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爷,末将以为哈桑军师说的极有道理,只是却有几个问题,倘若不解决的话,恐怕回大宋的事情却谈不上呢。一是蒙古人倘若不需要我们帮忙攻打木刺夷人呢?其次倘若蒙古人不愿意为了木刺夷人放弃大宋呢?最后就是,如果前面两件事难成,我们岂不是要依靠眼前这少少的兵,就打回到大宋去吗?对此事,末将却以为是件极困难的事情呢!”
贺齐一连三个问题,倒都说中了赵旭的心事。这三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问题,那就是蒙古人到底需不需要帮忙。倘若他们不需要帮忙,那么后面的事情就无从谈起。就算他们需要帮忙,难道用富庶的大宋来换这狼不拉屎的木刺夷派盘踞的群山便值得么?就算他们答应了,自己率军东归之时,难道蒙古人就愿意好好的放自己过去吗?倘若不放,难不成自己倒是带着眼前的5万之众,就能打得回大宋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是赵旭感兴趣的,而且他也想试试自己手下这位哈桑军师的本领,他能不能进行如此长远的设想呢?而且赵旭看得出来,贺齐对于哈桑的建议有颇多不满,以为他放不下丢在勃撒罗的家财以及妻子。心中盘算着,回头在掳来的女人之中找几个漂亮的,再送给贺齐,以解他思家之痛。
哈桑听到贺齐的反问,他倒似胸有成竹一般,只是眯着眼睛笑。大约下面的话就有些机密了,倘若赵旭不给他命令的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怎奈赵旭知道自己手下可信任的人实在是太少,倘若哈桑坚持不说的话,倒似与贺齐见外了一般。“哗”手中大扇一合,摆出一付埋怨哈桑的模样。
“瞧瞧你,我的军师大人,你未免太过于小心了吧。贺.龙卫又不是外人,你就把你的主意直说了吧!”
哈桑听到赵旭的埋怨,愿意解释了几句。
“旭爷说的是,哈桑也是考虑这件事关系重大,故此才多加了些小心,贺.龙卫莫要怪在下!”
贺齐心中冷笑,对于哈桑的敌意不由的又重了几分。因此只是笑着拱了拱手,却一句话也不说。哈桑也装出不以为意的模样,向赵旭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旭爷,贺.龙卫倒真是目光独到的很呢。蒙古人此次在山中的大败,据我所知很是伤亡了些兵丁。毕竟这不是他们擅长的打仗方式,他们骑快马射强弓的本领大约总是不错的,但要论极玩火器的话,只怕他们多有不如。因此我猜他们在山中,是很吃了些木刺夷的亏。从这上面讲,他们是不得不求我们一起。不过木刺夷的火器倒也厉害,我们如果要打的话,就不得不防。这是其一。”
说着话的时候,哈桑干脆扮出一付诸葛孔明的模样来,半仰着脸仿佛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思想之中。
“其二,蒙古人打阿拉伯帝国,其意不外为这里财富。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只怕他们是多有不便,不说别人只说二郎伏波,便不是他们应付得了的。至于说这穷山恶水换大宋,那得看他们的心思在哪里了。我也听说过,欧人之洲也是如同大宋一般肥沃的。而且他们虎据大宋之侧,将来与我们如何安然相处?因此,我猜他们会同意我们的打算的。
最后便是他们不得不用我们的理由,那就是倘若他们不与我们同盟,依旧独自攻打木刺夷人的话,那我们干脆就从后掩杀,灭了蒙古人在这里的势力。试想,他们人数即少,况又远途而来。灭了他们又能如何?”
哈桑如此的分析,赵旭也说不出来什么。他只是感觉到灭掉蒙古人的势力,似乎有极大的不妥。事实上这不过是哈桑的另外一番试探,那就是赵旭对于蒙古人是合作的打算,还是说是敌对的打算。也就是说,赵旭还有没有加头向善的希望。
这不是赵伏波给他安排的任务,也不是舒钰儿的长远设想。这一吩咐来的地方,却是木刺夷人的老巢——鹫巢。赵纬南知道了母亲的死,自然是伤心的几乎要死去。对于赵无极父子,也是恨不得食肉寝皮的。然而他的问题却是。倘若赵无极又或者赵旭肯回头向善的话,那么该不该饶了他们的性命呢。
毕竟是同族同根的兄弟父子,难道自己真的就狠得下心来,让自己的儿子把他们家杀的断子绝孙么?所以他给了哈桑一个要他试探的事情,那就是倘若赵旭有了懊悔之心,愿意与蒙古人为敌,愿意重回大宋的话,那么或者就可以给他一条生路,最少总不至于让自己兄弟家就此断了根吧。
赵旭摇了几下扇子,在他心中对赵伏波的恨更强于对蒙古人的讨厌。如果不是他那么自己早已经拥有了黄沙城,如果不是他自己也早已经拥有了舒钰儿。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拥有了舒钰儿,就几乎拥有了赵家的半壁江山。而拥有了赵家的半壁江山,他赵旭也可以仗着火器打回大宋去。
但此刻恰是因为赵伏波,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因此赵旭摇了摇扇子,就把他最后能够被原谅诉机会扔到了一边。
“蒙古人不会不愿意的,照哈桑军师所说,他们如果不靠我们的话,只怕他们却是要在这木刺夷人手中吃大大的亏呢。如此我们就好好与他们谈谈,不当他们的附庸,只是与他们结盟。如果结得成的话,回大宋的事情却先不要谈,只谈他们给我们些什么东西。至于将来回不回大宋,却是件需要从长计议的事情呢!”
赵旭的话,让哈桑心中一阵叹息。只是他脸上却是什么也没有表示出来,倒是贺齐仿佛完全没有听他们的话一般。
“旭爷,军师,我恐怕那些来的人就是蒙古的什么汗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一面大旗之下,是一队人马。看旗号,该是赛因汗拔都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