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皇后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上不来下下不去,膈应得那叫一个难受
穆青荔的话,叫她还怎么继续怪罪
只能咬牙切齿的怪那四个看门的狗奴才。
若不是他们偷懒,也不会发生这等事了
而那四名太监,在应下孟皇后做此事时,便已经抱着赴死的心。
孟皇后答应照顾他们的家人,无论陷害太子妃的事成不成,他们都只能选择死亡。
比如此刻,便已经全部服毒自尽了,对外当然是“畏罪自裁”。
孟皇后脸色阴沉沉的,还想再旁敲侧击着多问几句,元德帝那边却来了人,有请太子妃。
孟皇后叹了口气,怜爱不忍的看了穆青荔一眼,揉了揉额头,命众嫔妃先回去,命琳嫔也回去反省,一步不许外出,她自己则陪着穆青荔去见元德帝。
在乾清宫,发现周云深也在,穆青荔的心则安定了许多。
“你没事吧”周云深走到她身边,关切的柔声问道。
他不小心碰到了穆青荔那脱臼刚被接起来没多久的胳膊,穆青荔蹙眉抽气低低叫了一声,周云深慌忙放开了手,神色间有些愧疚。
元德帝的脸色比孟皇后还要不要看,目光低沉的盯了穆青荔半响,沉声问道“你在那携芳殿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穆青荔神色一惧怕,下意识朝周云深望去。
周云深还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柔声道“父皇问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别的都无需多想。”
穆青荔松了口气似的连忙点头,想了想,一五一十的说起来。
虽然说的时候有点儿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但是却将事情说的十分明白了。
且她越是这样,元德帝越是没起疑心。
穆青荔心里颇有几分得意原来她这么有演戏的天分吗真是潜力无限,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啊
看了一眼还有些别扭的垂在身侧的穆青荔的右臂,元德帝更觉心烦意乱,挥挥手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他本是多疑之人,自然不可能对穆青荔没有一点点怀疑。
可是,之前盘问过那东宫的宫女,皇后那边的问话也有人禀报了他,并无出入。
而穆青荔这个太子妃当时吓得呆了直到皇后她们赶过去了才回过神来也是事实。
加上她的右臂又脱臼了软软的垂着,根本不可能使得上力,也就绝无可能将那灵芝连盆带灵芝全都藏了起来。
所以今日她之所以会出现在携芳殿,完全就是一场巧合。
那么,会是谁
不但调开了四个守门的太监,还将那极品灵芝连灵芝带盆全偷了去,简直可恶。
元德帝心里无比的愤怒究竟是哪个该死的东西,竟然光天白日的跑到宫里来撒野他一定要将人捉到,千刀万剐否则,为君颜面何在
周云深听元德帝这么说,便知没穆青荔什么事了,心里松了口气,忙携着她向父皇谢恩。
抬头望了一眼端坐在上的父皇,周云深略一沉吟便道“父皇,儿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气出天际的元德帝这才想起自己的这个嫡长子是个极聪明的人,脸色缓了缓,温言道“说。”
周云深正色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只怕多半与地府脱不开干系”
“嗯”元德帝一愣,目光一亮“你继续说。”
孟皇后也有些意外,忍不住竖起耳朵倾听。
周云深受到了鼓舞精神大振,当下侃侃而谈、仔细分析“之前席家两家总店的失窃案父皇可还有印象这作案手法简直太像了。所不同的是,上次他们一扫而空,这次的目标却仅仅是灵芝。但那灵芝连盆一块消失,却让人有些无法理解,可是,上回那么些不易搬动的大家伙,他们不是同样全都搬走了吗”
“所以,儿臣以为,这次肯定也是他们动的手这是一种挑衅父皇上次龙颜大怒,下旨抓捕地府恶徒,令地府损失不小,所以儿臣有理由猜测,他们这是报复”
“好大的狗胆”元德帝勃然大怒,狠狠一掌拍在御案上,恨恨道“朕上回就不该手下留情,该将他们连根拔起该死的,区区一个江湖组织,竟敢跑到朕的皇宫中来撒野,真是岂有此理朕这次要将他们剿灭干干净净”
元德帝眼中杀意凛然,怒气冲天。
孟皇后不由皱了皱眉,柔声劝道“皇上息怒,此事毕竟是太子的猜测,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皇上如此定论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孟皇后简直有苦说不出,上回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地府的人干的,地府的人也就不会那样气急败坏的去找扶君了。
上次不是他们,那么这次当然也不会是他们。
可是,周云深的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啊,有道理得假如她不是清楚内情的话也会信了他。
可地府即便要灭,也绝不能现在灭啊,否则的话,谁来帮她暗杀周云深
况且,若地府将孟家与他们做交易买周云深命的事说出来,她该怎么办
这该死的周云深,实在太可恶了点。
所以孟皇后便忍不住出言劝了劝元德帝。
然而元德帝却是完全相信了周云深的推测,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恨意怒意的罪魁祸首,怎么可能放弃
听了孟皇后的话十分不悦,冷冷道“此等大事,皇后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此事皇后不必多言,皇后管好后宫便是。那四个太监事发之后便服毒自尽,哼,朕竟不知,朕后宫的奴才什么时候也跟那等组织有了来往、被那等组织控制收买了皇后打理后宫,可得更用点心”
孟皇后噎得脸都快绿了。
那四个太监是她勒令服毒自尽的,跟地府有什么关系怎么也算到地府头上去了
但此刻她哪里还敢多言半句毕竟后宫出现这种篓子,她这个皇后难辞其咎
“是,皇上”孟皇后只得低眉顺眼的应了。
周云深领着穆青荔出宫,一路上,周云深只是望着她笑,忍了又忍、憋了又憋,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