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心照不宣但也没强求,江敬舟率先翻上墙头。见宅子里没什么异常,便冲其他几人招呼道:“赶紧上来,我们翻的好像是赵氏的后花园。”
三人陆续翻墙进院,踩响了满地的枯枝落叶。想要悄无声息是不能了,但碍于空宅没人倒也无所谓。
江敬舟:“这么大宅子,我们分头行动。那些个柜子里都找找,要是看到类似账本的东西就捎上。”他笑道:“万一碰上什么妖魔鬼怪就绑了扔出去,明儿个起早拿到集市上卖。”
吕鹤往他后肩上拍了一巴掌,说道:“你可积点德吧。”
江敬舟分配道:“你们去后院的住宅,我去偏院的风水阵眼看看。”
说罢,踏着枯叶率先穿过花园里的假山群往廊道里走。
没记错的话,案件纸上画的枯井就是被建在了赵氏住宅的偏院里。或者说,正是那投井自尽的二夫人所住的院落。
他穿过长廊,矮身翻上了偏院楼宇的二层,随便挑了间像住宿的屋子便想推门进去。
谁想那房门后也不知有什么抵着,他鼓着气劲都没能把门推开。他拔出腰间匕首在门缝处划拉,有趣的是,这扇门打开的缝隙处竟是连接的。
也就是说,门框只是做来装样子的,这本就是扇打不开的门。
他又用匕首在窗户纸上划了两刀,破口的窗户从外往里看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退后两步原想换一间,但随后想想又觉得奇怪。虽说现下到处都没有灯笼,可这屋子未免也太黑了。
想着这宅子左右也没人管,干脆横起一脚猛地将门踹了个稀碎。
灰尘漫天,木门应声断裂。他咳嗽一阵后抬头看去,竟是个假屋子!墙面只是往里做了一个人的距离,还被涂上了漆黑的染料。
他去了这间假屋子的左右两间房,按照步数来算,这间假屋子竟是间被藏起来的密室。
富贵人家有密室很正常,不过大多都喜欢建在地底或是更为隐秘的地方。哪有人把密室建在楼宇二层的,这要是来个贼寇什么的,躲暗室里也没第二条路能让人逃啊。
即便是间藏金室,也不可能藏在这位二夫人的院里。
他记得贺亭衍给他念案件纸时说过,赵氏的这位二夫人原是为妓子。不过卖艺不卖身,弹得一手好琵琶。
刚进青楼没几日就被赵将军赎出来了,自此之后改头换姓还编了个体面的身世,这才能堂而皇之地成了赵将军的妾。
左侧的房间是间卧房,里头多是些女人用的东西。不过奇的是,无论是衣柜还是首饰盒,里面皆是什么也没剩下。家具凌乱大敞,就像是被什么人翻过似的。
随后想想又觉得正常,毕竟连梁雕壁画都能敲下来卖,怎么可能还在空宅里剩下点儿好东西。
要不是因为主宅被朝廷封了,估计连地带瓦都能被撬得一干二净。
他匍匐地面往床下看了看,随后爬进去又敲打了几下墙面。除了听声音能辨别隔壁是空的外,实在没找着密室的机关。
但就在他用匕首乱划拉时,忽然发现那床底的墙面右侧有一个洞。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也就只够一个孩童穿行,以他的身形显然是进不去的。
他拍了拍手从床下爬出来,正琢磨着要不要把床搬开,忽然听到院落里传来一阵响动,像是谁碰到了风水阵眼周围的铃铛。
他赶忙推门出去,往下看,风水阵眼周围的铃铛还在抖动,井盖被掀开,铁链不知被什么东西切断散落一旁。
漆黑的井口什么也瞧不见,甚至没听到半点儿声音。
他单手撑着栏杆翻身下去,走近后才发现井边的空轮椅。
不禁嗤笑。这种满是机关又用了上好木料镶金带银的轮椅,除了贺亭衍,满柏穗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他踩过周围摆成八卦阵的铃铛红线,趴在井口冲里面的身形唤道:“贺亭衍,你怎么也大半夜不睡觉来这儿抓‘鬼’啊?”
贺亭衍手里捏着金丝绞线,带飞镖的那一头勾在了井口。这人夜闯他人府邸不仅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甚至手上还拿了颗夜明珠照明,半点儿没忌讳。
井里没有水,但因一直盖着井盖见不到阳光长满了苔藓。
贺亭衍腿脚不便,用金丝绞线吊着后只能用夜明珠探照周围的一圈,可见范围小,根本看不清井里的全貌。
他抬头看了眼井口的江敬舟,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江敬舟两手撑在井口,笑道:“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难道就准你贺世子偷鸡摸狗,不准我江公子来夜半抓鬼?”
贺亭衍无奈道:“你在外面待着,我一会儿就……敬舟,小心!”
江敬舟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黑影,穿着夜行衣背着个布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猛地将他推进了枯井。
江敬舟手忙脚乱的去拉扯金丝绞线,原想踩着井壁支撑,却发现这口井下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腿伸直了都碰不着,只能凌空抓着金线吊在半空。
他一时找不到借力的点,抬头时,便见那黑衣人徒手拉扯井口抵着的飞镖,生生将他从几米高的井上扔了下去。
没有金线做支点的贺亭衍双腿发麻的摔倒在地。
江敬舟怕压着那残废病秧子,临近地面时赶忙翻身避开,在半空中用气劲转了半圈摔在了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