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不再说话,认真沉默的开车。
白远又嘲讽了他两句,见他木头一样也懒得再搭理他,他确实长得不错,身材不错,但犟驴一样性格,斐然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斐然喜欢听话的,这是他从他哥跟斐然恋爱时就总结出来的经验。
车子停在白家老宅外,门卫过来替白远撑伞,他下车之前又把手机屏幕给裴颂看:“看到没,斐然喜欢这样的。”
裴颂看到他屏幕的界面是微信聊天界面,白远隔五分钟汇报一次,在最后一次汇报后,宋总给他回了一句:【乖。】
白远冷笑一声下了车,走进老宅,看到在客厅里刚下班回来单独吃饭的大哥白泽安,笑着过去手臂撑在桌子上嗅了嗅:“牛排啊,没闻到不觉得饿,看到你吃才想起来光顾着和斐然说话,晚饭还没吃。”
白泽安抬起眼看他,眉头蹙着,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像在看神经病:“又发什么疯?”
“谁发疯?我只是告诉你,没有你的文件我也跟斐然复合了。”白远肩膀上还披着毯子,心里爽得很,不给他文件,还在公司里训斥他,用斐然前男友的身份来教训他说斐然只会觉得他烦,“没办法,斐然就吃我这套。”
他拉开椅子坐下。
白泽安盯着他怒气横生,丢下刀叉站了起来,冷声讥讽:“吃你哪一套?没皮没脸没自尊,连道德底线也没有那一套?”
“什么没道德底线?”这些话白远听多了,纠正说:“是你们分手三年我才追的她,别说你们只是恋爱,就算结了又离,我追她也不犯法。”
“是吗白远?”白泽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喉咙里很多难听话又压回去,他一次次告诉自己这是他的亲弟弟,白远没底线,他有。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白泽安转身离开,再多留一秒他都要压不住脏话。
白远依旧坐在那里,听着脚步声走远,泄了气一般靠近了椅背里。
王姐将煎好的牛排端到他面前,他拿着刀叉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很累,也觉得自己很无耻。
他为什么总要在白泽安面前证明斐然喜欢他?
因为他心里一直很担心,斐然最终还是会选择哥哥,白泽安那么优秀,人品长相事业都和斐然那么般配,她们曾经恋爱了两年之久,差一点就要订婚了……
可他喜欢上斐然不比他哥晚,只是他那时候才十**,斐然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他塞了两口牛排进嘴里,又划拉开手机给斐然发微信:【我到家了,一会儿打视频好吗?就聊一会儿,我想看看你,听听你的声音。】
爱一个人降低点自尊心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白远已经回卧室了,斐然的视频通话就弹了过来。
白远洗了一半马上从浴室里冲出来,裹着浴袍**的接通的视频——屏幕里斐然坐在露台,头顶是玻璃顶,雨点落下的声音像在梦里一样,她看见他说:“怎么不洗澡?明天你又要感冒头疼。”
白远心里过电一样酸溜溜、酥麻麻,小声问她:“是命令吗?”
斐然笑了一下,托住腮看他。
他们都不懂斐然的喜好。
……
医院停车场里,裴颂小心翼翼把宋总的豪车停好才上楼去,他也没想到宋总会准备他开车直接来医院。
雨太大,他撑了伞,怕把身上这套贵衣服给淋了。
护士站已经没什么人了,他熟门熟路地推开母亲病房的门,看见消瘦的母亲坐在病床上看电视:“妈。”
他母亲回过头来看见他就笑了:“小颂,理发了?这身衣服……”
他笑着过去和母亲说自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管吃管穿还是高薪,让她安心住在医院。
母亲的手指却碰了碰他脖子上的纱布:“你爸爸……又找你了?”
裴颂不想提起他,只打开保温杯让她吃饭喝汤。
她也装作开心的样子顺着他的话题聊别的,聊他的工作,他的老板,尽量忍住眼泪,怕自己哭了小颂更难过,她已经拖累他了。
却见说起老板时,小颂少见的开心:“我的老板人很好,是给她女儿开车,她女儿人也很好,既聪明又爱笑,叫宋礼歌,和我的名字一个意思,是不是很有缘?”
“是吗?”她也跟着开心起来:“看样子你们很投缘,你从前说你不喜欢小孩子,还说你一辈子不结婚不恋爱……”她很想劝小颂找个伴,她活不了几年了,她走了就剩下小颂孤零零一个人了。
裴颂却知道她要说什么似得打断她:“我这样的人恋爱结婚不是害人吗?”
她的话就全噎了回去。
……
夜里,小螃蟹果然发起了烧。
和李牙医说的一样,睡着了就开始发烧冒汗。
哪怕牙医说这是小孩子补牙后很常见的,低烧物理降温就可以,如果体温过高再吃退烧药。
宋斐然还是有些心慌,她替小螃蟹擦了好一会儿手脚,体温还是没降下去。
她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李医生应该没睡吧?
她起身拿着手机出卧室就给李医生打了过去,但打了一个没人接,她猜可能睡了或是不方便。
四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