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破碎 第一百七十二章：何为牺牲与不存在的零

78号避难所的居民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溃败着，他们的士兵同样是自己内部选出来的，只不过是接受了简单的训练，并且学会了如何开枪的乌合之众罢了。

胡风这边的则就完全不同了，二十几名战斗型人造人每一个都堪比最精锐的特种士兵，不管是枪法还是力气，又或是敏捷程度，都甩了78号避难所士兵无数条街。

再加上那一百名金属骨骼机械人的火力压制，更是打的避难所士兵屁滚尿流。

破碎的灵魂水晶中开始呼啸着涌出恶魔黑烟，他们盘旋在半空中，疾速飞向避难所内部。

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激烈的交火也只是刚刚开战的那一瞬间，随后便是一边倒的追击。

当最后一个进行抵抗的78号避难所居民被俯身占据，当现任的监管者被胡风一枪崩死之后，中枢电脑便立刻发出了最新指令。

由于现任监管者非正常死亡，必须立刻选举出新的监管者，并立刻选出一名牺牲者进入牺牲室，进行一次崇高牺牲，避难所将会继续正常运转，否则中枢电脑将杀死避难所中的所有人。

胡风陷入了思索中，此刻他似乎抓住一丝闪光，一丝关于避难所试验的关键所在。

如果自己抗命不从，拒绝选出新的牺牲者进入那个牺牲室的话，中枢电脑真的就会开始杀人么？

这是不是有些违背了避难所的试验目的呢？

胡风不相信这么一个庞大的避难所，所进行的实验计划就只是这种关于一个人的牺牲。

顺着自己思路继续往下想，如果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所谓的崇高牺牲嘛……

“好了，开始选举新任监管者，老规矩，我参选，你们谁同意？”

被恶魔占据的避难所居民们瞬间呼啦啦一大片手举了起来，继而在各自的便携电脑上投出了自己的赞成票。

于是乎，在一番“激烈”的皿煮选举竞争之后，胡风成功当选78号避难所新一任监管者，虽然现在依旧没有任何实权罢了。

这时避难所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阵阵刺耳的，类似防空警报的噪音回荡在避难所内部，气氛瞬间变的无比压抑和紧张，相信在这种气氛下，心再大的人也不会死拧着抗命。

“警告，警告，请立即选出牺牲者进入牺牲室，否则避难所清理计划将在五分钟之后进行。”

“警告，警告……”

中枢电脑的警告声音伴随着刺耳的防空警报声，不断地循环播放着。

“警告，距离避难所清理还有四分钟。”

倒计时如同催命的符咒，敲击在每个避难所人类俘虏的心头上，胡风带来的恶魔数量有限，所以还剩下了三十多名避难所居民没有附身，只是成了俘虏。

“快啊！选一个人进入牺牲室啊！不然我们都要死了啊！”一名俘虏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精神折磨所带来的压抑，也不管自己的俘虏身份了，撕心裂肺地对着胡风大喊。

胡风不为所动，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恶魔们和人造人们没有得到命令，同样一脸淡定地站在原地。

胡老板要进行一个试验，反正万一真的估计错误的话，大家还可以脱离附身，化为黑烟逃跑，人造人们也可以凭借着防弹护盾迅速跑出去，至于胡风自己，他就更不担心会出现生命危险了。

“警告，距离避难所清理还有一分钟。”

“59，58，57，56……”

数秒倒计时犹如一柄大铁锤，不断地敲击着人类俘虏的精神。

“5，4，3，2，1……”

随着倒计时结束，时间仿佛停顿了片刻，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

防空警报停止了，不断闪烁的红色应急灯也熄灭了，各处的大灯正常亮起。

没有什么突然从墙壁上伸出来的枪口，更没有任何的毒气或是有害物质。

“恭喜各位避难所居民，你们成功通过了崇高牺牲的试验计划，你们终于发现，强迫选出一个代表为你们而牺牲，并不是真正的崇高牺牲。”

“真正的崇高牺牲，是每个人的绝不妥协，是拒绝无谓的牺牲少数，是所有人共同面对可能会到来的攻击，并为之奋斗，为之反抗，哪怕在这途中牺牲了自己。”

“开启监管者最高权限，避难所恢复为无计划正常避难所，进出限制取消。”

“恭喜你们，78号避难所的居民们，你们自由了。”

人类俘虏们呆住了，谁也说不清此刻他们的心情是何等复杂，何等的不可接受。

他们日夜渴望着从这种按时牺牲的规则中解脱，日夜渴望着获得自由，但打开这一切的钥匙一直都在他们手中。

他们没有选择反抗看起来极为强大和恐怖的中枢电脑，而是选择了比自己弱小，可以利用舆论和所谓的皿煮而强迫选出来的同胞，作为这一规则的牺牲品。

最可怕的是，每个人都完全接受了这种压迫，每个人所想的都是如何避免自己成为下一个牺牲品，而没有一个人想过该如何反抗，如何终结这一切，如何制止中枢电脑的强权。

78号人文类避难所，实验计划“牺牲”，从来都没有什么必须的牺牲者。

胡风看着这群精神完全崩溃的俘虏们，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嘲讽他们？这种马后炮行为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不是自己有持无恐，根本不惧怕来自避难所的攻击，那么自己又会如何做呢？

想必也会和他们一样吧，用别人的命来换取自己三个月的安逸和稳定。

那些耍嘴皮子说自己会站出来的反抗的，也只不过是虚伪的，没有设身处地去思考的伪君子罢了。

即便你真的站出来反抗了，那又如何呢，大部分人依旧选择妥协，依旧选择每三个月便用一条人命来换取自身的安全。

人文类避难所，何其残忍，何其嘲弄。

看着几个接受不了现实的俘虏，和身边的恶魔要了一把枪，直接对着自己太阳穴扣动了扳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胡风重重地叹了口气。

78号避难所，虽然自己得到了这最后一个地盘，将整条地铁系统纳入掌中，但心中却没有多少的兴奋。

人啊……人性啊……

这种明知道结局的试验，到底意义何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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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避难所。

这是一件无比宽阔的圆形大厅，大厅的墙壁就是由屏幕构筑而成，上面分成了无数个小格子，每一个小格子屏幕中都显示着一个编号，从2到……

显示着60的格子屏幕剧烈闪烁了几下，随即便黯淡了下去，变为了黑底红数字。

而显示着78的格子屏幕则是明亮了起来，与之一起的还有9号和66号。

“60号社会类避难所失败了，78号人文类避难所，9号以及66号科技类避难所试验成功。”

“60号的阵营分化以及思想融合试验失败这并不奇怪，但78号竟然成功了？他们做到了崇高牺牲？”

“根据中枢电脑最后一次数据反馈来看，的确成功了，78号监管者已经得到了最高权限，中枢电脑已经与我们断开联系。”

“记录下来，这一试验成功可以列入优化序列之中。”

这时环绕墙壁的圆形屏幕上一阵扭曲和乱流，数不清的分割格子消失不见。

一个大大的数字“0”出现在屏幕中央。

“又来了，这是第几次了？这个所谓的0号避难所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在哪里？到底是谁建的？”

不在系统之中，不在监控之中，不在任何特殊或是无编号避难所的列表之中。

几分钟之后，随着屏幕画面再一次扭曲，大大的“0”消失不见，屏幕重新变为了数不清的小格子，其中排列着各个避难所的数字编号。

圆形大厅中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