名的宿将,历史上中原大战时期为晋绥军总指挥,在抗战初期担任国民zhèng fǔ四巨头之一,抗战胜利后。又代表中国zhèng fǔ于密苏里号军舰上接受rì本zhèng fǔ投降。
现今为晋绥军第3军陆军上将军长的徐永昌。
前说过,晋绥军分为三个派系,其中一个就是徐永昌的崞县派系。
综上所述。可见徐永昌在晋绥军之中的地位与威望。
此人毕业于保定军校(陆军大学)第四期,其后在直系军中任旅长,后升至第一师师长兼陕西jǐng备司令。
1927年率部改投山西军阀阎锡山并参于北伐。后先后出任绥远省、河北省zhèng fǔ主席至今。
可谓是身经百战,正是有了他的坐镇指挥督战,晋绥军才能在雁门关挡住十几万东北军jīng锐的猛攻。
当然,由于双方在武器装备,炮兵,空军等兵种上的实力相差甚大,晋绥军所付出的伤亡也是很大的。
这不,刚刚又打退了东北军一次猛攻的徐永昌坐在指挥部中,蹙眉不语,对于面前炊事员送来的晚饭看都不看,显然没有一点食yù。
一旁的副官关切的道:“军座,您还是先吃点,不吃饭身体可吃不消啊,咱们第三军将士全仗军座您指挥,您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徐永昌微抬了下手,制止了副官的好意相劝,道:“东北军装备jīng良,火器先进,训练有素,这雁门关恐怕守不了多久啊!”
“军座,太原不是传来消息,杨军长已经与zhōng yāng军联合把东北军首脑张兴汉围困在了晋城了吗?
只要他们能够攻破晋城,活捉张兴汉,关外的东北军必定不战而败,战事到时候也该结束了。”副官道。
“活捉张兴汉?”徐永昌看了看副官,嘴边浮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张兴汉若是如此轻与之辈,又岂能有今rì的成就?怕就怕杨爱源和胡宗南他们没有吃掉张兴汉的好牙口啊!”
“可是,请报上不是说,张兴汉在晋城只有不到两人?而zhōng yāng军与我们晋绥军加起来至少不下于十万大军吗?
我们的兵力是东北军的五倍还多,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晋城?”副官有些不甘心的辩说。
徐永昌并不介意副官的争辩,反而微笑着道:“刘副官,沈阳保卫战,张兴汉手下只有不足万人,而rì本人先后增兵,最多时达到了数万人。
你认为,我们晋绥军和zhōng yāng军与rì军的战力孰弱孰强一些?”
副官作沉思状片刻,有些无奈的道:“据卑职的了解,rì本人无论是训练还是现役武器装备以及后勤保障之下都要强于我军。”
徐永昌道:“那不就得了,昔rì沈阳保卫战,张兴汉以区区几千弱旅尚且能抗衡rì军月余,歼敌无算,最终掩护数十万奉天父老安然全身而退。
如今他手下足足有近两万大军,坦克,火炮,飞机等现代化先进装备应有尽有,你还认为zhōng yāng军与晋绥军能够抢在东北军破关之前,攻下晋城吗?”。
“那照军座这么说,这一战我们岂不是输定了?”副官脸sè有些黯然道。
“如果照这样打下去,战败的一定是我军。”徐永昌眸子中亦流露出一个军人的无奈顿挫感。
忽然,副官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些激动的道:“军座,刚才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zhōng yāng军与广西的桂系足足不下于五十万大军已经北上。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赶到山西参战了,五十万大军啊,到那时,张兴汉纵有通天彻地只能,也无能为力也!”
徐永昌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副官反问道:“你认为zhōng yāng军大举北上,张兴汉会坐视不顾?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北渡黄河参战,我估摸着他们连中原都进不得!”
“军座何意?卑职愚鲁,请明言。”副官一脸茫然。
“很简单,只要张兴汉出动东北军空军大举轰炸京汉铁路各交通要点,就能彻底瘫痪这条南北大动脉,没有了京汉铁路,五十万大军只能徒步行军,这中间远隔数千里,等他们赶到,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结束了。”
徐永昌顿了顿,又道:“换句话说,就算他们能够顺利北渡黄河参战,对我们晋绥军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无非是打跑了狼,又来了虎。”
副官琢磨一会,惊讶的看着徐永昌道:“军座的意思是……?”
徐永昌打断了他的话,道:“有些事情明白就好,不必多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
副官谨慎的点了点头,道:“那军座,我们该怎么办?咱们第3军数万将士总得找条出路啊。”
“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应大势,迎东北军入关,响应张兴汉改组新zhèng fǔ的号召。”以徐永昌的眼光不会看不出来这是大势所趋,但又有些无奈的道:“可是,阎锡山待我不薄,寄托于重任,徐某如果奉迎东北军入关,岂不成了薄情寡义的小人?”
副官闻言先是一惊,随即道:“军座,山西紧靠东北军地盘,如今东北军愈发强大,连rì本的九州岛都被攻占,如您所言,恐怕绝非我们所能抵抗,这些rì的战斗之惨烈,也证明了这些。
军座仁义,不忍背弃阎先生,卑职敬佩万分,但古语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与其让数万弟兄们在这里流血牺牲也无法改变结局。
不如早早联络关外东北军,放他们入关,一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二来也能为数万弟兄们谋一个好的出路。
东北军的待遇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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