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都是各忙各的为主。
秦朝宁现在往韦府跑,都是光明正大地去,也不挑灯走夜路了。这使得他就去得愈发勤了。
而韦之贯见状,只得破罐子破摔默许了,干脆抓紧时间给秦朝宁布置课业。
另一边,刘阁老的府上,秦朝宁其实也去得勤。
一开始刘阁老和他的大儿子对秦朝宁不免都有些介怀,但是在秦朝宁日复一日往府里跑,倒是对秦朝宁上心了。
某日傍晚,刘旭的大儿子对他爹纳闷道,“那小子究竟是待韦之贯亲厚些,还是对咱们府里亲近些?”
闻言,刘旭笑了笑。
他告诉大儿子,秦朝宁很有天赋,此番会试肯定名列前茅。
而秦朝宁的性情里,很明显重感情、记恩、看得开不拧巴,他看向刘勉,问自己这个年过不惑的大儿子,“这样的朝中盟友,是不是不可多得?比你那些同年可出色多了。”
闻言,刘勉面上似乎听懂了。
他以为他爹在告诫他无需想太多,只需要知道这样的人对他们府上有利而无害。
瞧他那副神色,知子莫若父的刘旭就知道他想岔了。
刘旭告诉他,他观秦朝宁是个有主意,意志坚定的。
那韦之贯这几年人人避之不及,连妻子儿女都离了他,但是秦朝宁年纪轻轻却还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凑上去,有了好的计谋也献给韦之贯。
这样的人,日后对他们刘府亦不会落井下石,只会雪中送炭。
至于谁家更亲厚,这种问题压根不重要。
听罢,刘勉顿时感到些许惭愧。
自己和父亲之间,仍是差太多矣。
他还隐约感觉到,他父亲的意思是,和秦朝宁结交好好往来,还能为了他以及他的儿子那一代人着想。
看他的表情,刘旭:“……”
罢了,他这个儿子也就是个守成的命了。
很多事情,他不会给家中的发妻和子女们讲太清楚。在秦朝宁这里,他只交待了他们都要尊重秦朝宁,当成自家人来处。
等到了年初六,秦朝宁上门给刘阁老他们拜年,刘府上下对于秦朝宁明显比往日更热情亲厚了。
秦朝宁过了年,就是十三岁了。
现在的他眉清目秀,又乖又温润的少年郎模样,确实也是很讨长辈们喜爱的那一类。
刘府的各个长辈都和蔼地和秦朝宁聊了几句,给了秦朝宁红封。小辈们就是被拎出来都出来给他认识了一遍,向他说了些吉祥话。
对此,秦朝宁摸不着脑袋,但是他欢欢喜喜地接下了他们的好意。
刘府这阵仗很明显有意和他交好,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而韦府那边,韦之贯是在年初一就给了秦朝宁大大的红封。因为秦朝宁见先生孤零零地过年,从年三十就每日往韦府里跑。
韦之贯面对他每日定时出现,这个春节倒也过得不那么孤家寡人了。
待出了元宵,秦朝宁才开始全身心备考春闱,呆家里闭门不出了。
而陆杰修那边是年二十九上过秦家的门,送过年礼给他们后,回到府上才被陆老爷子关着,一心温书。
等到了正历十年,二月初九这天,春闱开始了。
过了子时,秦朝阳就带着秦朝宁就坐上家里的马车,带上考篮,收拾好东西,前往贡院。
京中的气温在这几日仍旧让人冷得慌。
为此,秦朝宁的考篮里,家里给他准备了不少银霜炭。除此之外,他的厚棉衣、棉裤、棉被、袜子也都是新棉做的,均是为了能让他在考场里能够更抗冻。
见时间还早得很,秦朝阳在车厢里让秦朝宁再闭目歇一会,等到了贡院他再喊他下车。
闻言,秦朝宁乖乖听话,再眯一会儿。
马车缓缓驶出,没多久后,他们就到了京城里的贡院了。
此时的整个贡院,沿途的灯笼都点亮了,使得这条街都照得明亮如堂。
三更半夜赶考的学子不少,他们的马车停在稍远些的角落。
秦朝阳帮秦朝宁把东西都带下马车,把他的人送至排队的队伍末。他摸了摸他的头,叮嘱秦朝宁在贡院的这几日注意别着凉了。
“嗯!”秦朝宁应道。
秦朝阳见秦朝宁稳稳当当地把被子背上,考篮那些都挽好了,他才和老杨叔离去。
今科考试排队检查的队伍里,学子们似乎有不少人互相之间是认识的,聊天交谈的声音很多。
秦朝宁因为在京城这几年就没参加过任何文会,所以他只认得国子监的同窗们。眼看前后都没他相识的,他就默默安静排着队。
丑时左右,终于轮到了秦朝宁被点到上前检查。
他便快步走过去,跟着考差进了贡院。
贡院大门后方,此时简单竖立了几块屏风,这里就是这些学子们接受检查的地方了。
夜里冷得很,学子们一脱衣物就冻得直哆嗦。
“你的考引和凭证交过来”,负责登记的外帘官对秦朝宁催促道。
闻言,秦朝宁在考差指定位置的屏风放下自己的东西后,立即上前把考引等都双手递给外帘官。
外帘官仔细核对他的信息,确认他的相貌特征后才给他登记应试号。
与此同时,考差们已经打开了秦朝宁的被子和考篮逐一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