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曹跃慷慨激昂,但是光绪皇帝似乎没什么精神头了,连着打了两个哈欠,眼睛中满是困意的眼泪,应付道:“额……好,好,好,我得赶紧下一道圣旨了,外事交给你,我放心。爱卿要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可先斩后奏,朕必不怀疑。”
曹跃又道:“陛下辛苦了,我也知道陛下很累,不过这几天我们绝对不能放松,还请陛下坚持住。”
光绪眯着眼睛,又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好。”然后摇摇脑袋似乎让自己清醒一般,可惜一靠在龙椅上眼睛又不自觉地迷上了,仿佛就像是大学的学生在听毛概课一样……
曹跃摇头苦笑起来,心中不屑地说光绪还真是不堪重用,便转过头对一旁的太监说道:“给皇上拿被子去,皇上要在这儿睡一觉。”
“啊?在这儿?在龙椅上?”小太监吃惊地问。
今天晚上的光绪自然要在太和殿睡上一宿了,太和殿是国家权力和稳定的象征,是皇权重新回归的标志,别说今天,这些天皇帝都要住在这里。小太监们当然不懂其中的重要性,只是觉得住在这儿有点空旷。
曹跃道:“快去。”那小太监们立即拿了好几床被子被光绪铺好垫在他的背后,光绪着实太累了,躺在被子里睡着了。
曹跃下令封锁太和殿,让皇上好好休息休息一宿,任何人不得打扰,随后他也走出了太和殿。
当曹跃走出太和殿之后,光绪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精芒一闪,咬着牙低声道:“若不如此,怕是我活不过今年啊。圣祖爷啊,不知道重孙子我做的对不对,当年您在鳌拜专权下忍辱偷生最终覆雨翻云,如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学你啊。这曹跃矫诏兵变丧心病狂,若是我不将权力交给他,怕是他会立即屠了北京城,自己做皇帝。如此一来,咱们满清的江山就丢了啊。祖宗啊,您一定要原谅我,原谅我做出的决定。”
光绪并不傻也并非心肠柔软,这一年来的折磨,却磨砺了他的意志和心思。他所表现的一切不过都是装做样子给曹跃看,他给曹跃看到的是一位昏庸懦弱心肠软弱的皇帝,这样一来才能够保护自己。光绪不怕做傀儡,他怕的是连做傀儡的机会都没有,连翻盘的机会也没有。
无论如何辛苦,大清江山也绝对不能断在自己的手中!
光绪恨意滔天道:“曹跃,袁世凯,你们都是乱臣贼子,将来我一定会找你们算账。”
曹跃出了大殿之后走下台阶,便见到郑小强带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来了,这个女子看起来二十岁刚出头多一些,两鬓发丝竟然已经有几根银白,昔日娇嫩艳美的俏脸如今已然浮现苍白无色的愁苦。
借着烛光,曹跃看出这个女子便是珍妃,此时的珍妃年仅二十五岁,但看上去仿佛三十了一样,不知他在冷宫受了多少苦。
“见过珍妃娘娘。”曹跃撩甲单膝打千虚礼道,而后笑着起身点了点头。
珍妃激动地冲上前问道:“皇上可否在内?”
“在,只是今日刺激太大,皇上好不容易睡了。”曹跃回答道,“昔日在宫中,多谢珍妃娘娘维护之恩。”
“不用谢,不用谢。”珍妃得知皇上没事只是累得睡着了,便止住了前往太和殿的脚步,转身站在白玉栅栏旁,大口地呼吸起来,看来这一路是跑得急了。珍妃本来个子就不高,再加上脚上穿着满清贵族女子的花盆鞋,这一路跑来若不是身后有郑小强等人看着,早就不知道摔多少个跟头了。待喘气平和,珍妃才说道:“多谢你了,曹将军。”
“分内之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谈感谢二字。”曹跃忙说。
珍妃问道:“这次皇上能够重登金銮殿,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
曹跃微微一笑道:“陛下已经赏赐过了,封我为直隶总督兼总理衙门大臣兼体仁阁大学士兼军机处首辅大臣。”
珍妃点了点头,曹跃语气飞快地说了这么长一串职务,应该是赏赐丰厚,忽然她愣住了,军机首辅大臣?她惊诧地看着曹跃,道:“皇上封你为军机首辅大臣?”
“是。”
“那你是天下第一官了?”
“这个……大概是吧。”
珍妃忙问:“你能否帮助本宫一个小忙?”
“珍妃娘娘请讲,百川只要能帮得上,必助到底。”曹跃道。
珍妃高兴地说道:“是这样的,我爹因为受到我的连累被刑部抓了起来,关在天牢里面,你能否动用关系将他解救出来。”
曹跃想了想说道:“解救出来不难,难的是堵住别人的嘴,我不能无缘无故就让刑部放人。首先要给国丈洗清身上的罪名,还给国丈爷一个清白之身。”
“对,对,对,看我糊涂的很呢。”珍妃拍着额头满脸笑容说,“还是曹大学士想得周到。”
曹跃苦笑道:“娘娘,你还是叫我曹百川或者曹将军吧,我这字都认不全的人,被人叫做大学士的,我浑身拧着劲的别扭。”
珍妃抿着嘴格格娇笑起来,笑得花枝招展,她很久没有心情这么好了,也很久没有听到笑话了。
冷宫冷宫,顾名思义,冷宫里是不允许生火的,在夏天还好说,但是在冬天很多人在冷宫都被冻死了,珍妃就差一点死在冷宫里。她在冷宫里她吃冷饭,睡冷床,但珍妃坚信自己能够走出去,能够等到皇上重登大宝的那一天,她坚持下来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曹将军,你和蓝祺儿格格的婚礼怎么样了?准备了吗?”珍妃心情愉快,便八卦起来。
曹跃一个头两个大,他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蓝祺儿格格之间的关系,按理说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大白于天下了,但实际上蓝祺儿守孝三年,这三年里自己也娶了妻子,关系复杂得很呢。当然,最让曹跃无法做出抉择的是蓝祺的野心,而且她竟然愿意帮助自己实现更大的野心,这让他感到难以掌控。
曹跃略有一些尴尬地说道:“这个……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珍妃乐得简直要倒在地上了,捂着肚子免得肚皮笑破了,说:“你啊你,还拽上了文,大学士?”
曹跃呵呵一笑:“略懂,略懂。”
珍妃看了看太和殿,问:“为什么皇上要在这儿,这儿平日都不来几次的。”
“象征。”曹跃解释说,“太和殿象征着皇朔正统,首先要做的不是让皇上处理朝政,而是让百姓和洋人看到,咱们的大清国谁来做主。不是太后,而是皇上!皇上做主!只有百姓们知道自己效忠于谁,洋人们知道自己在和谁打交道,国家才能稳定,民心才能安宁。”
“哦,大将军虽然自称书读的少,但懂得真多。”珍妃夸奖道。
曹跃点着头装作一副高深的模样道:“略懂,略懂。”
珍妃再一次笑了起来,今天的笑比今年的笑加起来都多得多,怕是没有哪一天比今天还让她高兴的了。珍妃道:“好了,你也不要谦虚了,你办事皇上放心,我也放心。我去找皇上了。”
“娘娘当心台阶。”曹跃道。
珍妃点点头,快步走上太和殿,她穿着的是花盆女鞋,类似于高跟鞋,那太和殿的台阶年代久了难免有一些坑洼的地方。珍妃才走了四五个台阶,一不小心崴了脚向后栽了过去。
曹跃就在她身旁不远处,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珍妃接住横身抱在怀里,因为身上盔甲厚重,曹跃手一沉接在了腰间,单膝将她稳稳地托住,慢慢地将她的双脚放在地上。
珍妃瞪大眼睛尖叫起来,惊魂未定之下才看到自己摔在了一个强壮的将军的怀中,顿时羞赧不已。
曹跃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嗯……你……你隔着我了。”珍妃糯糯地说道。
“啊?不好意思。”曹跃连忙放下了她。
珍妃连忙扶住栅栏,看了一眼他,扶着栅栏飞快地跑上台阶去,时不时回望一眼,就仿佛初恋的少女一般。曹跃浑没注意,因为隔着珍妃的是他身上的盔甲,他身上穿的这套盔甲是有护裆的,而珍妃哪里知道那是铁甲护裆,还以为是……于是误会就产生了……
曹跃大刺刺地回头对手下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王宇掏出怀表,说:“晚上十点钟。”
“也不知道东交民巷的谈判进行的怎样了?”曹跃叹道,“我知道谈判有时候比打仗还费脑子。”
王宇笑道:“不是有时候,是所有的谈判都费脑子,战争有时候还能依靠运气,但谈判桌上靠不得任何运气成分。”
“是啊。”曹跃感慨道。
王宇似笑非笑地看着曹跃,曹跃见他目光“淫邪”,怒道:“你的眼神里怎么这么猥琐?”
“主公,刚刚你和珍妃**半天,目光也不是很正派啊。”王宇调侃道。
曹跃顿时气道:“我没有**。”
王宇阴阳怪气地笑说:“主公说没**,就是没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