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门碰上,自然难掩心虚。
席序随意问道:“那人长什么样?”
卷毛如实描述起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挺高挺斯文的, 比较有型, 看着挺有钱的。”
有点意外。
席序的想象里,对方形象不佳,是那种不修边幅,纵欲过度, 满脸油腻胡渣的中年猥琐大叔的样子。
他确实不该如此武断。
表面披着绅士斯文皮囊的, 说不定内里藏着更多的花花肠子,阴暗之面, 旁人怎能窥知?
……
隔壁房间,沈郁泽去而复返,在玄关处驻足半响,又抬步往里走。
跟在他身后的白初晨差点迎面撞上他硬挺的肩胛,幸好脚步直刹住,才避免鼻梁骨遭罪。
“怎么了?”她问。
沈郁泽语气如常:“车钥匙忘记带。”
白初晨笑他:“距离很近的,步行10分钟就能到,哪用得着动车动辆的?”
沈郁泽听她的,把钥匙放下,之后格外在意起形象,对着全身镜慢条斯理地整理发型和领口,完毕后再出门,楼道里已经安安静静。
郏文是偏远小地,因雪山环围的地势,而发展起当地的冰雪旅游业,这里山高雪质好,每年刚过十月份,全国各地的滑雪爱好者便纷纷收整行囊来郏文安营扎寨度过雪季,为了能进山打头阵,滑粉雪,游客们都赶早不赶晚的,所以每年首波客房预定的高峰热潮都不好过,有点供不应求。
不过到了夏日淡季,郏文街头巷尾的外地游客就少多了,雪山封了,休养生息,为来年的雪季蓄力,郏文当地的居民也不用忙碌导游拉客,餐馆供应,悠闲惬意地享受自己的烟火生活。
白初晨带着沈郁泽穿梭在阡陌交通的山脚小路里,边走边给他讲述郏文的当地民情。
先生倒给面子,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问她一两个问题。
“耳濡目染,你是不是也与其他当地人一样,从小就擅长滑雪?”
白初晨谦虚说:“只是会滑,不到擅长的程度,我之前在雪山上受过伤,之后再也不敢自诩技术老练了,我有敬畏之心。”
沈郁泽视线原本落于虚空,听闻此话忽而凝定,他偏头看向白初晨,似有好奇问道:“为什么会受伤?”
白初晨想到那次雪崩意外,此事说来话长,过程曲折,她不认为先生有那个耐心听完。
于是避重就轻,简言回复:“就是不小心,滑雪毕竟是项危险运动,受伤在所难免的。”
“不小心……”
沈郁泽重复了一遍这话,音调平平,别样意味。
白初晨感觉奇怪,放缓脚步去窥先生神色,但见他表情如常,只眼睫低垂之际,眸底似一闪而过了另种情绪。
她未及时捕捉,探究不明,也不禁怀疑或许是自己多想。
“那先生喜欢什么运动?”
沈郁泽语调寡淡:“没有特别喜欢的。”
白初晨顺着这话,随口一接:“那是有特别讨厌的?”
“有。”沈郁泽停下脚步,眉眼不见任何玩笑意味,接着沉沉启齿,把话说完,“我讨厌滑雪。”
白初晨错愕怔住。
……
到达烧烤一条街,可选档口丰富缭目,左右街边规律排着露天烧烤椅,四五把围成一桌,又根据店家不同,椅子颜色各异。
晚饭正点,空位很少,越往里走越感觉比肩接踵,人挤人。
白初晨担心先生不喜这样的混乱场面,本想提议他在外面等着就好,她可以挤进去买一些,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沈郁泽率先牵住她的手。
“跟紧我。”
白初晨把准备好的话咽了回去,亦步亦趋,跟着他挪蹭前进。
炭烤炉架随处可见,光着膀子的烧烤师傅带着围裙满头大汗,一边回应客人的加餐,一边手法娴熟地刷油散料。
只是路过,肉串焦香直钻鼻,勾得人下意识顿住脚步,往香味源头处一瞥,广告牌大字亮闪,「胖虎烧烤摊」五个花体字赫然映目。
白初晨提议:“要不就选这一家?”
沈郁泽随她停住脚步,实话讲,他有点后悔踏步此地,环境混乱,卫生堪忧,看着四周手握肉串一撸到底的饕客们,他不理解,不堪苟同。
小姑娘还在看着他。
沈郁泽呼出一口气,表示无意见:“听你的。”
白初晨笑了笑,拉着他走到旁边的摊位上,轻车熟路地占下两把椅子,又从背包里拿出纸巾擦了一遍座面,之后示意沈郁泽道:“您坐这。”
沈郁泽勉强将就着配合坐下,无意垂眸,看到自己脚上限量款的白球鞋的鞋面上,不知何时被踩上突兀的黑色印子,脸色不由沉下来。
白初晨没注意到,只问他:“先生有什么想吃的?”
沈郁泽:“你定。”
白初晨:“好,那我过去选。”
沈郁泽:“你确认一个人可以?”
白初晨笑笑回:“我从小吃这条街长大的,放心吧。”
沈郁泽放她过去,没过一会儿,隔壁桌坐满了人,男男女女一共有五六位,且年纪都不少,白头苍苍,皱纹明显,但个个精神矍铄。
他还注意到,其中有个体格健壮的大爷,随身带来一个便携推拉款户外音响,连接上手机蓝牙后,一首凤凰传奇经典歌曲伴奏响起。
lt;a href= title=施黛 target=_blankgt;施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