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深夜间,已经休息进入梦乡的蒋委员长被王世和叫醒。
多年来的了解,蒋委员长知道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王世和断然不会打搅自己休息的。
“世和,什么事情?”蒋委员长心平气和的问。
王世和眸子中难掩喜sè,道:“委座,第25师刚刚来电,他们已经攻下了天井关,东北军余部被迫撤往晋城。”
“是吗?”蒋委员长闻言神sè一振,困意顿时全无,见王世和点头确定,喜形于sè的不住来回走动道:“很好,马上给关麟征和杜聿明发电嘉奖,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为党国立功。
另外,马上去通知白总长,让他速来与我商议军事。”
王世和恭敬的领命去了,不多时,便去而复返,领着同样神采奕奕的白崇禧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白崇禧就对蒋委员长道:“委座,如此一来我们就彻底掌握了晋城之战的主动,我建议,应立即命胡宗南率主力出天井关,与杨爱源合围晋城,以防张兴汉弃城突围。”
蒋委员长心情大好,被白崇禧这么一说,有些不以为然的道:“现在天井关已经被我军攻占,北边又有晋绥军,张兴汉还能逃到哪里去?他的机械化部队总不能钻进太行山的深山老林去吧?要真是那样,可就省的我们不少事情。”
“委座,是无绝对啊,天井关如此雄关险隘,张兴汉派jīng兵悍将把守,自以为万无一失,现在不还是被晋绥军抄了小路,被迫弃守吗?”白崇禧深怕蒋委员长惊喜过了头,认为胜局已定,而贻误了最好的战机。
好在蒋委员长虽然有些兴奋,但心里早已经将张兴汉视为头号心腹大患,所以一想到张兴汉有可能逃窜,便立即重视起来。
故作沉思了片刻,即对王世和道:“马上给胡宗南发电,命令他立即率部队出天井关,合围晋城。”
“是。”王世和恭敬的应了声领命而去。
………………
长治城,晋绥军指挥部。
一名作战参谋兴冲冲的来到杨爱源卧室前,对拦住他的卫兵道:“快叫醒杨司令,前线有紧急军情。”
卫兵不敢怠慢,连忙转身敲门。
不多时,杨爱源穿着军装推门走了出来,虽然衣着整齐,但眼中的疲倦之意却无法掩饰,很显然是刚刚惊醒。
“什么事情?”杨爱源望了望慌忙对自己敬礼的参谋,问道。
“司令,傅作义来电,他们与zhōng yāng军成功攻下天井关,但却未能将守军全歼。”作战参谋道。
“哦?为何未能全歼?”杨爱源先是惊喜,又好奇的问道,在他看来,天井关守军当时陷入晋绥军与zhōng yāng军的两面夹击之下。
晋绥军又是突然袭击,猝不及防之下,全军覆没是必然的结局。
“因为晋城有一支东北军坦克部队突然赶到,救走了他们,非但如此,还给傅作义的夜袭部队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作战参谋道。
“什么?”杨爱源闻言又惊又怒,道:“我不是命令前线部队加大攻击力度,以牵制晋城之敌了吗?”
“这个,卑职也不清楚。”作战参谋低下头道。
杨爱源愤怒的冷哼一声,这时孙楚也被副官叫醒,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星如兄,怎么了?”孙楚问道。
杨爱源将事情对孙楚说了一遍,孙楚听完忍不住道:“星如兄也不必过于介怀,东北军装备jīng良,战力强悍,张兴汉又足智多谋,不是善于之辈。
我前线部队未能达到牵制之全部效果,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好在,现在我们奇袭天井关的战略目的已经达成,晋城已成瓮中之鳖,局势一切都已经朝有利于我们的方面倾斜,是时候联络zhōng yāng军会攻晋城,生擒张兴汉了。”
听完孙楚的话,杨爱源释然点了点头。
倏忽之间,又一名通讯兵脚步匆匆的自机要室奔出。
及至跟前,敬礼道:“长官,zhōng yāng军总指挥胡宗南来电。”
那作战参谋将电接过来递到杨爱源手中,杨爱源接过电看了看,对一旁的孙楚道:“萃崖兄,胡宗南电邀我军合围晋城,他已经命令第17军第25师,第4师等部越过天井关,正朝晋城进发。”
“机不可失,星如兄应迅速命令我预备部队南下,与前锋部队会合,联合zhōng yāng军合围晋城,以防生变。”孙楚建议道。
“嗯。”杨爱源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李参谋,你马上将命令传达下去,另外我们也该给阎先生发电报告下情况了,以鼓励我军在北线防御部队的军心士气。”
……………………
晋城,张兴汉带着部队终于回到了晋城,城北的晋绥军可能也得到了消息,停止了牵制xìng的进攻。
侥幸跟随张兴汉突出重围的千余名官兵,大多都身上带伤,所以城内的各部队的医护兵都开始陷入极其忙碌之中。
炊事班也紧张连夜工作,为突围的将士们准备饭吃。
指挥部里,张兴汉、刘建国、郭忠等人都回到了这里。
端起一杯凉开水一饮而尽,张兴汉顾不得抹嘴,转身对刘建国与郭忠道:“建国、忠子,你们渴不渴?”
二人都是愁云密布,纷纷摇了摇头。
刘建国率先开口道:“总座,现在天井关丢了,晋城我们恐怕不能再待下去了,卑职建议我们还是立即趁晋绥军与zhōng yāng军未形成包围圈撤离吧。”
“是啊,总座,刘司令说得对,天井关既然失守,晋城已经不可守了,还是早些转移为妙啊!”郭忠也点头附和道。
张兴汉放下水杯,朝二人摆了摆手道:“你们过来看看地图。”
二人依言上前,与张兴汉三人围着地图,张兴汉伸手随意一指道:“这里是天井关,这里是晋城,这里是长治,我们就在二地中间,主要交通道路皆在崇山峻岭的太行山中。
在这样的地形之中,我军的坦克部队与机械化车队威力将大打折扣,前有长治,后有天井关,无论是向南还是向北都将困难重重。
而且就算我们能够顺利突围出去,那么我们堵截晋绥军的战略部署将会彻底被打乱,几十万大军的流血牺牲,努力奋战都将付诸东流。
所以,我们不但不能选择突围,还应该继续在晋城坚守下去。”
“可是,总座,如果我们不突围,届时晋城将会陷入几十万zhōng yāng军与晋绥军的团团包围之中。
总座乃我东北边防军百万将士之灵魂信念所在,岂可以身犯险?”郭忠急切的道。
“是啊,总座,忠子说的有道理,要不这样,您带坦克部队和jǐng卫营突围,卑职率余下官兵死守晋城,誓死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刘建国道。
张兴汉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不必再劝了,这次晋城绝不容有失,因为它关系整个战局的成败。
晋城只要被我们掌握在手中,那么几十万晋绥军的从战略上来讲就成了我们东北军的囊中之物。
除非他们全部遁入太行山打游击去,但是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他闫老西愿意,他麾下的那些享福享惯了的官武将们也不愿意。
几十万晋绥军只要不是逼迫的走投无路,他们更不会愿意跟着阎锡山进山当野山,因为我们不是外族侵略者,我们也是中国人。”
实际上,就是历史中rì本人攻入山西后,晋绥军投降当汉jiān、卖国贼的也不在少数。
以东北边防军的赫赫威名和军中待遇,一旦晋绥军走投无路,张兴汉派人稍作思想工作,就能轻易将其瓦解。
所以,关键还是得守住晋城,让晋绥军无路可逃。
在死与生,在背井离乡遁入深山老林等偏僻地带与继续驻守家乡,拿着高薪响资相比,没人愿意选择前者。
顿了顿,张兴汉态度坚决的道:“所以,这次晋城坚守,由我亲自坐镇指挥,我们的目的不是拼光最后一兵一卒,而是尽可能的坚守下去,直到我第1、3集团军攻破雁门,井陉等关,迫使阎锡山投降。
只要阎锡山投降,就很有可能迫使蒋委员长接受和谈,对国民zhèng fǔ进行改组。
当然,如果蒋委员长不愿意和谈,我们也就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南渡黄河,进军中原,华东,进而陈兵长江北岸,震慑南京!”
见二人还要再劝,张兴汉摆手制止道:“行了,你们就不要多说了,连夜作战,你们应该都很累了,都下去休息吧,另外以我的命令晓喻全城将士,张兴汉与他们并肩作战,胜,望所有将士竭力死战,以待援军!此战我军必胜!”
“是!”刘建国与郭忠见张兴汉态度坚决,不再多说,纷纷挺身朗声应道。
旋即在张兴汉的摆手示意下,联袂转身领命而去。
目送二人离去后,张兴汉叫来了一名通讯兵吩咐道:“马上给第1集团军,第3集团军总司令部发电,命令他们,十rì之内必须攻破雁门关、井陉关,半月之内需推进到太原城下,给我活捉闫老西,空军轰炸太原等地机场,摧毁阎锡山乘坐飞机外逃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