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师志冬离开赛因汗拔都的大帐里,铠甲里的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www/\.shouda8\. 手、打\吧.首.发}酒,他当然没有敢喝,另外让他不得不伤心的是,出卖他的人,是他的兄弟潘建安。
这与师志冬的猜测相同,虽然心痛但他知道如果说出卖他的话,也只有潘建安最可能。不过赛因汗拔都告诉他这件事的原因,可是一点也不简单,那同样是一个测试。倘若自己训斥或者除掉潘建安,并且整肃自己身边的人,那么就说明自己是有罪之人。但如果不除掉潘建安,那么自己以后的一言一行,却不可以再避过他了。
师志冬可以肯定,潘建安不是忠诚于什么钦察汗国,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在打算。最少他也绝对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而是有着远大抱负的人。
“唉,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我真是太大意了!”
然而就在师志冬自哀自怨的时候,他却发现好事是一件接一件的上了门。先来的居然是大将军蒙哥的大儿子孛儿只斤班秃,说起来人家也是王子,自然师志冬不敢不招待。
“师兄弟,昨天看到你炮军的演,可真是羡慕死我们兄弟了。今日前来相邀,不过是与一班世家子弹草原上去打打猎,晚上好给诸位亲王下酒。我已经找过大汗了,他允你与我们一起去,不知道师兄弟有没有闲时间哪!”
这一番话说的,师志冬只是在心中苦笑。心里知道,自己不该去,可同样他也不敢不去。看近处,他不去是对赛因汗拔都的效忠。看远些,大将军蒙哥倘若有一天当了蒙古的“诸王之王”只消派自己去打一场必死之仗,那无论什么也救不了自己的命的。
赛因汗拔都让他去的原因,他倒是满理解的。因为蒙古人之间,尤其是蒙古亲王之间的交易一向都是算数的。赛因汗拔都已经取得了利益,而且将来供给了“震天雷”的话,这霹雳弹的秘密自然也就守不住了。因此与其就这样告诉几个亲王,不若让师志冬再搭上个顺风车发点小财。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倘若几个亲王先造出来师志冬所说的什么“雨点炮”,那师志冬这个脑袋也就算是到了该掉的时候了。
别看蒙古人比这时其他种族、国家的人要团结一些,但只要事情牵扯到宫廷的话,那里面的阴谋就肯定要多到不计其数了。而且有些事情,不但要拐七八十个弯去想,甚至有些事情永远都想不明白。也许蒙古的大帝国强盛不过一个多世纪不到两个世纪的恶因恰恰就是于此种下的。
草原之上逐猎,对于师志冬此刻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只不过这一次蒙哥大将军显然是下了血本,甚至师志冬专门约了几个手下,一直陪同在自己身边也没管用。孛儿只斤班秃只一挥手,就把这些人赶到一边。
“师兄弟,我看你一表人才,不知道你可曾有了妻室!”
师志冬此刻心中明暗暗猜测,昨天夜里十有就是大将军蒙哥的人,当下只向孛儿只斤班秃拱了拱手。
“有劳王子殿下动问,志冬此刻尚未娶妻,只是不知道王子殿下您问这件事……”
显然孛儿只斤班秃是受到了他父亲的命令,才组织了这场由各军的高级军官与世家子弟参加的游猎。
“哦,也没有什么,只是我有一个小妹,到了成婚的年纪却还没有出嫁。说起来她的眼头实在是高的,你知道丫头们总喜欢要找个俊的,而且还要有些本领的男人……”
说着话的当儿,师志冬随着孛儿只斤班秃的下巴向草原上望去。那儿恰有一个姑娘,正骑着她的马奔驰在草原上,不但如此她银铃般的欢笑,也在草原上传出去老远。那姑娘正是伯雅鲁罕,同样喜欢打猎的她,此刻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她已经被她的父亲准备重新许配给别人。
“大概昨天的演练总是给几位王爷的震撼过大,不然的话他们能这么急不可奈么!”
“这……王子殿下,您只看我们大家马上就要上战场,是不是等到我们打完这一仗回来的时候再说呢?”
师志冬的回绝,显然孛儿只斤班秃没有想到,不过他也不好再追着问。师志冬如此说的原因在于,蒙古大军即将向黑衣大食动手,而赛因汗拔都给他的婚约也是在大战结束之后再说的。师志冬之所以把这个机会保留在战后,原因在于倘若赛因汗拔都食言的话,他大可以逃到大将军蒙哥的营中。至于那个“雨点炮”,自然是战后再说,此刻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出来,不然的话小命还会有吗?
随着太阳慢慢西沉,诸人去打点着猎物打算回营的时候,一个身上没有穿羽林铠系列盔甲的军官来到师志冬的身边。一边把一头猎物递到他的手上,一边向他低声说了句。
“师大人,这头小鹿可是不错的,您要是好好看看的话,就一定会发现小将已经把最好的挑给您了!”
说完,不等师志冬答话,却立即远远的离开了他。令师志冬震惊的有两件事,一件是随着那头鹿,到他手中的还有个纸条。另外一件事就是,这个说话的人与昨天夜里那个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还没有展开纸条的时候,师志冬的心中已经哀叹开了。
“我的天哪,昨天晚上的话,难道几位亲王全都知道了吗?”
只这样一想,他的心里就害怕的直颤。回到营中从手套里取出纸条展开一看,却是几个字“肉在鹿中”。当抛开了鹿腹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金刀一把,如同秋水一样的刀刃上刻着个名字——月烈。
心中盘算了半天,师志冬猜测这肯定是那个忽必烈亲王给自己的东西,而他算是最地道的一个。蒙古人有一种习惯,大汗的女婿被称为金刀附马。而这把鞘柄皆金的弯刀,恐怕恰恰就是这个意思。
“月烈,难道是一个公主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