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猎国 第四百四十五章 酷吏王兵

  尽管后世的德粉对德国乃至德意志民族印象非常好，但那不过是处于强者崇拜以及民国时期因为全世界孤立德国导致中德关系一度非常密切，然而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如今是大清朝庚子年，公元1900年。

  这一年，德国没有经过一战战败的《贡比涅森林停战协定》的疯狂瓜分与压榨，没有因为崛起而遭受全世界列强的制裁，没有需要中国的稀土来制造特种钢，更没有丧失全世界的殖民地。

  这一年的德国，是号称欧洲陆军第一强国，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公开提出****论并勒令德国宫廷画师赫尔曼·奈克法斯画出一幅名为“****”的图画，图画之中七位天使手持圣剑，对面是骑着恶龙的中国佛陀，威廉二世将这幅画送给了绝大多数白人国家国王，要求他们一起站出来消灭黄种人。

  这一年的德国在全世界争夺殖民地的过程之中落后于人，最终抢了五块互不相连的殖民地，而此时的中国的义和团恰巧杀了德国公使克林德，极度**的德国，缺少殖民地的德国，欧洲陆军第一的德国，岂能放弃这个机会？

  而德国又岂能给中国一丝喘息机会？

  所有人知道，德国人的武器非常可靠，甚至清王朝的满清大员也意识到德国人的武器精良，可靠，故障极低，但关键是德国人可靠的武器买不到，其他国家因为受到德国人的游说也不卖武器，总不至于让新军手下整编完毕之后，天天拎着没有子弹的步枪到处跑吧，德国士兵一来，中军队用“烧火棍”对敌吗？

  如今只有同为黄种人的日本人精明或者说有阴谋地卖给中国武器，私下里帮助中国建立日式武器为标准的兵工厂，所以抓住日本这个唯一的伙伴也成为了当下中**队的唯一选择和救命稻草。

  陈信并非反对曹跃以日式武器作为制式武器，他是看到曹跃送给日本明治天皇礼物，日本人对曹跃表示非常支持的情况下，误以为曹跃陷入了日本人的陷阱，受了迷惑，不顾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冒险提醒曹跃，日本人狼子野心，万万不能受到迷惑。

  但曹跃的理智让陈信放下心来，出身于北洋水师学堂的他深受甲午战争中国战败的影响，对日本充满着仇恨，曹跃让他起码要装作和日本人处好关系，陈信表示这一点很难。曹跃大骂他一顿，个人再难总比国家难好，陈信值得应命。

  在中日双方的共同努力下，在曹跃的大力支持下，大清兵部在直隶省承德县建立起来中国第二所兵工厂，承德兵工厂。与汉阳兵工厂相比，承德兵工厂有一些地方天生短缺，例如没有钢铁工业等，所以这座兵工厂仅仅是一座组装厂。

  从承德到开滦和从承德到京师的两条铁路也同时在建，三十万义和团之中有十万人被选拔加入血军，大约十万人各自回家务农，剩余十万人既不想当兵，如今家乡遭灾回家也只能饿死，便成为了铁路与兵工厂的工人。

  王兵卸任山西巡抚之后，来到京师，为曹跃担任起了后勤大管家，这个刚正不阿的人做事非常执着，他把自己的习惯带到军队当中，一改旧军队的不良之风。同时王兵还发动士兵自下而上地实行监督制度，避免在血军新军之中出现旧军队等喝兵血等陋习。

  而在承德兵工厂的建设方面，王兵调集了几万工人日夜不停地赶工，曹跃先前早京师搜刮的银子，在经过整编新军、建设铁路和兵工厂、购买武器弹药、发放军饷、赈济灾民、赔偿列强之后，赫然发现已经所剩无几了。

  当王兵将账表交给曹跃之后，曹跃傻眼了，金笃男帮助自己搜刮的上亿两白银，就这么用没了？

  曹跃心惊胆颤地问：“还有多少银子，够我们用到什么时候？”

  王兵道：“五个月，只能用五个月。”

  曹跃叹了口气，说道：“我以为上亿两银子起码能用好几年。”

  王兵道：“为今之计只有开源节流两种方法，开源不是我擅长的，需要等虞立民与常国良、石顺、孙汝祺他们来。但是关于节流方面，我是有一点建议的。”

  “你说。”曹跃道。

  “我在山西使用过这个方式。”王兵也偶尔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出来。

  王兵以二十一岁年纪兼任山西巡抚，虽然没有给山西省带来什么巨大成就，可是在他治理下山西治安却是前所未有的好，土匪、马匪、会党、地痞、无赖、恶霸全都成为王兵打击的对象，他生性耿直，执行起命令来也贯彻到底，由他做后勤主管，将那些被打击者全都罚得倾家荡产。但是王兵却很少杀人，这些犯罪者大多数都成为了为军队运输的民夫。

  这一招比杀了他们还狠，杀了他们至少他们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没有盼头的苦役生涯根本看不到终点。随着王兵的权利增大，他又将陕西、直隶、河南的罪犯全都押解到军队，成为军队中的苦役，运输军械物资粮草，修建兵营，建设堡垒国防。当然，苦役们也有幸福的日子，王兵每个月给苦役10文的红钞。

  但是苦役们就算有10文钱，也没地方花啊——当然有地方花钱，看守苦役们的守备士卒们可以从外面带来一些东西，例如肉和酒，甚至有一些苦役想要女人，狱卒也能给他们搞来，只要有钱。

  当然，也并不是有钱什么都能办到，起码人人都要干活儿，这儿的人即便有了钱也要每天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工作，否则将会无所事事精力旺盛下寻衅殴斗，致使工作效率低下。

  王兵说道：“全国上下不知道监狱里关了多少犯人，这些犯人就是劳动力，把他们囚禁在监狱里，是对人力资源的一种浪费。所以我建议让犯人修铁路路轨等，全国大概可以调集犯人十万人。”

  曹跃点了点头。

  王兵又道：“今年河北山东直隶江苏北部安徽北部等中原地区遭到前所未有的旱灾，大量人员逃荒讨伐，所以招工修路建兵工厂不愁没有劳动力，我们只需要以工代赈，即节省了赈灾银款，又增加了劳力。”

  曹跃说道：“但是还是需要很多钱啊。”

  “推广红钞。”王兵道，“我在山西的时候，强制推广红钞，这种纸币的推广肯定是受到以金银铜货币的百姓们的抵制，这时候就不能心软了。必须强制推广，如果不接受纸币的话，只能抓起来送去做苦役。”

  曹跃没想到王兵这个做事一板一眼的小子，严肃地如此可怕。其实王兵的性格有一些像是德国人，严谨，严肃，做事一丝不苟，甚至有时候未免让人感觉可怕。例如后世的德国人，他们将屠杀犹太人从一种屠杀变为了一种流水线工作，数百万犹太人被送入集中营之后，由纳粹党将犹太人当做加工品处理，犹太人的皮被扒下来做成皮革，犹太人的头发被剃光做成前线战士们的毛呢大衣——德**装漂亮是漂亮，但那时犹太人的毛发编制的，不知多少人知道——犹太人的脂肪被制成香皂，犹太人的肌肉内脏被制成动物饲料，犹太人的骨头被磨成骨粉成为肥料，则就是严谨的德国人。

  而王兵的性格与严谨的德国人也差不多，以他的想法来看，既然自己成为三十万血军的后勤主管，每天就要为战士们提供充足的后勤保障，必须做到每一个人都发挥最大能量，犯人需要用，灾民需要用，士兵更需要用，所有的营长营房都需要士兵们自己修建。

  王兵的做法引起了很大的非议，但曹跃理解他并支持他，做为后勤大管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一样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兢兢业业，那些指责王兵的人每天张嘴闭嘴就没事儿，而王兵却需要考虑一切，才能保证曹跃的军队不会内乱，这是一种何其辛苦的工作。

  “放心大胆地区干吧。”曹跃说道。

  为了提供足够的粮食，王兵也不得不采取非常措施，不但将大清各地的粮库给拆开，还强买强卖从各地地主家掠走粮食。按照王兵的要求，只给他们留下足够活到明年冬天的粮食和种子，其余粮食一律用红钞购买走，带走的粮食运到军队和铁路以及兵工厂修建地点。这条在北方施行的法令又被称为《余粮征集令》，此令一出，让王兵瞬间成为所有百姓眼中的酷吏与恶魔，不少人为了吓唬小孩特地说：“王兵来了，王兵来了！”

  王兵为了加快修建铁路，在京师附近也停止了对灾民的赈济工作。

  这些灾民想要活下去，必须去给修铁路、修道路、修城墙、修军营、修兵工厂。灾民以及工人的大量使用，不单单需要强壮的劳动力，也需要女人，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女人，很多女人跑到此处做起了暗娼，一切为了生活，一切为了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