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狗支支吾吾,既说不出话江子霖为什么离开正屋,也说不出自己要做什么。
恰好三老爷和三太太从二门进来,见陈三狗这么样子,三太太就明了了:“这是在找大哥呢?”
陈三狗脸更红了,生怕被看出来,赶紧借着点头,把脸低了下去。
三太太嗓门儿大,嚷着:“哎呦呦,你们两个成天在一起,这才一会儿不见就想得慌啊?”
三进院算大的了,整个院的人都还能听到三太太嚷的是什么。
陈三狗被说的不好意思,交错了几步想退回堂屋。
三太太赶忙拉出他,“你不找你相公了?”
言语说的十分之暧昧。
四姨奶奶心善,柔柔地来给陈三狗解围。
“秀容你就别打趣她了,三丫不禁逗的。刚刚维家哭闹着呢,二姨奶奶不知哄不哄的住,你们要不先去看看?”
这话一说,杨秀荣果然着急了,丢开陈三狗就往后院二姨奶奶的住处去。
走了两步想起来,说:“你要找你的好相公,就往西街去,刚刚我们从那边回来,正见着他不知在想什么,自己一个人来回踱着步,连我跟子德都没看见。”
说完连忙往后院去了。
陈三狗得了信儿,就要出去。
四姨奶奶忙拦住他,还没开口。
正房里的老太太出来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大闺女,出去不怕遭贼啊?让他自己走着去,说他一通,竟然还离家出走了,成何体统!”
老太太以为江子霖是被她气走的呢,也怕陈三狗一个人出去有事。
可陈三狗可不是什么大闺女,他虽然怕黑,但从没想过自己作为男人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他说:“没事的,大爷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我去找到他就回来。”
老太太拗不过他,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平时看着乖巧,但实际上犟起来谁也拦不住。
遂慢悠悠也往后院去找二姨奶奶唠闲磕了。
陈三狗按三太太说的,顺着西街走。
走了一会儿,还没遇到江子霖,突然听到一阵女人的惊呼。
“救命啊!救命啊!”
陈三狗警觉起来,朝声音来源跑去。
那是一条漆黑幽深的巷子,站在巷子口,只能就这月光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几个人影。
女人的呼叫也听不到了,只有粗重的呼吸证明巷子里是有人的。
陈三狗把提灯往前探了探,照清了路,才往里走。
男人的声音立马响起:“不许动!”
陈三狗没听,还往前走,一男一女出现在巷尾。
男人正压住女人,被压住的女人衣衫不整,满脸泪水。
见陈三狗走进,那男人猥琐一笑,扔下手里的女人朝他走过去:“原来是个姑娘?这么着急送上门那我大发慈悲,先来弄你!”
这男人比陈三狗高半个头,却瘦骨嶙峋,崎岖不平的脸上带着猥琐,一步步朝陈三狗逼近。
陈三狗衡量了一下自己和男人的体型差距,又看了看天气,吹灭了手里的提灯。
月亮藏进云里,四周霎时间变得一片漆黑。
那男人失去了视野,慌乱大叫:“臭婊子你干什么!”
四周又变的寂静,没人理他,就连刚刚还在哭泣的女人也屏住了呼吸不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一个东西打在男人脚踝上。男人原本因为看不见听不见而不敢动,此刻被打吃痛,立马跳起来。
他一动,又因为内心慌张,左脚踩右脚,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他一倒在地上,接二连三的棍击雨点般落下,砸的他头晕眼花。
但他毕竟是个高大的男人,挣扎着就要爬起来,月亮也从云后面跑出来,他终于能勉强看见东西。
可当他爬起来想要杀了那两个女人,却发现周围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只女人的绣鞋躺在地上。
陈三狗和那个女人都不见了。
原来,陈三狗知道自己若是带上女人,很大可能打不过这个男的,所以用提灯的木把猛敲了男人几棍子之后,趁男人没反应过来,就拉起女人逃走了。
更幸运的是,陈三狗在回江家的路上碰见了也正往回走的江子霖。
江子霖见他拉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陈三狗没跟他解释,带着两人急匆匆回了家。
到了江家,江家人大多都歇下了。
由于是陌生女子,江子霖为了避嫌,没和陈三狗一起跟女子进屋,而是带着长工去城里打听谁家在寻人。
陈三狗在危难面前从来都是把救人排在男女大防之前。
于是他给女人找来一身他自己的衣裳让她换上,又给她弄来一碗温水,等她慢慢平静下来。
见女人终于平静,陈三狗问:“你要讲讲,是怎么回事吗?”
女人又开始抽泣,弄湿了一张帕子后才勉强平静下来,说:“我并不是本地人,是随夫君来此地行商的,今夜他回来得晚,我就离开客栈去找他,没想到半路被拖进了巷子里……在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外面猛地亮起来,江家内院乌泱泱进来了一群人。
陈三狗让女子坐着,自己出去看。
那群人为首的是个带着高帽的长胡中年男人,他旁边是江子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