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男生 女生 完本 书单 专题 APP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武侠网 > 其他 > 烂俗的狐狸(abo np) > 第九章假情

烂俗的狐狸(abo np) 第九章假情

作者:水陆青栖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4-19 15:57:02 来源:免费小说

  东院真大啊。

  又尔很少见过这么大的院子,上次见,还是二少爷的院子。

  东院的厢房也宽敞得不像话,廊下走三圈都不重样,窗子一推开,外头就是修得极整齐的梅林,还有假山,夜里能听见水声从石缝流过。

  “我真的可以住在这吗?”又尔第一天进卧房的时候,小声问裴璟,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裴璟轻声笑,“这就是尔尔以后要住的地方。”

  又尔一直在点头:“我一定不弄脏它。”

  ......

  刚住进来的头几天,又尔很安静。

  走路小心,说话轻声,她怕自己哪儿做错了,就要被赶回去。

  可偏偏,东院的人都对她温和得很。

  每日有干净衣裳换,有热水洗脸,早晨还会有人替她梳头。

  狐狸手拙,不会自己编发,以往常常是随意披着,要编发全靠后宅的那群兔子,现在她自己上手,常常弄得乱糟糟的,后来裴璟便索性亲自来替她梳。

  裴璟坐在又尔身后,手指温柔地梳理她的长发:“小狐狸的毛都这么容易乱?”

  又尔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睡觉会乱动。”

  裴璟笑着说:“没关系,哥哥会梳好。”

  又尔的耳朵热得发烫,点头:“谢谢哥哥……”

  日子好像是从那天真正开始的。

  又尔每天醒来时身上是暖的,吃的饭是热的,穿的衣物是干净合身的,连做梦都是香的

  她住进来不久后,裴璟送了一摞话本子给她。

  裴璟揉了揉她的头:“无聊时看看。”

  狐狸眼睛一亮,接过来时像捧着什么宝贝,翻了翻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不认识。

  又尔当下红了脸。

  她怎么忘了,她这个狐狸,是不认字的。

  裴璟似乎也知道了她的难处,翌日便唤人取来纸墨,在书房里教她写字。

  “这个字,‘又’。”

  “又……”又尔笨拙地握着笔,写得歪歪扭扭,还蘸多了墨,纸角糊成了一片。

  她吓得赶忙缩了手:“我……我是不是写坏了?”

  裴璟低头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拿过笔,替她在一旁写了个一样的字,慢条斯理地道:“不坏,尔尔写得很好,下次记着别蘸这么多墨。”

  “哦。”狐狸松了口气,点点头。

  “尔尔,我们再试一遍。”

  “好……”

  狐狸歪着头学写字,毛笔在她手里像根小棍儿,一笔一画都认真得过了头,鼻尖也皱着。

  “尔尔小时候没人教你识过字?”裴璟问。

  “嗯……没。”又尔轻声说。

  她声音放得低,仿佛是在说什么不太好意思的事情。

  哪有人有时间教她认字呢?她连活命都是问题。

  裴璟没作声,只替她把墨蘸好,递了过去。

  “那现在有空,哥哥教你。”

  “……好。”

  ......

  那几日又尔的日子过得踏实极了。

  每天写字、喝药、晒太阳。

  裴璟有时还会拿些蜜饯给她,问她“哪颗牙吃到的最甜”。

  又尔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开心的日子。

  除了——裴承澜。

  在东院的头一次碰面时,她正从院角拐出来,猝不及防撞上了人。

  那少年仍是一身玄衣,冷着脸,瞥向她眼神跟冰一样。薄薄的,冷冷的。

  “走路不看人?”裴承澜语气平平,眼里全是厌烦。

  “我……我不是故意的……”又尔慌不择路地往后退,低着头,嗫嚅着道,“对不起……”

  “离远点。”

  老实狐狸立马贴着墙走,肩膀几乎快磨到石砖上,一步一步地小心走。

  裴承澜皱眉扫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只留了一个冷冷的背影给狐狸。

  又尔有点怕,躲回自己的厢房,半天都没出过屋子,直到晚膳时裴璟来才小声问:“……哥哥,他是不是很讨厌我?”

  裴璟说:“阿澜一直如此,天性对人生冷。”

  又尔不太懂什么叫“天性对人生冷”,只知道那人看她的眼神,比雪地上的水还凉。

  跟裴承澜的第二次照面,是在书房。

  裴璟不在,她本在里面练字,写得正投入。

  听见门响,又尔以为是裴璟回来了,便抬头笑着说:“哥哥你回来了,我——”

  那笑凝住了。

  站在门口的不是哥哥,是裴承澜。

  少年身形挺拔,一手负在身后,眼神扫过案上她写得歪歪斜斜的字。

  又尔一下子就慌了。

  “我、我在练字……”又尔捏紧手中的毛笔“……哥哥说我可以在这里练的……”

  裴承澜没说话,目光却在她写的字上停了一瞬。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才发现他看得时是自己方才写的“裴璟”两个字,墨迹未干。

  那是她写得很认真的字,反反复复地练了好几遍,几张纸上,几乎全是这两个字。

  又尔一下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想把纸收起来,越收越乱,墨汁都洒了。

  裴承澜开口:“你是写给我哥看的?”

  “.……我、我没有……我只是练字……”又尔摇头,耳朵却很红。

  “练字就练字,写裴璟做什么。”裴承澜道,语气半点没掩饰那点厌烦。

  又尔低着头,不明白她为什么又要挨说,她像是犯了错,却又不知错在哪里,咬着唇不敢作声。

  “……你当你是谁?”裴承澜又道,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我哥有那么闲,要教你识字?”

  狐狸没敢回嘴,只怔怔地站着,她被泼了一盆冷水,连尾巴都耷了下来。

  裴承澜冷嗤一声,开口:“还有,你在这要住到什么时候?”

  又尔张了张唇,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哥让你住,你就敢住?”裴承澜语气平静,却像把刀子剖在又尔的心口,“你以为你是他什么人,不过是见着你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就要负责照顾你一辈子?”

  “我没这么想……”又尔急忙摇头,“我只是……我没地方去,哥哥只是收留我一段日子......”

  裴承澜看那慌张解释着的少女眼睛,那双瞳眸黑而澄澈,藏着一点本能的怕。

  裴承澜皱了皱眉,转身离开,甩下一句:“蠢死了。”

  狐狸看着门口的影子慢慢消失,尾巴才慢慢松下来,贴着脚边软了。

  她没哭。

  狐狸坐了好久,手中拿着那只毛笔,怎么也写不下去了。

  等裴璟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他一进踏进书房,又尔就从窗边站起,手指抠着衣摆,小声说:“哥哥。”

  “嗯。”裴璟笑着走近,注意到她指腹起了皮,“练了一天?”

  “不是……”狐狸垂着眼,不敢说是裴承澜骂了她一通之后,本来不想继续了,可她怕裴璟也失望,才死撑着写到手疼。

  “傻。”裴璟叹气,坐到她身边,把她的手抬起来看。

  掌心冰凉,指节红了。

  裴璟蹙着眉,拿了药膏替她抹上,指腹一下一下揉着。

  “今天阿澜来过?”

  狐狸点头。

  “又说你什么了?”裴璟语气温温的,没太在意。

  “……没说什么。”又尔顿了顿,声音发虚,“就是……让我别太自作多情。”

  裴璟没说话。

  他替她擦完药,手却没有收回来,反而轻轻把她拉进怀里。

  又尔整个人怔住。

  她不是没被人抱过,可是没人像这样抱她:安安静静地,把她像件易碎的瓷器一样收进怀里。

  她不敢动。

  “你信他说的?”裴璟贴在她耳边,“你以为哥哥是在可怜你?”

  又尔不知道怎么回。

  她总是这样。

  哥哥说什么,她都不知道怎么应,只会一动不动地听着,尾巴轻轻颤着。

  “不是。”

  裴璟抬起她的脸,让她看他。

  “哥哥不是可怜你。”

  “尔尔,你要信哥哥。”

  又尔抽泣着,点点头。

  ......

  又尔留在东院的半个月后,天开始有点变暖了。

  檐角垂下的冰凌化作水滴,一滴一滴地落在石阶上,声音不响,正好能听个清清楚楚。

  又尔抱着尾巴蹲在廊下,看那些个水一滴滴落在台阶上。

  她看得很仔细。

  日子过得好了,但她还是喜欢干这些在旁人眼里很琐碎的“小事”。

  这几日她没很少再碰到裴承澜了,就是碰到,她也没机会跟对方说些什么。

  她得贴着墙走,躲着对方。

  一次、两次,后来干脆每次听见裴承澜的脚步,她就自动贴墙而立,等他走过了再行走。

  裴承澜从不多看她一眼。

  她也从不多说一句话。

  她不是不想亲近他。

  只是她知道,有些人天生不喜欢自己,硬挤上去,只会叫人生厌。

  哥哥说,不喜欢的人不用讨好。

  又尔便信了这话,把全部力气都用来讨好哥哥。

  讨好裴璟不是件难事。

  他不像二少爷那样,总是挑刺。

  也不像商府旁眷的那些少爷小姐,看她一眼都带着嫌弃。

  他看她,眼神就是温的,不会变。

  狐狸不担心裴璟的眼神会在下一刻变成厌恶她的模样。

  又尔每天起得早,会去给两人同住的院里梅树下扫落花,再跑去书房把案上的笔墨规规矩矩摆好。

  就这两件事,就够了。

  裴璟不让她干太多杂事。

  细活的话,狐狸也是干不好的。

  头一回替裴璟系袖扣,手指打着颤,按了好几次才扣好。

  他没有催她,只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替她稳了稳。

  又尔的耳根红了好半天。

  有时她咳两声,裴璟就会停下手里事,走过来摸摸她额头:“哪儿不舒服?”

  有一次她手指磕破,流了一点血,哥哥便拉着她的手吹了吹,还给她抹了药膏,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又尔心里发热,尾巴一圈一圈地缠在对方的膝上。

  哥哥真的很喜欢她吧?又尔这么想着,像捡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狐狸好开心。

  东院没有多少喧嚣。

  日子像一碗慢炖的汤,暖暖地熬着。

  可人一旦开始过上好日子,身上的骨头就会开始一根一根地松动下来。

  ——骨头一松动,人就容易生病。

  住进来还没多少日子的夜里,狐狸发热了。

  又尔在榻上辗转,一会儿觉得热,一会儿觉得冷,额头湿漉漉的冒着汗,眼神开始发飘。

  她以前从不生病。

  不是身体好,而是没资格生病。

  在破旧的小院子里,生病是一种耽误活命的错。

  没人会替她擦汗,端药。

  如今,在这干净被褥、松软枕头里,她竟然发热了。

  像一朵冰雪缝里偷生的梅,到了真正能阳光照的日子,却先枯了。

  傍晚,裴璟推处理完事务踏进东院门,问起又尔今日的状况,侍卫汇报到最后,默默添了句“姑娘不太精神”。

  裴璟起初不以为意。

  等踏进屋,摸到狐狸额头那股烫人的热气时,神色才沉下来。

  “尔尔。”

  躺在床榻上的少女眼睛迷蒙地睁了一点,又闭上。

  她听见了,却没有力气回应。

  裴璟弯腰把她抱起来,那一身薄汗和烫得吓人的体温让他眉头紧了几分。

  “怎么烧成这样。”

  裴璟边说着,边抱着又尔去了自己的卧房。

  那一夜他没睡,守着又尔换了三次汗巾,喂了两次药。

  又尔在他怀里不安地滚来滚去,嘴里念着些听不清的梦话。

  裴璟抱紧她,低声哄:“别怕。”

  “哥哥在。”

  又尔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又跪在雪地,腿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耳朵通红,身后是一个又一个曾欺辱过她的人,扯着她头发,逼她认错。

  又尔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她头一次反抗,拼了命地反抗。

  她挣脱了那些手,赤着脚,拼命地跑,一直跑,前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没人说话,呼啸的风也哑了。

  她快跑不动了。

  狐狸跑得太久了。

  她累了,脚掌冻得发紫,喉咙撕裂般疼,眼泪早已冻在眼角。

  ——她要倒下了。

  偏在这时。

  前方的雪雾里,忽然伸出一双手。

  那是一双很干净的手掌,骨节分明,衣袖宽敞,没有一丝尘气。

  雪太大了,又尔看不清那人是谁,只能看见一小截手臂,一双静静伸向她的手。

  她扑了上去。

  “你是谁?”又尔问。

  没人答她。

  梦里她贴着那人的胸口,觉得好暖。

  是哥哥。

  狐狸不想动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