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第一帝国 第八十七节 鸿门宴 三

长长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嗒嗒的脚步声，很快，匆忙的脚步声便停在了布里昂在巴黎临时住所的书房门口停了下来。书房的房门被人敲响：当，当，当。

“请进。”布里昂此时正在和朗格多特商讨如何对付蠢蠢欲动的路易十六，布里昂与王室关系的破裂谁都看得出来，而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路易十六与波旁王室还不甘心失败，准备积蓄实力，与革命党做一个最后较量。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两人也只好停止交谈，将目光对准了门外。

麦克唐纳急匆匆的推开了门，在向布里昂行了军礼之后便将一本件递给了布里昂：“公爵，天网前方急报。”

布里昂看到麦克唐纳的样子时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而当他看到件上的字时瞬间惊呆了。原来，波旁王朝在之前就做好了紧密的部署。截止到10月5日，已经有两千雇佣军赶到了巴黎城外的马尔梅松城待命。而布里昂在莱茵军团时的老上级皮什格鲁则率领五千士兵秘密驻扎于枫丹白露。

至于这突然出现的七千军队，不需要猜测，布里昂立马就可以断定是保皇党的军队。而路易十六能否成功翻盘也必然靠着这两支救援的军队，所以在一开始皮什格鲁以及保皇党便严加封锁消息。这才导致了布里昂连七千军队按插到了自己眼皮底下都没有发现。

而最令布里昂感到懊恼的是保皇党的进军连天网也差点没有察觉，毫无疑问，如果天网再迟上个三四天没有得到情报，那么巴黎城必将被因为保皇党军队的围困而陷入苦战的境地，到时候布里昂仅凭手中的三千军队，想赢得战争必将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下可真是糟了，皮什格鲁军与保皇党军分别占据了枫丹白露与马尔梅松，共有七千军队。看来路易十六已经开始动手了，必然是不会放过我的！”布里昂皱着眉头说道。

朗格多特眯起了眼睛，咳嗽了两声才用苍老的声音说道：“这可就不太好办了，我们已经陷入被动的局面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干脆就和路易十六的军队决一死战。再说巴黎城内的国民自卫军少说也有四千多人。”麦克唐纳说道。

布里昂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决一死战？现在保皇党的七千军队已将巴黎城包围住了，局势明显不利。凡尔赛还有路易十六的皇家卫队的威胁，再加上革命党与我们的间隙。情况不妙啊。”

“对了，在汝拉山脉地区不是还驻扎着贝尔纳多特的莱茵军团第一师以及达武的第三师吗？”麦克唐纳忍不住问道。

布里昂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远水难救近火啊，在巴黎地区没有我们可以调动的军队了。”

“我看现状还是有机会改变的。”

“什么意思？”布里昂看向朗格多特问道。

“只要战争还没有开始，我们就有足够的筹码。而我们唯一的突破口，也就是王党最具有分量的依靠。”朗格多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我记得皮什格鲁是你在莱茵军团担任师长时的军团长，对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布里昂转过头去看向麦克唐纳：“赶紧派人让德塞命令部队在布里埃纳进行警戒，一定要时刻关注皮什格鲁的莱茵军的动向。我马上要带领一支卫队前往枫丹白露，命令天网在枫丹白露进行全面埋伏，以备情况不妙。”

“公爵，现在双方都是敌对状态，您这么去太冒险了。”

布里昂明白麦克唐纳也是好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哪次命令出现过错误？命令部队，马上集结准备出发。”

“是！”

与此同时，因为波旁王室的讨厌战术，使得革命党迟迟得不到回应。再加上此时布里昂的到来，使得革命党内被开始了一次紧急会议，来讨论下一步的革命方针。

“先生们，我们实行的大革命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推翻不平等的制度，我们给了国王机会，而我们的国王却始终想着再次回到他独裁者的位子上去！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听罗伯斯庇尔先生的建议彻底推翻王政！”一个罗伯斯庇尔的狂热追随者激动的发言，让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

“我们的革命始终是为了法国的富强，如同英吉利的君主立宪制。”一名君主立宪派支持者皱着眉头说道：“拉法耶特司令说过，我们没有必要彻底消灭管理了法国数百年的王室。”

另一名有些秃顶的老政客反驳道：“说得真是好听，那么那个数日前进入巴黎的巴登公爵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在布里埃纳可是驻扎着他的三千名精锐士兵。谁能保证他没有想要镇压的心思？”

“这些问题，在南方的布利索先生都可以回答你。现在，布利索先生与孔多塞侯爵已经在来巴黎的路上了。”那个年轻人毫不客气的回答道：“况且拉法耶特先生也说过，为了法国革命应该与巴登公爵进行合作。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哼，我看那个布里昂就是个保皇党。”那名秃顶的政客冷笑道：“恐怕你也免不了与路易国王有关吧。”

“不允许污蔑同仁。“坐在首位的拉法耶特实在看不下去了，眼睛瞪着那个政客吼道怒斥道：“这里是革命会议，如果你还像在街头吵架一样，那么只好请你出去了！”

那个老政客看着拉法耶特也只好闭嘴，不经意间又看向了坐在第二位的罗伯斯庇尔。

拉法耶特环视了所有人：“这样吧，这个会议也没必要继续争吵下去了，为了公平，我们将在成员基本到齐后投票表决。要么坚决推行君主立宪制。要么听从罗伯斯庇尔，撤销国王。”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奔波，布里昂已经率领五十名骑兵抵达了枫丹白露。

显然，皮什格鲁对于布里昂的到来并不是感到惊诧。不过，如同也如同布里昂所料，皮什格鲁确实并不急着对布里昂动手。此时的两人，看上去异常平静，似乎已经不是即将在战场上争锋相对的敌人。

而对于布里昂来说，皮什格鲁则是他初始军旅生活的引导者，所以再次与他见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叹。

“自从一年多以前，你因为巴登战争而被路易十六罢黜，我们也就在也没有见过面了吧。”皮什格鲁说着将一杯咖啡递给了布里昂。

布里昂点了点头：“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一见面便成了敌对状态。你来的目的，其实我全都明白。”

“那么，你也敢只带五十名骑兵就来到我的营地？”

布里昂对着皮什格鲁眨了眨眼睛：“你是我的军团长，我很了解你。如果你真的会杀我，我也就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过来找你了。你说对吗？”

皮什格鲁看着布里昂许久，不觉微微一笑：“真是很奇怪，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像一个大贵族，倒是像一个富有经验的君主与职业军人。你真的是路易十六的弟弟吗？”

布里昂只是笑了笑，慢慢放下了咖啡：“开门见山吧。你这次率领五千士兵前来的到达枫丹白露的意图无非是帮助路易十六镇压巴黎革命。当然，我也知道北方已经有两千保王党军抵达了马尔梅松。你们的确有一定的优势。”

“这样说来，革命党必败无疑。我想你应该明白吧？”皮什格鲁无所谓的笑道。

“如果说我支持革命呢？那么你想要攻进巴黎城，那就必须先要与我三千铁血卫队作战。”布里昂认真的看着皮什格鲁：“说真的，虽然你的莱茵部队确实是一支强师劲旅，但是就战斗力而言，你也只是人数上占了一点优势。”

说实话，铁血卫队的强大战斗力，皮什格鲁早就有所耳闻。在当年巴登战争时就是这支军队对付了上万的奥萨联军，还一口气击败了超过两万人的萨克森主力部队，拿下了整个萨克森王国。

“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我们只能在战场上见面了。”

这句话虽然听上去绝无商量的余地，但是布里昂听得出来，这句话相当没有底气。这已经说明，皮什格鲁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布里昂看着皮什格鲁笑了笑：“和平是可贵的，如果说双方都有利可图呢？”

“什么？”

“你想要什么？上百万的法郎，还是土地，或者更高的职位？只有一个条件。”布里昂嘴角一扬：“与我联盟。”

“这。。。。。。。”皮什格鲁笑了笑：“听上去不错。”

往往人们的动心都在一瞬之间，对于皮什格鲁来说，作为一个保王党分子，真的能够让国王延续下去，况且又能避免战争带来的损失，又能得到两边的利益。

布里昂了解皮什格鲁的性格，说起来他对王室忠心耿耿，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利益。皮什格鲁这一次为路易十六效忠，那已经说明了路易十六出的价格够高。然而皮什格鲁的迟疑就已经说明了布里昂出的价格足以让他放弃路易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