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男生 女生 完本 书单 专题 APP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武侠网 > 古典架空 > 枭鸢 > 枭鸢 第33节

枭鸢 枭鸢 第33节

作者:寿半雪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03-06 09:24:44 来源:免费小说

  府址选来选去,陛下授意礼部尚书舌战群儒,最后周旋的结果是在公主府的基础上拆一堵墙,往外扩了三丈宽,加修了给驸马的书房和几排廊桥,植了连片的紫竹,阳光照射在上面煞是好看。

  陛下还说,此举为不忍另立府邸,使劳民伤财大动干戈,说到底就是心疼孩子,不想让易鸣鸢搬去不熟悉的宅院罢了。

  第40章

  易鸣鸢心里堵起一团混沌之气,脸上没擦去的汁液熏得眼睛辣辣的难受,几度想开口,但抬头一看程枭满不在意的样子,还是忍了下来。

  怎么一点笑模样也没啊?

  当初重逢的第二天还说什么要把自己当天上的月亮奉为独一无二,时间还没多久呢,这些话全都变成了过眼云烟。

  易鸣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他说这段话,见他没什么欣喜的样子,顿时感觉自己颜面扫地,悄然抽了几下鼻子,转移话题道:“我做了些韭花酱,刚做到一半你就回来了,晚饭一起吃吗?”

  “吃,这个果子加到酱里会更甜。”程枭抬腕把东西放到易鸣鸢手上,考虑到她吃不了太辣的,果味可以中和一下。

  “你有心了。”易鸣鸢握着果子的手垂下来,踱步回了一桌子半成品前,她拿起小刀准备去皮切末,却在开始前发现红彤彤的果皮上有好几处破了的地方。

  “这我都知道,我只是喟叹,什么时候能海晏河鸢,百姓安居乐业,我时时刻刻等着那一天。”易鸣鸢脚踢了踢东倒西歪的宫靴,不禁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其实也没有想那么深远,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能影响的远远不够,她只盼望着四年后的悲剧能不再上演,好好活着就行。

  “我有时不解,公主虚岁方十七,每日操心天下事,比夫子还老气横秋,别想这么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程枭听了她远大的志向哭笑不得。

  “是不是到时间了?你去吧,她们一会就给我拿果子吃了,”易鸣鸢踩着木地板,扯着程枭的胳膊把他往门外推,“去吧,少喝点。”

  关上门,易鸣鸢背靠着门心中骇然,这探花郎想得如此通澈,还见解独到地从神明的角度来劝慰她,敏锐地从她的语气捕捉到不对劲,不合时宜地想,有时候和聪明人来往过密也不是好事。

  她是重生回来的,若是被他察觉到一星半点的端倪,自己被当作妖女抓起来,那舅舅他们该怎么办,这大宜又该怎么办!

  得装得再好一点。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直接单膝跪到床上。

  接着抓起放在一旁的布巾。

  就往易鸣鸢头上揉。

  手上动作不停:“你这小姑娘怎么一点也不懂照顾自己的身子,头发还湿着怎么能睡觉呢?要是不完全绞干就睡,醒来不定会头疼,现在身体还强盛也许觉察不出来,以后年纪上去了可是要遭罪的,到时候吃多少祛湿的补药都好不了多少,真是年纪小,一点也不懂事,女使婆子呢,都不管你吗?”

  上来就叨叨个不停,直把易鸣鸢吓了一大跳,只知道程枭一进来没多久,她眼前就黑到看不见任何东西,然后头顶被一双迅速但又不失柔和的手麻利地擦干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程枭把布巾拿开,摸了摸她的发尾,手上触感告诉他已近全干了才满意道:“这才对嘛,行了,公主早些睡,臣也告退了,以后也要注意着,知道了吗?”

  说完也不管手下人的反应,转身自顾自往榻上躺,扯过被子睡得安然。

  只留下易鸣鸢一个人在床上抓着被子,翘着一头乱飞的头发不知所措。

  什么玩意!?

  这是她知道的探花郎!?

  前世那个温润公子,优秀仕林呢?

  榻上的人现在是谁?程枭被吃掉然后另一个人披着他的皮吗!?

  梧枝你过来看看!这还担忧个什么劲儿啊……

  *

  新婚第二天需回宫拜见。

  “人呢?”易鸣鸢一觉醒过来看到空空如也的软榻,上面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禁犯起嘀咕。

  昨天都醉成那样了,还能起得比她更早?

  “公主,姑爷好像往书房去了。”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进。”易鸣鸢背靠着软枕让人进房回话,看到新面孔眼里闪过惊艳,笑弯了眉眼:“你今日是第一天当值吧?衣裳看起来很合身,女孩子还是穿鲜艳些好看。”

  身边的人正是小晓,她一袭浅绿窄袖宫衣,比起刚救下时面黄肌瘦的样子,现在整个人看着都红润多了,脸上还长了些肉,身量似乎也高了。

  “多谢公主夸赞,奴婢伺候您起身吧。”小晓低眉顺眼,自从两个月前随着公主府的管事嬷嬷学规矩,她就立志要做到最好,尽心伺候公主来报答。

  “不着急,我昨天晚上想了想,有个事情要问问你的意愿。”易鸣鸢开口。

  小晓心里一阵紧张,她怕公主不要自己近身伺候,又怕下人房里那些女使们捻酸夹针排挤她的话成真,不由打了个寒颤,“公主……”

  “我想给你重新起个名字,按照公主府女使的排序,叫蔻梢好不好?”易鸣鸢温柔如水地看着小晓,“或者如果你还是想叫小晓,也是无碍的。”

  小晓听她这么说,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看易鸣鸢仿佛圣人天降:“不,奴婢蔻梢深谢公主赐名!”

  小晓是个什么名字啊,跟小花小草差不多罢了,几个哥哥称呼都带着姓,她的爹爹娘亲也可以叫她栾晓,可偏偏没有这么做。

  从她被卖进青楼那一刻就知道,这一个简单的称呼背后是一种将她隔绝在外的愚弄,寒心与绝望从心底扎根,就快要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直到现在,面前的女子把这颗树拔起,轻柔地把泥土抚平。

  “别哭,从此以后前尘往事都化作虚无,你只是蔻梢了,”易鸣鸢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也不用起这么早,你秋瑰姐姐快离府了,让她最后伺候我几天,你还要长身体,就睡晚些吧。”

  “是,公主。”蔻梢声音里带着哭腔,她是那么不足道的一个人,公主却什么都为她想,她这一辈子,定衷心无二,事事以公主为先,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吩咐人准备进宫的物什去吧,仔细哭多了伤眼睛,我自去寻姑爷。”易鸣鸢这么一个动作让她联想到了昨晚的情形,一双大手在她头上乱擦一通,那样子哪里还有平素的克己复礼,简直是拿她当小孩子在训。

  害得她目瞪口呆到在床上辗转反侧半个多时辰才睡着。

  真是,逾矩!

  易鸣鸢踩着鹅卵石小路,往新开的院子走去,那里是专门划给程枭的书房,离卧房有些距离,种着成片的紫竹。

  叶下荆云飞,韧杆随风摆,透光显幽静的竹林中,月洞门[1]上提三个大字:松霜斋。

  迈过一道石槛,本以为程枭是在勤奋地一早就开始看书,却见斋内的人扛着一袋米,正围着正中的一块巨石绕圈疾跑。

  易鸣鸢:“?”

  府里也不是没有石锁[2],这人为什么要扛米呢?

  不知道那夜程枭起过誓的易鸣鸢正疑云纷纷。

  “公主。”

  程枭跑完了今日鸢晨的十圈,余光撇到有人过来了,快速把臂弯上的东西卸到地下,朝他名义上的娘子行礼。

  昨晚睡得不踏实,半夜酒醒的同时他就睁开了双眼,猫手猫脚地离开了易鸣鸢的卧房,唯恐唐突,端坐冥想到天蒙蒙亮,从松霜斋旁边的小厨房搬了一袋米锻炼。

  没想到这米也忒难扛了,几步下来一个劲地往下滑,就像注了水似的越来越重。

  我也不算文弱书生吧,怎么连袋米都扛不住,从今往后可不能再随意起誓了,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可不是跑十圈能解决的,公主府上套米的袋子比外头的料子好,在肩膀上都待不住,罢了,再找个粗糙些的袋子包住吧。

  程枭叉着腰,和一袋负重之物斗争良久,总算想到了解决办法。

  他想起当初夜晚被易鸣鸢追着跑,以为生命有危的时刻,到现在依旧忍俊不禁。

  因为动作,颈间晶莹的汗珠在微微敞开的领口中向下划去,晕湿了一圈,深色的布料和

  “嘭”一声,程枭半幅身子垂在床外,好在有层叠的软毯,他整个人倒在软毛中,显得平和又安静。

  易鸣鸢站在床边,肩臂抖动着哀声哭泣。

  片刻后,她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转头收拾起行囊。

  第41章

  要带走的东西不多,一个小小的包袱就能装下。

  水和地图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易鸣鸢还拿走了毡鹰和早已晾干的草蜻蜓。

  这个草蜻蜓是刚来这里的时候程枭给她编的,随着水分的流失,现在呈现着干枯瘦瘪的暗黄色。

  易鸣鸢把它从窗台上拿下来,看到旁边倚靠着的一个同样干枯的小玩意。

  “今日得进宫拜谒,我们需要像寻常新婚夫妇那样亲密些,既然你家中有兄嫂,想必是耳濡目染,与我一起装得像一点。”

  对于夫妻之前相处的样子,易鸣鸢也只是一知半解,舅母端庄威仪,从不以柔弱姿态与舅舅相处,她通常只能从街上依偎的夫妻那里学会一二。

  “兄嫂琴毖和谐,同进同出,我大约能学到八分像,只是到时要冒犯公主,万望谅解。”

  扶公主起来,那不就是牵手?我该怎么做,伸左手还是伸右手?要不要侧身?要不要说“小心”?搀起来然后什么时候松开?我可从没碰过姑娘啊,要用什么力道?会不会一下就把她捏痛?不如一会换衣裳时演练一下吧,好,就这么办。 “公主妹妹,我方才没有出错的地方吧?”翟诗翠不是个畏缩的性子,见易鸣鸢并不摆什么公主架子,也敢上前搭话。

  易鸣鸢被她可爱到了,狡黠一笑:“放心吧嫂嫂,发挥得很好,我觉得方嬷嬷啊,肯定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和程枭家人一起做这一场戏都是提前说好的,连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是要做给方嬷嬷看,好让皇后娘娘不再操心她府里的事儿,今后所有的中馈,便都不用定期像宫中禀报了。

  “公主殿下,淮哥儿能娶到你,实在是预料不到的事情,不过咱们既然已成了一家人,日后定要携手共度,同舟共济。”

  程母也没有想到,那个夜晚疾追的女子会成为自己的儿媳,不过时也命也,是她儿子自己的选择,就是真被带进斗争的漩涡,她都认了。

  “我都知晓,从今往后我一定将大家看得比我自己更重。”本就是被她牵扯进来的一家人,易鸣鸢郑重许诺,如果真的有陷入险境的一天,她一定要尽力保全他们所有。

  “这是哪里的话,一家人自然是要同甘共苦才对。”程应淳摇了摇头。

  易鸣鸢看着他们所有人,心中一片感动,大概也正是这样的端正门风,才能教养出程枭这样敢为天下先的正人君子。

  “老身有一事相求,”程母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信,开门见山道:“淮哥儿的父亲几年前收到这封信后立刻收拾了行装,说是要去寻从前的旧友,谁知四个月后回来生了一场大病,我就这么看着他油尽灯枯,没了生气。”

  程母说到伤心处,从浑浊的眼里淌出两行泪水,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擦擦眼角,接着说:“但愿是老身多想,可我心中总感觉不对,公主可辨辨,这是谁的字迹吗?”

  易鸣鸢大骇,没想到程父还有这样的经历,她接过微微泛黄的信纸,只见上面是一堆看不懂的字符。

  如若是第一次见到,她估计也是无从下手,但这种字符与她当日从栾庆手中拿到的如出一辙!

  从萧咏柃那里搜出的纸条上只有寥寥几字,但这张上面写得很满,几乎把所有的空间都占据。

  信纸上虽写着看不懂的字符,可能是因为写得比较着急,字里行间还是透露着几分书写的习惯,在每句话的末尾都坠着一条小尾巴,将最后一笔拉长。

  易鸣鸢从小就被皇帝舅舅带着看奏折,能把每位大臣的字记得八|九不离十,其中有这种习惯的没几个。

  所谓君无戏言,通常情况下,为了防止奏折,书信等被人后期改动,都会在最后拉上长长一笔,忧心这种事的只有重臣。

  易鸣鸢心沉了沉,难办起来了。

  她将纸张翻来覆去抖动几下,听到鸢脆的声音后眉头蹙起,如冰坚滑,触之如膜,细腻光润,没错。

  “公主,是有什么不对吗?”程应淳看不懂她一番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哥有所不知,笔迹便于伪装,怎么看都只能确定个大概的范围,我想不然婆婆也不会找到我这里,”易鸣鸢看到程母对着自己点了点头,接着说下去,“只是这纸不一样,你们看这儿。”

  易鸣鸢把信纸对着阳光的方向举起,在角落上有罗纹龙尾的暗纹,“所谓轻脆而精绝,这是澄心堂纸[1]。”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