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洗手间的垃圾桶在今天早上七点二十五分被保洁阿姨清理过,在那之后只有两个人在镜头拍不到的时候接近过垃圾桶,分别是七点五十分的夙成文,还有八点十分的鹿云。
如果瓶子是夙成文留下的,那他应该将瓶子里的液体转移到了某个地方,再想办法让鹿云服下,期间还很小心的没让敌敌畏沾到自己身上,又或者清洗工作做得非常彻底,以至于连法医们也没能发现破绽。
而如果瓶子是鹿云扔的,那就有两种可能:
其一,鹿云在厕所里就把敌敌畏给喝了,然后把空瓶子扔掉,并在外面的水池洗手漱口。
其二,鹿云用了某种方法取出了瓶子里的液体,但暂时没有喝掉,而是将它另外保存在某个地方,等算准时间差不多了才在监控的监视下毫无破绽地偷偷服下,以达到推迟死亡时间的效果。
第199章 7.cesare deve morire-16
会不会是胶囊什么的?
有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记得有种胶囊要到肠子里才能溶解和吸收吧?如果是用这种方法,有没有可能延迟敌敌畏的发作时间呢?
理论上说是可以的。
柳弈点了点头。
不过通常这样的开场白意味着还有下情要补充。
果然,他又接着说了下去:
只是这个方法有两个说不通的地方。首先敌敌畏是25%的乳剂,这种剂型几乎难以在胶囊里保存;再然后,假设真是胶囊,那么我们解剖时应该在他的胃肠里发现残存的胶囊外壳才对。
柳弈以前在不列颠留学时接触过不止一桩特殊的中毒案例毒贩将毒品装进塑料袋、化纤袋甚至避孕套里,打包成勉强能吞下的一坨后硬咽进胃里进行人体运毒,后来包装不幸在胃肠道里被溶解或是破了洞,毒品外泄导致当事人死亡。
因此柳弈进行鹿云的遗体尸检时,当然不可能不考虑过类似的可能性,仔细地搜寻了胃肠道里残留的任何可能用以延缓毒药发作的外包装。
然而他一无所获。
从监控来看,鹿云从毒性发作到死亡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半小时,不管他用了什么方法,能在胃酸和各种消化酶里保持完整地撑上超过一个小时的外包装,理应不会在毒发后的半小时里溶得到连渣都不剩才对。
众刑警闻言,全都沉默了。
在这两年里,柳弈配合他们市局刑警大队破获过好些大案要案,双方合作融洽、配合默契。
最重要的是,警官们都认可和信赖柳弈的专业能力,知道他如此判断必定是已经充分考虑过各种可能性了,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自然也就没人会和柳弈抬杠,纠结真的假的、难道就没有万一吗这种基础问题。
柳主任,我们都这么熟了,我就直说吧。
足有半分钟的安静后,到底还是沈遵沈大队长开了口:
就现在这些证据,我更倾向是鹿云自己服毒自杀的。
最近市局的规定越发严格,会议室里严禁吸烟这可苦了那群烟不离手的老烟枪。
而沈遵烟龄三十年,平常有意识减量控制时还好,但在压力大或是忙起来的时候,一天一包烟都打不住。
此时沈大队长明显是烟瘾犯了,一边蹙眉,一边用手不停地摸自己的嘴唇和下巴,柳主任,我不太清楚你们那些毒药的细节,等会儿说的话可能有些无知,你别介意哈。
沈遵顿了顿,假如,我是说假如哈有没有一种药,或者别的什么方法,能让人喝了敌敌畏以后暂时不死的?
柳弈回答:有机磷中毒倒是有专门的解毒剂,分为神经抑制剂和复能剂两类,不过都是用在有机磷的中毒治疗上的
他的声音说到这里时,忽然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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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柳弈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袁岚,你说假如把顺序倒过来是不是或许也可行?
柳弈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袁岚居然听懂了。
确实
袁岚眉心蹙起,就相当于先把人给阿托品化了对吧?那么理论上肯定是可以拮抗毒蕈样作用的而且在阿托品化的情况下,有机磷的磷酰基不容易与胆碱酯酶结合那么烟碱样作用应该也不明显
此时两人都陷入了或许真可行的头脑风暴里,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一群人听天书一般迷惑的眼神。
不过二人这搞不好有门的状态正是刑警们最希冀看到的,自然不会有人在此等关键时刻开口打断他们。
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众人皆屏息以待,下意识的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只期盼他们快快讨论出个突破口来。
这时,诸位警官听到柳弈对袁岚说:假如真是那样,现在应该还能检测出来吧?它虽然在人体内排泄得很快,不过在肝肾组织内性状比较稳定
尽管大家都不知道所谓的那样到底是哪样,不过眼见两人已经进入了开始讨论如何验证猜测的阶段,众人都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破案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