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瞧着眼神清澈稚嫩的许泽平,不由的说道:“松山,你这个小子是个有大福的嘞~”
老大县试、府试双案首,一个秀才功名是跑不掉了!
老小看着也是个聪慧的,往后啊,这许家真是有不得了的大造化了。
许松山打着哈哈:“说话去了,都忘记让孩子们叫人了,快快,你们还不知道喊爷爷!”
“阿阳爷爷!”
齐刷刷的声音,都让许阳眼前一阵迷糊,这些孩子们该是自己家的多好啊!“哎哎哎~阿阳爷爷没有什么好送的,等下给你们阿奶送条黑青鱼去。”
“阿阳叔,你可别。”许松山连连摆手:“我们吃这晌饭粗糙,都还没有叫你吃,你倒是打趣起我们来了。”
许阳笑呵呵摇头:“这黑青鱼又不值几个钱,你在这里跟我客气什么,好了,我要喂鱼草去了,回头再唠。”
许阳是个利落的汉子,说走就走,许松山的话咽在喉咙里头吐都吐不来。
晒人的日头西落,许泽平终于呼了一口气,他这个腰当真是要断了,这插秧的苦力活当真不是个人干的事情。
长期弯着腰,以至于他的腰都快要失去知觉了,饶是扒在腿上的蚂蟥都成了个小问题了。
“回来咯!”
当许松山的声音一响,许泽平高兴都快要跳起来了,只是他沉重的身体不允许他干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了....
一行人就如同浑身僵硬的丧尸,艰难的一拐一拐爬上了田埂。
在驱了蚂蟥以后,许泽礼笑眯眯的看向许泽平:“平平,这插秧好玩吗?”
许泽平:我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许泽礼见老幺不吭声,又接着说道:“明日还来吗”
许泽平哭丧着一张脸:我可以拒绝吗?
许泽礼什么人啊,一个眼神就看出了老幺心里所想:“不可以拒绝哦,我们要在三日内,将这十亩水田插完哦。”
一行七个人,满打满算其实只能够算得上四个半壮年劳动力,许泽博算一个、许林氏算一个、许泽礼 许泽英算一个、许松山 许泽平算一个、许泽柔算半个。
许泽平几分是因为年纪尚小,而许松山则是因为体弱的毛病,并不能够长时间的操劳负荷。
故而他们一天下来,也就完成了十亩的三分之一的量。
许泽平无奈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丧气:“我知道的。”
许泽礼轻笑的薅了一把他的脑瓜:“平平,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你不觉得自豪吗?”
许泽博附和:“是啊是啊,平平,你不觉得很骄傲吗?这可是你完成的哦?!”
两个兄长一唱一和的捧场,许泽平心中的负能量顿时消散,他的双眼弯弯这就是传说的精神鼓励吗?
原地缓了半盏茶时间,许家人终于动身了。
跟在大人的身后,许泽平下意识的往水田里瞟了一眼,下意识的询问:“阿兄,那些秧苗不用带回去吗?”
许泽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那么还没有来得及插进水田的秧苗,前些年江平村自然也发生过被偷秧苗的事情,但自从盛安帝登基以后,轻赋税....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江平村也就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无碍,放在水田里,秧苗还鲜活些。”
五月初正直插秧的季节,现如今日头下山了,正是村民们收工回家吃晚饭的时候...三三两两的走进村口,相互的打招呼闲聊,好不热闹。
“呦,松山,回来了呐,咋都不吱声嘞?”
“是啊,这一下子家里呼啦这么多人,粮食可够吃嘞?”
“昨日回来的,因为出发的晚,到家都天黑了,所以没有来得及去拜访七伯你们嘞~”
“够吃够吃的,家里都备着粮食来的呢!”
许松山笑呵呵的依次同各位乡亲闲聊,然后依次让孩子们认人。
好一顿寒暄后,在村民们的热情中,许松山夫妇领着一群孩子拐进了江平村的村尾。
许泽平他们祖上也是富庶过的,相传他们的高祖父是前朝正二品的督察左御史,为官不说多么的两袖清风,但也是难道的好官。
也为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只不过前朝皇帝昏庸无能还暴政,多次死谏都没有用,他高祖父就心如死灰。
恰逢时局混乱,他高祖父就辞官带着亲眷归了故里。
他高祖父回到故里的第三天就病了,在余下的时光里,他拿出毕生的积蓄、嘱咐他的儿子买了上百亩的良田,给了后人留了条活路。
他的高祖父也在回村的第一个月后,与世长辞了。
他的曾祖父谨遵高祖父的遗愿,过着农耕生活,并且教育他的儿子,也就是他们的爷爷,不到太平盛世,许家不出仕。
他们的曾祖父离世以后,祖父察觉到时局已经安稳,便生了让孩子考科举的心思。
于是就变卖了几十亩的良田,在镇上盘活了一块地皮,修了许宅。
在许松山他们离开后,江平村的村民们都还在议论,“这松山他们还真是念旧,不管如何发达,都还记得回来看望看望,扫扫墓之类的!”
“是啊是啊,不像某些人啊,一发达了,连家都不要了。”
“那可不是,说什么在京都里做大官,做大官还能不要阿父了不成?”
“呸,就是个见利忘义的白眼狼,他要是回来,我定要为四叔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