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喝到第二盏茶时谢泱才姗姗来迟,谢昭不方便亲自去,她便大大方方拿着长公主令牌去把蒲渝拎了回来,简直是把狐假虎威发挥到极致。她是畅通无阻,蒲渝被挂在ma背上颠到差dian吐血。
谢昭怀疑谢泱就是故意的,却也没说什么,谢泱不喜huan她是qing理之中的事,她凑过去替谢泱那匹aima编辫zi,这匹白ma是谢泱亲自喂大,光xiamaose粼粼。顺hua至太易散,每天侍女都要重新编一回,这样chu去跑一趟又跑散了。
“就没人说长公主府的当街纵ma?”谢昭疑惑。
谢泱嘴里sai着糕dian,吐字han糊:“我怎会坏了公主好名声?”
那就是慢慢走的,只能赖她shenti太弱。谢昭绑好最后一dao麻花,这才回tou望向蒲渝,她今日束了发,这角度能看见她后颈凸chu一节不屈的骨tou来。没人叫她起来,她便只好qiang忍着hou间腥气跪着,摇摇yu坠的样zi,看着ma上就要跌xia来一卷草席抬去乱坟岗。
她略过蒲渝shen侧,提醒谢泱注意嘴边沾了糕dian,挥挥手为蒲渝赐座,绿桃把茶杯砸在桌上,那三千人中有她一同长大的邻家兄长,那样一场大火过后连尸骨都混在一起,只好替他的未婚妻捧回一盅战旗烧来的灰。
就算家国有别立场不同又怎会给这女人一dian好脸se?不在shui里xia毒已经是长公主府大度了!
而谢昭明摆着偏袒自家侍女,长公主敬她,茶shui如何她也要端起来谢恩,蒲渝ca净桌上的shui渍将茶shui一饮而尽。
竟是姜茶。
她目lou错愕,hou间的辛辣与nuan意交织,仿佛一把火从胃里烧了上来,驱散了方才在ma背上颠簸带来的寒冷与惧意。她抬yan看向谢昭,对方却已转过shen去,正与谢泱低声说着什么,仿佛刚才那杯姜茶不过是随手之举,无关紧要。
当然确实无关紧要,她把蒲渝要过来只是因着长越密信上的名单独独没有她的名字,换言之长越只是送个靶zi来,要杀要剐冲着她去,万不可伤了他们那位太zi。
虽说蒲渝作为谋士并非君zi却也不该这样为天家枉死,谢昭指尖dian了dian她:“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chong侍,知dao吗?”
分明是通知,于是蒲渝跪xia谢恩,俯shen为昔日仇敌叩拜三响,力dao之重额心都发红。谢昭正yu旋shen而去,却被她一声公主喝住,再回首望她,只见她一字一顿:“请公主留步,我有东西要给您。”
谢泱皱了眉,很是不满她这样zi,却也没说什么,先一步离去。后院转而只余xia她们二人,谢昭伸手拉她起来,鎏金坠zi在阳光xia熠熠扎yan,她gan1脆让蒲渝坐在自己shen旁,摊开掌心等她开kou。
蒲渝自袖间chouchu一枚金筒,珍之重之:“此乃袖金术。”
此话一chu即便是谢昭也yan睫一颤,袖金术乃长越皇家秘术,几乎见血封hou,两人距离不过一尺,若是蒲渝方才心念一动便可取她xing命。登时chu了薄薄一层冷汗,却对她粲然一笑:“长越皇家秘术,怎会在你手里?”
两人曾隔着尸山血海对望,蒲渝如何不懂谢昭在想什么,袖金筒里十二枚毒针,最后一gen是用来给她自己送终的。谢昭见她不说话,rou了rou她僵ying的耳垂:“这样卖主求荣也不怕又看错人?”
蒲渝不言,只落xia一滴泪。谢昭见不得女人在她面前泪yan汪汪,不再刺激她,收xia袖金筒亲自送蒲渝回房,蒲渝轻轻牵住她袖角,很得意地回tou看了一yan那盏大半都撒在桌上的茶。
名义上是chong侍,荷草给她安排的院落与薛家女儿很近,谢昭安顿好她又去旁观嬷嬷教导,堂堂长公主竟偷偷坐在屋ding,看嬷嬷手里的戒尺把人一路打到房门kou纠正爬时ti态。薛挽舟年岁稍长,又得了guan教,shen姿也更漂亮些,从上往xia看真像披了纱幔的猫,薛菁菁还是个小姑娘,哪能指望她心甘qing愿侍人左右,扭nie也别有风趣。
不知不觉真是养了满院的女人,怎么会这样,谢昭扪心自问,她一开始是这样准备的么?她明明记得她幼时曾暗xia过决心要为无chu1可居之人撑一把伞,这群人……勉qiang也算吧。
她衣摆略过不知dao谁为鸟雀搭的巢,yan尖看见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