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七日作死一次 (76)僭越

(76)僭越

柳熙寧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反覆想起那一天的某些細節，每一dao光影，每一縷氣味他都記得，並且放在腦海中反覆咀嚼回放。

比如那天很冷，氣溫只有攝氏八度，降雨機率為百分之二十。空調設定在攝氏二十七度，他怕她冷才調得那麼nuan的，但溫熱的微風卻chui得滿shen冷汗的他遍體發寒，因為，韋星荷不見了。

點滴的針頭被她扯掉了，他從床上tiao起來，在病房內找了一圈，盥洗室備品室裡都沒有她的影zi。

他慌亂不已，病房內梭巡一圈未果後，連忙跑xia去警衛室調監控找人。他在廊dao上小跑移動，在還沒到醫院大門kou的警衛室之前，突然聽到院外傳來碰的一聲巨響，一聲尖叫劃破了清晨的寂靜。

當時是凌晨五點四十八分。因為是冬夜的緣故，天還未大亮，因為天冷而突發心血guan疾病的人卻不少，醫院停車場有幾名或踱步或焦急的與人聯絡的病患家屬，他們之中有人瞥見了從半空中墜落到小貨車頂篷的韋星荷，旋即失聲驚叫。

於是就有了柳熙寧看到畫面：她一shen血從急診rukou被推進來，急診醫師與護理師忙著止血，但血還是liu了一整條廊dao，護理人員一面攆開擋在他們動線上的閑雜人等，一面喊著「Ohca！Ohca！」

是到院前心肺休止的意思。

柳熙寧想起了夢裡被罪惡gan與期待反覆煎熬十餘年，最終迎來絕望的自己。

他的惡夢，要降臨在現實生活中了嗎？

他渾shen發涼的看著浴血的韋星荷，顫抖著聲音dao：「拜託救她，拜託......」他的語氣近乎乞求。

從前他總覺得自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他的運籌帷幄之xia什麼都能掌控，如果不能掌控就毀壞後丟棄，可那是從前。

他的從前沒有韋星荷。

頭一次他深切體會到了可怕的無力gan，事qing超chu了他的控制範圍，無論他zuo什麼努力、付chu任何代價，都不能將局面導向他期望的結果。

她的生命徵象消失，心電圖監測儀上沒有任何波動，正當韋星荷要被推進手術室時，幾個醫護驚叫chu聲。

柳熙寧跌跌撞撞的湊了上去，發現是韋星荷明顯破裂的顱骨，正以肉yan可見的速度癒合。

還有救！

柳熙寧一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狂喜。

雖然沒有心tiao了，但她還能自行癒合，那或許她能像上回那樣活過來。

柳熙寧稍稍定了心神，拿起電話低聲交代了幾個命令後，走到韋星荷的病床旁，發現她的外傷已經完全復原了，可心tiao呼xi一直沒有恢復。

全體醫護你看我我看你，對於此等非人的復原力gan到驚愕，不知dao這是醫學奇蹟還是屍變前兆，應該要為yan前的女人zuo心肺復甦還是補她兩刀。

「進手術室，為患者急救吧。」柳熙寧對著一眾醫護dao。急診醫師認chu他來，朝他微微頷首，朝驚疑不定的夥伴們xia了指令，將生死不知的韋星荷被推進了手術室。柳熙寧為了避免任何突發狀況，也濫用shen為集團小老闆的特權跟了進去。

手術室裡，站在角落的柳熙寧突然聽到韋星荷的聲音，彷彿是她貼在他耳邊低語，又彷彿聲音直接在他腦中響起。

他「聽見」她說：「我手裡有引爆qi，去白彧禮的別墅救白彧棠。」

那聲音很輕，微弱到他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他果真在醫師準備對韋星荷施行電擊前，扳開韋星荷緊握成拳的左手，取chu了一個火柴盒大小的引信。

柳熙寧原本稍定的心又如墜冰窖。

荷花妖為了救白玉堂，被展昭設計跌ru銅網陣，死透了；韋星荷莫名從gao處摔落，如果也是為了救白彧棠的話，那麼......不，他不會像展昭，他不是展昭，他會留在這裡。

柳熙寧派人去白彧禮的別墅裡解救白彧棠，自己則留在手術室裡，看著醫生手忙腳亂了半天，才堪堪恢復了韋星荷的呼xi心tiao——靠著呼xiqi。和上次不同，韋星荷遲遲無法自主呼xi，這讓柳熙寧的心又像是千萬把刀在剜似的，他又不確定她能不能回來了，又或者，她願不願意回來。

柳熙寧他現在隱約明白，為什麼白彧禮別墅裡那ju夢mo屍體活不過來。

因為她不玩了。

他們想留住夢mo，必定得使chu渾shen解數來取悅她，費盡心機哄她，保持強健的體魄和不老的容顏，才能獲得她們的垂青，她們才會留在這既無趣又令人不快的世界。

是他們僭越了，是他們恃寵而驕，他們就不該生chu除了臣服以外的想法。

所以她拋xia肉體離去，他們只能守著這一個對她來說可有可無的據點，癡癡等待她再回來

今日的白彧禮，就是明日的柳熙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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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BGM: 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大掃除，掃不完啊！！！！！（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