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起,天边一声清唳的鹰鸣,振翅盘旋而过,遮住一片青青草地,米特弯腰拿起藤筐,擦去汗水,风中摇摆的衣物散发着洗涤后的清香,她笑着望天,今天依旧是个好天气呢。
“米特姐姐。”一声活力十足的清脆嗓音老远就开始兴奋地呼唤她,米特微笑着回头,是菲比,这个活泼的少女虽然才来没多久,已是很得她的心,两人一见如故,就算隔着年龄差距都觉无所谓。
“菲比,怎么这么开心?”米特笑问。
“是赛璐璐,赛璐璐回来了!”菲比激动地跑到她面前,喘了一会儿,才兴高采烈地嚷。
“真的,赛璐璐回来了?”米特这下也是惊喜不已,连忙抱着藤筐就和菲比一起往回赶。
被大树缠绕的小小酒馆前,室外露天座,菲比一家和小杰还有奶奶都聚集在了一起,小杰满眼惊叹羡慕又欣喜地拿着一张薄薄的卡片反复看着,兴致勃勃地问。
“这就是猎人执照吗?好厉害啊,呐,赛璐璐,考试都考了些什么?难不难?我明年也想去考猎人。”
于是,才为赛璐璐通过考试而开心的米特立刻板起了脸。
“不行,你去考什么猎人?真是胡闹!赛璐璐,别理他,整天想一出是一出。”
“小杰也只是好奇罢了,我想大家也肯定会好奇猎人考试到底怎么样吧,米特小姐不想知道吗?”赛璐璐连忙笑着打了个圆场。
“这个···”米特是挺好奇,但是承认好奇了,不就是让小杰那孩子对猎人更有兴趣了吗?
但菲比可没想那么多,只是兴奋地举手嚷道。“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啊,对吧,爷爷,奶奶,杰瑞叔叔?”
杰瑞也是在各种惊叹,他是个警察,自然对什么是有照猎人所代表的意思清楚的很,这看向赛璐璐的眼神绝对是高山仰止了。
“是啊,一直听说猎人考试很难,但考试内容太神秘了,到底怎么个难法,完全不清楚啊。”
米特看众人都情绪激昂,自然不会再去泼冷水阻止赛璐璐讲述了,赛璐璐偷偷对小杰眨眨眼,小杰暗暗吐舌,米特阿姨真是固执,但好在大家都好奇,他也可以了解考试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赛璐璐绘声绘色娓娓道来,众人不时因着各种各样的惊险和难关而一惊一乍地大呼小叫着,气氛热烈而轻松。
和米特一家一起共用了午餐,打好招呼了,赛璐璐才和菲比一家回到了她们现在租住的房子。
没有了外人打搅,吉娜奶奶第一个迫不及待地开口,
“赛璐璐,没想到,你真的考出猎人了啊,那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
吉娜都有些说不下去了,她一辈子没作奸犯科过,这通缉犯身份简直是个沉重的枷锁压在吉娜心上,让她昼夜都寝食难安,唯恐哪一日就被别人知道遭受异样的眼光,也经常从被警察带走的噩梦中惊醒。
“是的,吉娜奶奶,让你们担惊受怕了,但是,一切都好了,我们的罪名会洗脱的。”赛璐璐柔声安慰道。
“好,好,那就好。”约翰也是激动地只会说这几个字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杰瑞也是兴冲冲问,迫不及待想收拾行李动身了。
“唉?要走了吗?我有点舍不得米特姐姐她们。”菲比起初有些不舍,但很快又开心地道。“不过也想念学校里的朋友,啊,真的不上课了才发觉学校是那么的可爱啊,小杰一直羡慕我有学校可以上呢,嘻嘻~”
赛璐璐踌躇道,“其实,关于这件事,我在想,约翰爷爷你们是不是再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到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再回杰卡安达会比较好呢?”
她一开始是打算直接带菲比一家回杰卡安达的,可后来却犹豫了,如果单单只是通缉犯问题,那自然跟着她一起回去也不怕,可是,现在还牵涉到了扎鲁特的事情,中间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扎鲁特狗急跳墙的话,有可能会威胁到菲比一家的安全,而且,还多了库洛洛和飞坦这两个恐怖分子,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
约翰和吉娜求归心切,开始不太理解,赛璐璐也不好透露扎鲁特的事情给他们知道,免得他们操无谓的心,细细解释了半天,两人才点头同意了,杰瑞和菲比两个心大的,倒是表示无所谓。
在鲸鱼岛又修整了一天,赛璐璐才长距离跳跃回了杰卡安达的一个无人海滩,缓过气后,她遮掩了自己的形容,去了市内溜达,菲比一家和自己的通缉令依旧挂满了全城,悬赏金更是直线上升,而且,赛璐璐也终于知道了自己被莫须有杀人的原因,那两个公报私仇的警官原来是已经死了。
是谁杀掉那两人的?赛璐璐满腹疑惑,但这笔糊涂账却是千万不能认的,大街上的巡逻力度依旧只是普通级别,也没有什么特殊警戒,赛璐璐又偷偷去了菲比家附近,结果发现有人在监视这栋房子,还是老熟人,又是扎鲁特派来的监视人员。
知道这栋房子不安全了,赛璐璐只能买了点干粮,又去荒岛露营了,第二天就是和库洛洛还有帕里斯通约定见面的日子了,赛璐璐开始整理起了所有的证据,水下dv,那个地下实验室的建筑结构图,还有一些发现了的监视camera,看看这些,赛璐璐觉得似乎还不够充分,又游到了水下牢笼那里,拿了几个被包裹着遗物的水泥石墩子回来。
低头盯着所有的证据,赛璐璐叹口气,希望这些真能有用,扳倒扎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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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卡安达,翡翠海岸角,昨夜一场大雪,将天地都裹上了一层素白,不年不节不假的早上,这个山崖上的小café屋迎来了意料之中的冷清,老板打着哈欠,窝在火炉边取暖,发呆眺望窗外,居高临下的好视野,能清晰地看见天空的雪花如丝如缕地静静坠入平静无波的大海里,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温柔如西子的海浪一*徐徐冲击着岸边的峭壁,带着如催眠音符般的效果,才起床没多久的老板,就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叮铃一声,玻璃大门被推开,一阵夹带着雪花的寒风吹了进来,激的老板顿时一个哆嗦,头脑也清醒了,脸上冒出了营业用的热情笑容。
“客人,欢迎光临。”
库洛洛随意打量了这个café馆一眼,一个客人都没有,他和飞坦一起走到靠窗一个视野绝佳能一览无遗整片海湾风景的位置落座,看看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点了两份早餐和咖啡,老板很快手脚麻利地端了上来,然后继续缩到火炉边取暖了,库洛洛则慢慢悠闲地品尝起来,飞坦却心浮气躁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枫糖吐司,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十分钟后,又一个男人裹挟着寒风走了进来,库洛洛抬眼瞥了他一眼,二十出头的样子,金茶色的短发修剪的时尚又熨帖,长相俊俏,眉眼温柔,一双弯月般的褐眸仿佛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穿着一身笔挺的灰条纹白西装,内里却是一件桃红色的衬衫,大红色的领带,打扮的闪闪发亮,简直像是个牛郎一样。
“切,花枝招展。”飞坦也看到了,直接不屑地评价了一句,对于这种感觉像吃软饭的小白脸,他是极度看不上的。
库洛洛微微沉吟了一下,却忽然对那个正要在他们前面某个位置落座的男人问候道。
“帕里斯通·希尔先生···对吗?”
库洛洛的语气充满了笃定,温文尔雅又满含不容置疑的强大自信。
帕里斯通脚步一顿,看向那两人,当然,他在进来时就看到了这店里唯二的客人,毕竟两个气场惊人的念力高手坐在那里,只要身手不是太烂的,都能感觉到。
尤其是那个藏蓝色发金眸的矮个子,虽然脸部被绣着骷髅的高高衣领挡住看不清楚,一双眼睛却是阴鸷冷酷,一身厚实精纯的念力始终泛着若有若无的恶意和血腥的压力,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危险人物。
另一个,却很内敛低调,浑厚的念力仿佛静止的大海般深不可测,隐藏了所有的波涛汹涌,帕里斯通笑容不变,打量着那个穿着黑西装白衬衣系着暗灰黑条纹领带的黑发男人,他额头绑着绷带,不知是受伤还是为了掩饰什么,散乱的黑发下,一张秀气斯文的娃娃脸,看着就像是个纯洁无害的高中生,但那沉稳自信的笑容和从容的气度却证明这不是一个表象所见那般简单的人。
帕里斯通回头对迎上来的老板说了一声浓缩咖啡,示意端到库洛洛那桌,就走到了他们身边,自在地落座,笑语。“哦?先生认识我?”
库洛洛看着老板端上了一杯咖啡,又迅速消失,才微微一笑道。
“猎人协会的副会长,久仰大名。”
帕里斯通一副惊诧仿佛带了点沾沾自喜的表情。“哈哈,是吗?我觉得我还挺低调的,没想到被认出来了,那么请教先生又是哪位?”
“库洛洛·鲁西鲁,一个不值一提的人罢了。”库洛洛淡笑道。
“鲁西鲁先生谦虚了,你一看就不是池中物。”
帕里斯通也笑容满面客套着,心中却在思量这两人突然向他招呼背后的目的,他们两看着都不像是无聊没事找事的人,尤其旁边那个矮个子,一开始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个随手就能碾死的小虫子,可是听到了他的名字后,虽然冷淡依旧,却多出了一丝正视?帕里斯通飞快转着念头,嘴上直接开始试探了。
“如果弄错我道歉,冒昧问一下,鲁西鲁先生是不是特意在等我呢?”
库洛洛微诧过后,笑道。“啊,希尔先生很敏锐,的确如此,”这是个观察力仔细的聪明人啊。
“哦?”帕里斯通只是用了一个语气词表示恰到好处的疑惑,笑着等待库洛洛自己说下去。
“赛璐璐承蒙关照了。”库洛洛也不卖关子。
帕里斯通有一瞬的意外,没想到是为了赛璐璐来的,看着这个一副‘我家的人让你费心了’口吻的男人,帕里斯通这心头就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才走了金和另外两个,就又冒出了一个,少女的桃花也太繁盛了吧,而且,看着这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毋宁说城府更深的样子。
帕里斯通明知故问道。“哦?不知道赛璐璐小小姐和鲁西鲁先生···”
一声急促地招呼却打断了他的话,寒风夹杂着雪花再次飘了进来,“抱歉,我是来迟了吗?你们居然都到了?”
少女穿着一身毛呢的排扣中长连帽黑大衣,下面是黑丝长靴和褶皱波浪羊绒短裙,压低着帽檐,鼻子以下围着一条大围巾,脸被挡的严严实实,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还低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表,老板笑着再次迎了上去,这一大早的客人还不少啊,虽然看着都是一拨的。
赛璐璐没吃早饭,所以也点了个简单的早餐和红茶。
“是我们来早了。”库洛洛微笑,起身,绅士地将自己身边的椅子拉开,赛璐璐没矫情,爽快道谢后落座,老板上完餐点,再次退散,赛璐璐回头看看已经缩到了角落看不见这里情况的老板,放下了帽檐,拿掉围巾,然后,对帕里斯通歉意一笑。
“抱歉,希尔先生,让你久等了,没想到你已经和库洛洛、飞坦他们见面了,他们俩是我的朋友,因为担心扎鲁特的事情或许没那么容易解决,提出要帮忙,我想着多一个人手也是好的,擅作主张就请他们来了,希望你不会介意。”
库洛洛微微侧头看了少女一眼,不知是不是寒风中跑来的关系,她的脸颊和嘴唇都通红通红的,声音也有些瓮瓮的。
帕里斯通则微笑道。“不,怎么会,赛璐璐小小姐考虑的很周到,我看鲁西鲁先生和飞坦先生都是极其厉害的高手,想必扳倒扎鲁特胜算更大了。”
虽然知道他们已经互相认识,但赛璐璐还是再次正式地介绍了一遍双方,又你来我往寒暄了几句套话,赛璐璐才直入正题,启动dv,她播放了一段水下牢笼的视频,将那些食人鲨和大量的水泥墩子还有那扇被电网阻拦的大门放给了帕里斯通和库洛洛两人看。
“这些是我录制的,这只是其中一卷,当然其他的dv内容基本是大同小异,阿嚏~”赛璐璐说到一半,突然背过身打了个喷嚏,她不好意思地朝几人致歉,得到不用介意的答复,然后,又拿出了自己凭着记忆画下的实验室图纸。
“还有,这是我查探到的扎鲁特庄园下的秘密实验室的结构图,或许有些遗漏和误差。”想了想,又翻出了几件记事本手账之类的遗物,道。
“这是我从水泥墩子里找出的东西,上面有名字,应该比较好作为证据吧。”
“这些,就是我发现到的证据了。”赛璐璐最后总结道。
帕里斯通只知道一些粗浅的消息,看着dv里海下那暗无天日的水底牢笼,眼神也是微微认真起来,库洛洛同样看得很仔细用心,不管最后怎么做,全盘掌握所有信息是必须的,只有飞坦,他只擅长战斗,这些前期情报和分析工作他完全不感兴趣,所以光盯着赛璐璐看了,少女今日脸色好似格外红润,嘴唇也比平时更嫣红一点,所以倒显得有些娇艳了。
飞坦直勾勾毫无掩饰的眼神太过意图明显,帕里斯通立刻注意到了,才发现,这个明显感觉出是库洛洛同伴或是部下的男人,原来也对少女有想法,那赤、裸裸的占有欲除非瞎子才发现不了。
帕里斯通心头莫名就多了一丝烦躁,这已经是第5个被他发现对少女有想法的人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少女的行情也太好了点吧,而且个个都让他感觉棘手,想到这些有可能会成为阻碍的男人们,帕里斯通就微微有些神游了。
“希尔先生,你认为下一步该怎么做好?”直到赛璐璐问他,帕里斯通才回神。
他笑容得体,一副慎重的样子。“赛璐璐小小姐的证据真是让人吃惊,但光只是这些还不够强有力,我需要回去再整理思考一下,或许有必要和这个国家再上一级的官员沟通,取得搜查令再说。”他打着官腔道,虽然知道上一级多半也不干净。
没想到,赛璐璐却像是突然被提醒了一般,有些紧张地道。“希尔先生,我突然想起,杰瑞叔叔曾经和我说过,失踪案不只是在这个市发生,这个省其他城市也有大量失踪人口,但那些地方的失踪案件也被压下了,所以我认为很有可能上级省的官员们或许也是知情的,你千万要小心衡量,或者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再找更上一级的官员反映?”
帕里斯通装模作样地抵着下巴思考。“原来如此,的确有可能。”他灿烂笑着道。“我会酌情考虑的,对了,这些证据能让我带走吗?毕竟要说服官员,没有证据可不行呢。”
“当然可以,那就拜托你了,希尔先生。”赛璐璐点头道。
帕里斯通笑问。“不客气,对了,怎么联系你呢,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你的落脚点?”
赛璐璐尴尬一笑,“啊?我现在暂时没有地方住,手机倒是有的,你可以随时打给我。”
帕里斯通立刻一副惊讶地表情。“没有地方住?现在可是寒冬啊,赛璐璐小小姐你昨天晚上是在哪里过夜的?”他好似极其震惊地看了看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然后状似忧虑又热心地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提供一处住处,是我在这里的私人房产,不用担心吵闹和*问题。”
在赛璐璐还没笑着婉拒前,库洛洛已经替她拒绝了。“不用客气了,希尔先生,赛璐璐会跟我们一起住,有劳费心了。”
赛璐璐讶异地看了库洛洛一眼,想了想,没反驳,她的确想住房子里,而不是整天露宿,太悲催了点,帕里斯通看她默认了,笑容自然道。
“这样啊,那也好,不知鲁西鲁先生介意透露一下地址以便联络吗?”
“也是才找到的房子,不太记得地址了,有什么事可以通过电话联系。”库洛洛面不改色说谎。
“这样啊,那好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再联系你的。”帕里斯通笑着也不强求,他从内衬拿出一封信递到了赛璐璐面前。“对了,这是我的亲笔介绍信,如果赛璐璐小小姐去警察局销案底有遇到阻碍,这或许可以帮助到你。”
“啊,谢谢你,希尔先生,真是太麻烦你了。”赛璐璐吃惊地接过,她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小人之心了,或许帕里斯通真的是个好人?
帕里斯通走人了,飞坦看着少女,忽然哼了一声。“出息!成了通缉犯就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了?”天寒地冻地,也亏得她居然没冷死在外面。
赛璐璐想反驳这不是才回来时间紧没空去找吗,但想想之前也是露营了大半个月,这又有些底气不足了。
库洛洛也是叹了口气。“走吧,先回去休息吧,你发烧了都没注意到吗?”
少女那通红的脸颊和娇艳如血的嘴唇到现在都没下去,这哪里是跑出来的血色,根本是发烧烧出来的,那个喷嚏就是最好的证据,要不是她说没地方住,帕里斯通看了外面的雪天一眼,他也差点忽略了。
“唉?发烧?没有吧?”赛璐璐有些吃惊地摸了摸自己额头,她是觉得有点冷的过头了,就算身在室内也没觉得温暖,但本来现在就是冷天啊,这间café又是靠壁炉取暖,他们离得远,感受不了多少热量很正常,而且头不痛嗓子也不痛的,说话虽然有点瓮瓮,但天冷鼻子冻住了也是普遍之事嘛。
库洛洛懒得对身体感官迟钝的赛璐璐说什么了,直接拿起外衣,将她帽檐带好,结账后,抓着她就走人了,飞坦不爽地跟在后面,很想把团长的手打掉,好在,他们是开车来的,所以,到了停车场,库洛洛就放开了赛璐璐的手,飞坦向来不开车,自然只有库洛洛开,飞坦来时是坐副驾驶的,回去却直接跟着赛璐璐坐到了后座,库洛洛看了飞坦一眼,没说什么,发动车子走了。
空调吹出的热风没多久就让赛璐璐一直寒冷的身躯渐渐暖了起来,似乎有些轻飘飘的感觉,赛璐璐头有些重,发觉自己好像有点想睡?她努力撑着眼皮,可是,瞌睡的*却不停上涌,撑着撑着,就断片了。
飞坦只觉得自己肩膀一沉,少女已经靠到了他身上,他一愣,侧头一看,少女呼吸粗重脸蛋通红,双眼紧闭,飞坦一摸她的额头,低咒一声。
“笨蛋!还真发烧了。”
他直接将少女放平,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可以睡的舒服点,拿起她的围巾,就将她脖子盖的严严实实,库洛洛在后视镜看了一眼,飞坦这温柔仔细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他一踩油门,先去买了退热贴和药,才回到了临时落脚的地方。
他们没找废屋,而是随便杀了一个人,抢了他的公寓,也幸亏抢的是公寓,不然废屋那条件,还真不适合赛璐璐养病,下车时,飞坦直接抱起了少女,库洛洛默不作声,看着飞坦将少女放到了床上,有些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茫然表情,才出声道。
“飞坦,你去烧点热开水,赛璐璐需要吃药。”
团长开了口,又是为了赛璐璐,飞坦下意识地就照命令行动了起来,出门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团长支走了,但事情总要做,所以,飞坦连忙抓起一个水壶,灌满了,插上电源后又冲了回去,正好看到库洛洛在脱少女衣服。
“团长,你干什么?”飞坦声音都不自觉有些变冷了。
库洛洛语气倒挺平静。“你穿着大衣和袜子鞋子睡觉?”
飞坦这才发觉,自己就直接囫囵把人放床上了,看着库洛洛动作轻缓地一一脱去大衣,拿掉靴子,伸手探入裙底褪下连裤长袜,露出少女白生生的纤细双腿,飞坦在一瞬的碍眼不舒服后,纵使知道不应该,这喉间还是不自觉地收缩了下,有些移不开眼睛地望着那双白皙双腿,直到库洛洛把被子盖上才回神。
库洛洛又拿出了一张退热贴,撕开,贴到少女额头上,才转身看飞坦,
“水稍微凉了再喂药,现在先让她休息吧。”
飞坦也知道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可做的,只能和团长一起离开了,心不在焉打着这个房子主人留下的游戏机,飞坦好容易等水开了又凉到合适温度,抓起一杯水,就往房间冲,库洛洛皱眉,看着他那不精细的样子,还真有些担心飞坦把人给呛死,进去一看,真被他料中了,那药没喂进去,那水杯里的水倒先撒了赛璐璐一身,赛璐璐昏睡中,还在不断咳,果然是被呛了。
飞坦瞪着赛璐璐,一副嫌弃她麻烦又不知道该怎么做的郁闷。
“她不张嘴,我掐她下巴喂药,她却没咽下去,都吐出来了。”
库洛洛头疼,“我来吧。”
飞坦让开,看库洛洛怎么喂,却发现他直接丢了一粒药在嘴里,顿时睁大了眼睛,团长这是要用嘴喂?果然,库洛洛低头,毫不避讳地就直接吻上少女的嘴唇,伸舌探入赛璐璐口腔内,度入药片后,慢慢往里推,赛璐璐呼吸被阻,昏迷中不自觉就咕嘟一声,药片下了喉咙,库洛洛又喝了口水,缓缓小心地喂了进去,深怕她被水呛到。
直到确定药和水都下去了,库洛洛才离开了少女的唇,看到飞坦脸色阴晴不定,他也不在意,又吩咐道。“去弄点热水来,赛璐璐衣服被弄湿了,要换掉才行。”
飞坦握紧了拳头,闷不吭气,打了一盆热水过来,库洛洛此时已经脱去了少女湿透的黑色毛衣,正打算解她的胸罩扣子,飞坦再也忍不了,上前一步就道。
“团长,我来。”
库洛洛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飞坦,他一副火大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的样子,可是偏偏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库洛洛忽然就有些心累,这样的事以后会一直发生吗?看着昏睡中的少女,他真有种一把掐死这个扰乱人心的家伙的冲动,可是掐死了也没用,而且,从此以后不招惹她,他和飞坦又做不到,真是活该吗他们?
库洛洛最后还是退让了。“飞坦,你能保证只是单纯地擦身换衣服吗?”
“她病着。”飞坦鄙视地看了团长一眼。
被那看禽兽的表情望着,库洛洛都要气笑了,飞坦这家伙真要乱来起来,可不会管是病着还是伤着,现在居然摆出这种表情,给谁看啊。
眼不见为净,他站起身,交代完,就走了出去,“热水把她身体擦干,给她换上干爽的衣服,你没有的话,我有备用的衬衫,就在衣柜里,拿出来给她用。”
飞坦看库洛洛走了出去,三下五除二,扒光少女,绞干毛巾,胡乱擦了一通,不敢擦的太慢,一是怕她冷到,二却是擦慢了,他自己也有些受罪,看得见吃不着的,打开衣柜,飞坦很不爽地拿出了库洛洛的一件衬衫,有些后悔自己偷懒没多带一件衣服出来,抓着瞪了半晌,才老大不情愿地给赛璐璐换上了。
在少女身边守了一会儿,看她睡的很沉的样子,飞坦才出去了,看到库洛洛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像是在看,可是却老半天没翻一页,飞坦不是个喜欢东想西想的人,就算刚才为了赛璐璐,和团长起了矛盾,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他不会为了赛璐璐背叛团长,背叛旅团,至于抢女人产生的矛盾,那是另外一回事。
飞坦搞不明白库洛洛在想什么心事,反正之后照顾赛璐璐的事没再插手,飞坦感觉挺新奇地照顾着少女,她这一烧,睡到第三天才醒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一直精神绷着的关系,松懈下来就一口气发出来了,反正,直到看到赛璐璐睁眼,飞坦这才觉得心定了,然后,就开始毒舌了。
“你这蠢货,发个烧都能睡三天,这种烂抵抗力,在流星街早死的灰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