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猎国 第六百四十八章 曹跃下跪

  虞立民连忙对曹跃说，公开演讲的行程全都安排好了，只等曹跃曹中堂开始全国公开演讲之旅。

  曹跃立即精心准备起来，先是召开军事会议安抚诸将，再是外交方面和各国大使对多番对话。由于中国方面渐渐对西北方面加强了军事投入，使得日本有信心中国参战，因此并没有给曹跃施加压力，而面对俄国大使的质疑，曹跃干脆来了一个避而不见。

  于是在6月3日，曹跃等一行人两千余人，先是来到了天津，在废墟之中重建的天津城里发表公开讲话，慰问百姓，宣扬只要我曹跃在，中国就绝不会受辱，中国百姓就绝不会受辱的公开演讲。

  面对着广场上近十万的百姓，曹跃不得不随身带着喇叭，他站在最高处，也不怕人群之中有暗杀者，大声调侃自己说道：“今天我曹跃站在这里，作为大清帝国的军机首辅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员，你们可能觉得我好像假的，为什么这么感觉？因为自古以来，中国官员总是奘在衙门里，出来坐轿子，百姓只有告状的时候才能看到当官的，而进了衙门之后呢，百姓要跪在地上，还不能抬头看当官的，否则就是大不敬。这些规矩——都是****！****！”

  曹跃举起一只手，激动地说道：“都他妈是臭****！官员也是人，也是中国人，我曹跃现在就站在这里，你们可以看一看，我曹跃不是三头六臂，不是牛鬼蛇神。我是一个人，和你们一样的人。今天我站在这里，是想告诉大家，我和你们一样，我想有一个老婆，我想有一群娃，我想有钱，我想有田，我想有大房子，我想躺在床上一睁眼，天上就掉馅饼。”

  百姓们哈哈大笑，曹跃的确是他们接触到的最大的官，有些人可能还是接触到的唯一的官——当官的肯定是区别于小吏的，看看人家那气势，听听人家那说话，那都是百姓们愿意听的爱听的想听的话。

  曹跃继续说道：“可是不行啊，我躺了十几年，发现我躺下去，我爷爷是纤夫，我爹是纤夫，我也是纤夫，将来我儿子我孙子都是纤夫，我家祖祖辈辈都要给人拉船。所以我当了兵，杀叛贼做了官，杀反贼，杀土匪，杀入侵者，靠着功勋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可即便我做了军机首辅大臣，成为了别人口中的曹中堂，可我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也还会想，我曹跃，生于贫民百姓家，我所作所为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家人，那就够了吗？虽然我书读的少，但是我还是知道古人有一句话，叫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小时候没少受到欺负，村霸的欺负，做工的头儿的欺负，当官的欺负，小吏的欺负，当兵的欺负，现在没有人欺负我了。可是，我现在却有一个理想，我希望，将来也没有人像我一样，回忆起小时候，总是遭受各种欺负。对，我的理想就是，天下没有贪官，天下处处乐土，天下人心向善，所以我才让官员进行反腐。”

  他激动地地双眼通红，大声说道：“诸位知道刑部尚书金笃男金大人吧，我派他四处查访贪官污吏，为百姓申冤，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好官，却遭受暗杀。有人问我，还要继续反贪下去吗？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了，别看你是天下第一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贪官收买的亡命徒杀掉。可是我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大家，贪官，我是一定要抓的。如果我害怕了，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因为我相信，天津的百姓和我一样，都希望有一个朗朗乾坤！”

  百姓们顿时叫喊起来：“曹中堂万福，曹中堂万福！”由于说万岁是忌讳，犯了当今圣上，所以百姓们改口万福。

  曹跃双手高举，大声喊道：“诸位，我最热爱的天津百姓们，请你们相信我，只要我活着，只要我还在上面，我就要为百姓谋福！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们是这个国家最大的财富，你们也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我曹跃，愿意永远为你们服务！”

  所谓煽情，要看时间，看地点，看人物，后世有很多演讲，听起来烦得要命，假的够呛。当然，这也与后世听惯了演讲有关，从宋代开始，朱熹的朱程理学流行后，中国的书生们就开始讲求内敛，才华裹于腹，在公众场合之中要做到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由士大夫之间的礼教开始逐渐影响到整个社会，使得中国人内敛，含蓄，话说三分透，做人留几分。

  而西方式的政治演讲引入中国，却是由孙文开始。后世的很多人听过孙文的演讲，既不热血，又不抒情，或许只是平白直叙。然而在当时的人看来，孙文的演讲却是振奋人心，振聋发聩，颇有一种拨开云天看日出的感觉。

  当然了，现在已经没有一号了，所以这个精神导师由曹跃来做，也许他做得并不好，也许他的演讲带有太多的个人推荐，当然，他的确是来推荐自己的，让百姓们都知道自己，让人们认识自己，让人们承认自己，支持自己。

  曹跃在演讲之中并没有任何关于效忠皇上，效忠万岁的内容，除了介绍自己是中国的救星外，就是说自己是为百姓服务，让自己始终站在百姓的一侧，让自己与贪官污吏划清界限，即便将来自己下野，百姓们心中记住的唯一的人也是曹跃。

  曹跃在天津的演讲大获成功，广场上十几万人的巴掌都拍肿了，即便是反对曹跃的人，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唯一能够带领中国的，只有曹跃。

  当曹跃走下演讲台向下走去，两旁的百姓们纷纷跪了下来，曹跃立即后退一步，大声喊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都起来，都站起来！我曹跃是从你们中走出来的，我走出来不是让别人跪我，而是不想让你们再跪别人。以后见到我，大家都不用跪，要跪也是我跪大家，我感谢大家，感谢百姓对我的支持，感谢百姓对我的热爱，感谢你们将子女无怨无悔地送入军队保家卫国，感谢你们生活困苦还能够缴纳税赋支持这个国家。我代表国家，代表大清帝国，谢谢你们。”言罢，曹跃面相十几万百姓，单膝跪地，做了一个类似于古罗马面见皇帝的礼节。

  刹那间，百姓的脑海之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这个能够将百姓放在心里，能够时时刻刻感恩百姓的曹跃，才真正走入人心。

  这是我们的大救星。

  “曹中堂万福，万福，万万福！”百姓们激动的流出热泪，欢呼声响彻云霄，不远处的各国友好经济专区也受到了感染，许多外国人惊讶地看向广场，而在人群中的各国记者将曹跃跪百姓的镜头记录下来，史无前例的一次，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一次跪谢百姓，中国历史上甚至世界历史上都不曾有过的一次壮举——当然，我们也可以认为是政治作秀，但这也是绝对震撼的政治作秀。

  本来后面还有没有下跪的百姓，但是看到曹跃跪下了，他们也泣不成声地跪在地上，大声哭喊着：“曹中堂，曹中堂要不是你，我们连家都没有啊，曹中堂是我们的大恩人，是我们天津人的大恩人啊。”

  “曹中堂一定长命百岁！”

  “曹中堂万福！”

  这两边下跪，全都不肯起来，站在曹跃身边的王宇虞立民等人有一点儿不知所措，心中却又不得不佩服曹跃的机智和大气，这一跪，跪出民心，跪出举世无双的曹跃。

  单膝跪地的曹跃对百姓行了一个鞠身礼的照片很快被冲洗出来，并且被第一时间送回到各国报纸上，《泰晤士报》是在三个月后才将这张照片刊登在报纸上，而且是《泰晤士报》的封面，主题就是《他可以跪谢国民，也可以为国民对强俄宣战》。

  而因为这一跪，中国各地文化分子这才真真正正地开始服气曹跃，一个能向百姓低头的人，也能向列强动手的人，才是国民需要的人。

  《何人当恃》，这是最新一期的中国最大的报纸《华北时报》的头条文章，配图就是曹跃单膝下跪百姓。此时曹跃的演讲刚刚在全国开始，而这篇《何人当恃》就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大江南北，让人不能不感慨，新时代到了，民众对消息的接受性终于不再闭塞了。

  当然，人们接受信息的内容也过于受到影响了。对于一些边远山区的老百姓来说，甚至皇帝是谁都不知道，但是他们却从村里的读书人口中听到了曹跃的名字，吓退八国百万雄师，痛打西洋蛮夷。老百姓只知道，曹跃这个名字越来越耳熟能详，曹跃的故事也越来越神奇，传说曹跃出生的时候，黄河水突然逆流而行，据说是九龙从四海沿着黄河上朔恭贺。种种传闻无不在暗示一些什么信息，这其中的隐喻自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何人当恃》全文一千个字，但汇聚成一句话就是：没有曹跃，就没有新中国，大清在庚子年就会完蛋，所以大清欠曹跃的，曹跃一点也不欠大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