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情。”苏瑷很肯定这一点。
“话说回来,你和穆昂在一起了,那君陌非怎么办啊?”一枝花又露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来,“其实君陌非也挺好的,长得帅,有钱有势的,风度翩翩,轻易放过,太可惜了。”
苏瑷头大,“我和他之间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一枝花赶紧道,“可惜,人家没看上我,不然我怎么也冲上去了。”要知道,宴会那天,她后来可是奔到苏瑷身边的,但是君大总裁愣是没多她一眼。
苏瑷失笑。
回到了座位上,苏瑷打开电脑,习惯性的浏览着新闻,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大早同事们会像连珠炮似的问她了。
在大版大版的有关陆箫箫的新闻中,其中就有她被拍到的照片。
甚至有不少,是穆昂开着车带她离开的时候,被记者们抓拍到的画面。
苏瑷看着这些画面,突然有着一种真实的感觉,她和穆昂,是真的重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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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箫箫的过世,穆家举办了葬礼,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陆箫箫的遗体该是火化了,可是穆昂却知道,没有!
母亲的遗体,被父亲用特殊的防腐液体浸泡在其中,放置在水晶棺中。
父亲这是打算要把母亲在他的身边留上一生一世了,纵然母亲死了,也不放母亲离开。
而父亲一天的大半时间,几乎都会呆在母亲的水晶棺旁,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母亲,一动不动,远远望去,犹如一尊雕塑一样。
现在的父亲,就像个活死人,虽然活着,但是整个人却废了。
“昂,过来看看你的母亲。”穆天齐的声音突然扬起道。
穆昂走上前,来到了穆天齐的身边,低头看着水晶棺中的母亲,母亲的皮肤,因为液体的浸泡,而蜡白蜡白的,虽然容颜依然美丽,就像是在水中沉睡似的,只是她的浑身,都透着一种死气。
任谁一眼都能看出,这是一个死人。
“你母亲在走前的那晚,还和我说起你呢,她说,她亏欠了你很多。”穆天齐喃喃着道,“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补偿你,还问我该怎么补偿你。我说,我所有的产业,穆氏、青洪会,全部都留给你,穆家的一切,将来都会是你的,那时候,你母亲笑了笑,她说好,说其实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其他的好补偿了。”
穆天齐一边幽幽地说着,一边手指轻轻地抚着水晶棺的表面,就好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水晶棺面,抚摸着那个早已死去的女人的脸庞。
“可是为什么,她却到了最后,都没有要补偿我呢?”穆天齐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少有的苦涩,“箫箫,你挂念着我们的儿子,那么我呢,你是不是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曾真正地想过我呢?所以你才可以那样绝然离开?!你明知道,我不可以没有你的,不可以的!”
穆天齐突然转身,双手拽住了穆昂的胳膊,“昂,你告诉我,你母亲心中到底有没有我!”他就像是一个急于求证的人,在拼命的想要得到某个答案。
穆昂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从来都在他面前犹如神祗般的父亲,此刻却是面容扭曲着,犹如厉鬼一般。
穆天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儿子,手上的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儿子的手臂骨头给生生的捏碎。
穆昂却是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这痛对于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母亲的心中有没有你,父亲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这句话,让穆天齐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死灰一片。
是啊,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箫箫地心中,从来都没有他的存在。所以恐怕到死的那一刻,她都不曾想到过他。
穆天齐凄厉地嘶喊了起来,整个人犹如疯子一般,喉咙中滚出的声音,似哭似笑。
父亲……是疯了吧。
穆昂的视线,再度看向了玻璃棺中的人。
母亲,你可曾知道,在你死后,会有一个男人,因你而疯。
或许,你是知道的吧,知道你死了,父亲会成这样,只是因为你太爱另一个人了,所以对你来说,父亲的存在,只是微不足道而已吧,因为你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顾及父亲的感受了。
爱,使人疯,使人狂,使人生,也使人死。
而他,该庆幸着,苏瑷不是母亲,所以他也不会变得像父亲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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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瑷下班的时候,打了电话给穆昂。不过却是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了起来,“你在哪儿?”她问道。
“在酒店的房间里。”穆昂的声音,带着一丝倦意。
“你刚才在睡觉吗?”她又问道。
“嗯。”他应着。
“那我过来,等我一下,很快。”她挂了电话,朝着地铁的方向快步地走去。
那家酒店,苏瑷曾经是无比熟悉的,几乎她每周都会来上几次,当她的脚再度踏进酒店的时候,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大堂的经理是认识苏瑷的,这会儿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就像以前她来酒店时候那样,对着她恭敬而礼貌地笑着,然后还体贴地帮她按下了电梯。
当电梯楼层地数字开始跳动的时候,她的心蓦地有种紧张的感觉。有多久,没有去过那间房间了,那间她和他有过太多甜蜜的房间。
当苏瑷走到门口的时候,按下了门铃,然后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1、2、3……
她在心中默默地数着数字。
而当她数到7的时候,门打开了,穆昂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的头发有些微乱,身上的白衬衫皱巴巴的,双眼还有些惺忪,想来是刚才应该还在睡觉。
“如果困的话,你就再睡会儿。”她道。
下一刻,他却已经把她拉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然后整个人就像是依恋似的,靠进了她的怀中。
苏瑷的脸骤然一红,只觉得他的气息,一下子就笼罩在了她的全身。
“很想……就这样靠一会儿呢。”他呢喃着道,脑海中尽是之前母亲躺在那些防腐液中,而父亲疯狂哭笑呐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