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猎国 第四百六十五章 北洋水师的回归

  曹跃并不担心德军在天津登陆，但现在的情况是中德之间的第二次战争，并非八国联军惩罚慈禧，可以说德军现在可以任意攻击中国的沿海各地，所以他担心德军在山东登陆。

  为了避免德军登陆其他沿海地区，他要求沿海各地总兵和巡抚们务必严守海防，一旦发现德国人登陆立即上报。同时曹跃还要求各地清军不必死守，可以诱敌深入趁机攻击德军后勤，逐渐消耗德军的有生力量与补给，让德国远征军陷入后勤不利的局面，待朝廷大军攻击德军。

  当然，如果发生这种情形，则需要朝廷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运送部队，而能够快速大规模运送部队的方式，现阶段来说只有海军能完成。而海军北洋水师自从参加东南互保之后，就一直没有和朝廷再取得联系，仿佛独立于朝廷了一般。

  正在曹跃皱眉不沾寝食难安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让曹跃狂喜不已，北洋水师终于派统制萨镇冰向朝廷表示效忠了。（统制，相当于北洋水师二把手。）

  曹跃兴奋得一跃而起，热情地迎接萨镇冰的到来，并为萨镇冰举办欢迎宴会，着实让萨镇冰受众若惊。

  此时的北洋水师拥有海天号巡洋舰（4300吨）、海祈号巡洋舰（4300吨）、海荣号巡洋舰（2950吨）、海琛号巡洋舰（2950吨）、海筹号巡洋舰（2950吨）、海青号驱逐舰（234吨）、海龙号驱逐舰（234吨）、海华号驱逐舰（234吨）、海犀号驱逐舰（234吨）、飞鹰好驱逐舰（850吨）、飞霆号驱逐舰（720吨）、通济号训练舰（1900吨）、左一号鱼雷舰（108吨）、辰字号鱼雷舰（90吨）、列字号鱼雷舰（90吨）、张字号鱼雷舰（90吨）、宿字号鱼雷舰（90吨）17艘军舰以及其他运输舰和补给舰等共计25艘。可以说，此时的北洋水师在经过五年的恢复之后已经具备了一定规模的战斗力，如果北洋水师能够听从曹跃号令，曹跃相信迎战德国远征军的机会将更大。

  甲午海军的重建，实际上是离不开慈禧的功劳的，而北洋水师叶祖珪也被公认为后党一员，这也是北洋水师迟迟不与朝廷取得联系的重要原因，他们要看风向，避免遭到迫害与打击报复。

  甲午战败之后，尤其是慈禧再一次垂帘听政之后，清政府痛定思痛，反思光绪当朝时期，放纵军机首辅大臣翁同龢遏制北洋水师，翁同龢与李鸿章内斗不止的情况。尤其是北洋水师重新归属到后党大臣王文韶旗下之后，清廷积极支持北洋水师进行重建。

  而当时王文韶担任直隶总督，更是呕心沥血支持北洋水师重建，经过数年的购舰与训练，北洋水师恢复到现在的规模，并在去年委任叶祖珪为水师统领，萨镇冰为水师帮统，宣布北洋水师重建完成。

  但在重建过程之中，朝廷毕竟没有那么多金钱同时投入在陆军和海军建设之中，尤其是裕禄担任直隶总督之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陆军的武卫军五军建设上，怠慢了海军。

  北洋水师既要购买军舰又要维护军舰还要发放军费，朝廷还经常拖欠军费，为了缓解这一局面，北洋水师统领叶祖珪暗中默许水师帮助商人走私去赚一些钱。

  北洋水师走私赚来的钱加上朝廷的拨款并没有进入个人腰包，他们全都用于购买煤炭、维修舰船、发放军饷、购买炮弹等，同时为了支持后继人才，海军又挤牙膏一样地拿出经费办理福建水师学堂、上海水师学堂、天津水师学堂，广东水师学堂，可以说此时大清国有两支部队最为清廉，一支就是北洋水师，另一支就是曹跃的血军。而北洋水师显然比血军更加高尚一些，曹跃的血军怀揣着野心，北洋水师则是完全依靠本身的高素质与对国家的热爱恪守自己。

  八国联军入侵天津，慈禧便要求北洋水师出海迎战十一国联军的海军，然而慈禧寄予众望的北洋水师经过全体军官的一致决定，以训练练为名南下上海，并在上海宣布加入到东南互保条约之中，着实是给慈禧狠狠地一巴掌。所以叶祖珪既是后党，却又不完全是后党。

  北洋水师的难逃，在法理之上其实也是一种“造反”，当然，和曹跃的西北血军比起来，北洋水师显然是个乖小孩，惹不起我躲得起，而西北血军则是直接取而代之。

  北洋水师上下打探曹跃这个人，他们一是害怕的就是曹跃这个出身于西北军的“宰相”文化程度太低对水师重视不足，学习慈禧一样胡乱指挥会导致水师的再一次覆灭。二才是害怕曹跃对“后党”叶祖珪等海军将领秋后算账，然而在当时那个政治环境下，不是后党的官员也无法在官场生存下来，从这一点来看，叶祖珪等人并非坚定的后党。

  随着曹跃在军机首辅的位置上越来越稳定，各国与大清国不断达成停战谅解备忘录，叶祖珪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于是他派遣统制（北洋水师二把手）萨镇冰前往京师，请求北洋水师重新归于朝廷治下，但请求朝廷不要让海军贸然出击，以免全军覆灭。

  尽管北洋水师有造反的嫌疑，但北洋水师毕竟是中国现存的最大海军，想要打败德国，必须要有北洋水师的协助。而且如果北洋水师归回中央，也代表着全体的海军归位，国不能无海防，海防不能无海军。

  为了拉拢海军，曹跃从牙缝里挤出来四百万两银子给萨镇冰，让他邮回去用于发放拖欠海军的军饷，但剩余的金钱务必要投入到海军建设之中。

  得到四百万两银子的萨镇冰高兴不已，更让他兴奋得几乎当场昏厥的消息就是曹跃准备将兵部分为陆军部与海军部，海军单独成立大清海军衙门！

  不再是陆军的附庸！

  不用再看谁的脸色！

  在京师的萨镇冰晕晕乎乎地将这条消息发电报给身在上海的叶祖珪，北洋水师全体军官全都懵了，朝廷这简直不是重视，而是要把他们当祖宗给供起来嘛。

  曾几何时，北洋水师是全国上下唾骂的目标，曾几何时，北洋水师甚至要给一些洋人运送鸦片膏，曾几何时……

  即便再最难最苦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变卖舰船，所有的北洋水师士兵都知道，他们昧良心走私是为了生存，他们的生存是为了中国有海防。

  现在，一切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值了，值了！

  所有北洋水师官兵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欢声雷动，大喊着：“曹中堂是恩人，曹中堂长命百岁！”

  当夜，叶祖珪于是召集手下将领刘冠雄、黄鸣球、邱志范、程璧光、谭学衡、陈恩寿、赵增添、李奇、陈煜达、王平恩、习建强、左铭顺、张松合等各舰船管带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即将成立的海军部一事。

  这个消息让每一个北洋水师官兵都欣喜若狂，大家景象谈论起来，首先他们就谈论起曹跃曹中堂来。海军军官们认为曹跃虽然取得朝权手段过于激烈，屡遭时人反对，然而朝廷之中除曹跃外，并无人能够知兵善用。换句话说，北洋水师上下对曹跃这名军人出身做首相在军事上起码放心，不会有人乱指挥再一次导致北洋水师全军覆灭。

  尤其是海军部的成立消息，着实震惊了大家。

  叶祖珪忽然说道：“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一定不会如此简单！”

  “统领，你的意思是？”飞鹰号驱逐舰管带陈恩寿忙问，“或许有所变故？”

  “我猜想，变故就在这次对德国的战争。”叶祖珪道。

  海琛号巡洋舰管带程璧光说：“海军衙门好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砸在我们头上，统领的意思是，我们要是帮不上曹中堂，怕是这海军衙门成立也要拖得很久。”

  一向比较好战的刘冠雄说道：“统领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要参加这次对德之战？我看行！德军一向不擅长海战，我等或者有机会偷袭得手，或者斩断德国人的运输线。”

  叶祖珪苦笑道：“这算是投名状吧。”

  “统领大人……”

  “罢了，罢了，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曹中堂虽然没说，但我们未必看不出来，若是装聋作哑，以后必定难保。”叶祖珪道。

  陈恩寿道：“大难未必有，但穿小鞋怕是不少的。”

  海祈号巡洋舰管带黄鸣球点了点头，说：“如今好在我们的对手只有德国一个国家，若真是十一国海军，我北洋水师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德国造舰能力虽然强大，可是德国人不善海战，且万里迢迢而来，我们或者有希望立下功劳。”

  叶祖珪一拍桌子，说道：“战！若能胜，则为我北洋水师正名！为国家造福！为天下百姓打出信心！若不胜，你我沉入海底，见邓军门！丁军门！”

  “好！”众人道。

  北洋水师随后要求参加此次对德国的战役。

  电报来到军机处，曹跃非常欣喜，但与参谋们商量之后认为不可轻易使用。曹跃随即将萨镇冰叫来军机处，叮嘱说：“海军求战心切，可以理解。但德国海军初来，兵强马壮，我北洋军多年未战，舰船需要修理，所以我决定由你们做为一支偏师偷袭德军后勤。”

  萨镇冰非常感激曹跃的理解，曹跃又道：“现在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轻易对外表明态度，不得向任何洋人透露消息。洋人之间也是勾结在一起的，他们未必愿意看到我们战胜白人，所以我们要麻痹洋人，你们一定要伪装好。另外，德军到来已经是冬季，不但德军补给不利，你们补给更加不利，还请做好准备。”

  最后曹跃对萨镇冰说道：“你留下来开始着手建立海军衙门吧，等中德之战结束，就是海军衙门建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