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旧章 第一二五章 同样的错误

远远看去武烨像揣着一团烈日前行。郑业府邸已经出现在眼前，他别出心裁的将大门垫高，门前有八层台阶，京城平民来往与台阶下，只能仰望门梁，根本看不到府邸内的景象。

在距离府邸只有两丈距离的时候，藏明终于出手，在武烨递出时剑气金光极窄，向前冲刺的过程中金色剑气不断粗壮，狂暴的精力向四周疯狂冲撞，八层山石台阶像雪遇骄阳一般融掉，甚至没有石屑飞出，紧接着是大门，也消失在剑气之中，然后是庭院石板地面，上面留下一丈粗，半尺深的焦痕。

厅堂被切成两瓣，被切断的屋梁轰然倒地，无数灰尘扬起。

武烨手持藏明，随着剑气不断前行。

这道如虹的剑气整整贯穿了郑业府邸，从上空俯视，府邸正中央有条巨大而整齐的裂痕。

而京城的主将，府邸的主人郑业，非常幸运也非常不走运，他恰好坐在这条裂痕的左侧，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被毁去的一切，这是他从没想到过的结果，他手中还握着一条修长洁白的手臂，单纯的一条手臂。

手臂的主人很不幸正好待在剑气冲撞的路线上，此刻也寻不到踪影了，焦黑的地面上黑烟升起，依稀能看到一个人体的轮廓。

郑业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他僵硬地转过身，看着已经收敛剑气，踏步而来的武烨。

哗啦，郑业跪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只剩三条腿的木桌，原本用来晚上祝兴的美酒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公子饶命！”郑业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一剑毁掉整个府邸的人阶高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真的是人阶高手的能力吗？郑业有些怀疑情报的准确性。

刚刚那霸道的一剑已经抽空了武烨的精力，此时为了强撑场面，武烨假装气定神闲，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郑业，用藏明轻轻敲打着郑业的脑袋。

郑业膝盖前的地面瞬间被他滚滚流出的汗水打湿。

“早知道你这么识时务，我就不废这么大劲了。”武烨说道。

郑业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说道：“末将早就有心投靠公子，可惜无人引荐，今日公子亲临，希望公子能宽宏大量，收下小人，来日定当为公子鞍前马后，尽心尽力。”

“是吗?无人引荐？我看你是早就与共城的人搭上线了吧，只不过你想投靠的是另有其人吧。”

在武烨背后一股巨大的气浪从天而降，一直没有出手的武庸踩在郑杉拿剑的手臂上，陈旵则一剑刺穿郑杉的胸口。

郑杉不甘地看着武烨，自己的内脏被陈旵一剑尽数绞碎，鲜血从他口中不断流出。

武烨放弃戏弄郑业的脑袋，来到将死的郑杉面前，平静地说道：“我说过，人可以犯错误，但同样的错误最好不要犯两次。”

郑杉说道：“我不甘心。”

武烨冷冷地说道：“你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你的野心，其实你在虎牢关就应该死了，可惜你选择活下来。”

郑杉说道：“我没有自尽，不是因为怕死，而是要证明给姬郗看，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拿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武烨说道：“如果你死在虎牢关，姬将军或许还不会那么心痛，”

陈旵缓缓抽出长剑，郑杉强留在体内的最后那口气息也随着伤口流出，他的尸体朝后跌去，在空中似乎有两滴眼泪滑落。

武烨说道：“受伤了，就别硬撑着，郑杉蓄谋已久的一剑，即便我全力以赴，也不是那么容易接下来。”

陈旵擦除嘴角的血迹，长剑撑地，他的前襟被鲜血染透，有郑杉的，也有自己的。

武烨说道：“原本我以为你会跟郑杉联手，故意买个破绽给你们，没想到最后只有他一个蠢货往坑里跳。”

陈旵看了看浮在空中，面露杀机的武庸，对武烨说道：“你们兄弟二人，一浮一沉，阴阳相补，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我想赌一把。”

武烨说道：“这么早就把身家放上赌台，风险未免大了点吧。”

陈旵凄惨地笑道：“牌好，就得赌把大的。”

武烨收起藏明，认真地说道：“从今天起，京城就是你的。”

陈旵看着被彻底毁去的府邸，可惜地说道：“看样子真是没有住大房子的命。”

失去了隐藏的援手郑杉，郑业完全暴露了自己是个软蛋的事实，他早已做了两手准备，一边与郑杉暗中谋算，杀了武烨与武庸后，请公子姬忽发兵拿下共城，这样公子姬忽便手握三座城池，遥相呼应，可进可退。一边牢牢将粮仓控制在手中，以防备武烨攻入京城，作为筹码与武烨谈判，只是他没有想到武烨的动作会如此迅速。

当美人被剑气劈的只剩一条手臂时，他已经剩的魂飞魄散，而郑杉倒在他面前时，郑业彻底失去了用粮仓要挟武烨的勇气，多年为官的经验告诉他，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不会谈判的，至少不会跟自己这种等级的人谈判。

陈旵拎起瘫软的郑业向外走出，这个时候还需要郑业来稳定京城动乱的军心，一个投降的将领甚至比刀剑更有说明力。

武烨与武庸来到京城的城头，让士兵打出信号，很快从远方的荒野上便出现了很多推着板车的流民。徐茂、张冲等七人走在最前方。他们压低着流民奔跑的速度，即便在粮食的巨大诱惑下，仍没有失去理智与警惕。直到他们看清城头上的武烨与武庸才松了一口气。

徐茂径直走上城楼，站在武烨身边。

武烨看着身上有伤，明显刚刚经过混战的徐茂，说道：“流民那边的反叛者清除干净了？”

徐茂严肃地说道：“我们只是被迫背井离乡，不要一直用流民这个词来羞辱我们。”

武烨摊开手掌说道：“那你就在荒野上建一座新城吧，给他们一个家。”

徐茂点点头，看着下方城门源源不断的流民推着满载粮食的板车朝荒野走去，说道：“给新城取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