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臂一伸,从床头柜取来了药膏和消炎药,小满像贝壳一样被打开,他试图支起身来,“还,还是我自己来吧。”男人直起腰,巨大的体型差令小满恐惧,特别是对方正在兴头上,顾矜芒重复了一次浴室里说的话,小满便沉默着撇.过头去,冰凉的触.感令他感觉身体缓.和了些,那种黏.腻不适的感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干爽。
顾矜芒的确很擅长照顾人,他站在床旁,用眼神警告小满不要乱动,等到五分钟过去,药膏都干透了,才给他穿上真丝的家居服。
这套衣服不是从小满这边拿的,但是很柔软,并不会将他身上的伤口磨到疼.痛,隔壁的客房跟主卧的朝向一致,小满之前只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床铺也没有换上四件套,可现在已经有了深灰的枕头和被子,空气里还有股淡淡的冷松的气味,他心下震撼,“你昨天睡在这边吗?”
“废话。”顾矜芒像是对他的愚蠢感到无语,抽出吹风筒给他吹头发。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发短信。”小满觉得自己的关注点非常奇怪,可他现在脑子很混.沌,像装.满了浆.糊,对该问的问题不问,反而问些古怪的问题。
“你喜欢我现在当面给你看那个视频,也是可以的。”男人唇角微勾,手指却轻柔,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
“不用了。”小满将身体蜷.缩起来,抿着嘴唇,顶着半湿的头发,幽幽地看过来,“你到底想要怎样呢?”
从他一睁眼,顾矜芒做的事情,就让他感觉恍惚,仿佛这五年的光阴并不存在,背叛也不存在,他们一直在一起生活着,可这是个很可怕的骗局,小满不敢深陷其中,“你拍了那个视频,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因为你背叛了我,所以我正在报复你,看不懂吗?”顾矜芒一只手捏住他纤细的脖子,“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哪天不高兴了,就把视频发出去,让大家都看看,世界顶级的大画家,在床上烧.成什么样子,哦,对了,到时候我还会打包一份发给林鹤,我想,这是你比较在意的人。”
“如果他看见你和我上|床了,也会立刻离开你的吧,跑去和那个大学生在一起,你也不想失去你的,对,你的灵魂伴侣吧。”
顾矜芒比几年前更盛,原本是多情秾丽的长相,可如今却森冷如毒蛇,冷淡而狭长的眼睛,微挑着看人的时候,令小满浑身打起了冷战,更罔论他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小满现在还感觉浑身都疼痛起来,胸腹的咬.痕掐.痕,大腿的伤口,无不提醒他这一点。
“你要结婚了。”小满只想到这一点,“蒋小姐如果知道了,她会很伤心,你不是说你想跟她一直生活在一起吗?”
“你该不会觉得你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我的情人吧?梁小满。”顾矜芒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嘴唇在笑,眉眼却冷如寒霜,下一瞬就擒住了小满的脖子,细细地看那开花一般的吻.痕,舔.他单薄的耳垂,“听说耳垂薄的人福泽也薄,你这耳朵,不仅薄,也不好使了吗?”
湿.漉的水声让小满感觉到自作多情的羞.愧,如果可以,他想找个地洞藏进去,可男人接下来的话语令他浑身僵住,就连羞.赧都没有了,僵硬的肢体如同行尸走肉。
“是我表述得不够清楚,才让你有了误解吗?那我就直接点说好了,你今后在我这里扮演的角色,就像是,就像是,”容貌俊美的男人微笑着靠近,在他耳边留下了三个字,“斐济呗。”对面的人的脸色立刻暗淡下来,变得灰扑扑的,顾矜芒有些喜欢他方才的羞.涩与躲闪,可如今报复的目的达到,他又觉得意兴阑珊,抓着对方的下.颌,撑开,拍拍青年呆滞的脸,“张嘴。”小满坐在床头的位置,他的眼白上.翻,眼睁睁地看着空白的天花板,脸颊的酸意令他猛地落下泪来,一滴滴,流入钳制住他的男人的手心,他控制着他,如同随心所欲地控制着工具,手掌包住他后脑的发丝,前前后后,长长地喟叹一声,就把他的脸给弄脏了,他去浴室拧了毛巾过来,给他仔细地擦拭睫毛,脸颊,和发上留下的痕迹,轻.佻地笑着,“这样很乖,继续保持。”
“那蒋小姐呢。”青年凝.滞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似乎想要给自己找一个支撑,“你会跟她分手吗?你还会跟她订婚吗?”
“一个工具问这么多干嘛?”男人粗.粝的手指碾.过他深红的嘴唇,“我当然不会和她分手,她是顾氏挑选好的最合适的联姻对象,我们的婚姻会给顾氏带来极大的商业价值,我自然不会和她分手,我还会跟她多生几个孩子,以此来巩固我们之间的合作。”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这人的眼睛瞬时蒙上湿润的泪水,像四月里下过的雨,扑朔迷离的,让他的心脏涌起尖锐的痛意,大发慈悲道,“哭什么?等我腻了,自然会放你走。”
“什么时候?”
听见他问什么时候,顾矜芒又不高兴起来,捏他的脸,恶狠狠的,“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十年后,你就好好等着吧。”
“不会的。”小满于泪眼朦胧中看着他,“如果你跟蒋小姐结婚,我绝对不会再理你。”
“在威胁谁呢?”说话软绵绵的,身体也没什么力气,却敢跟他叫板,顾矜芒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梁小满要脸,只要自己捏着那些视频,这只残缺的鸟儿怎么都飞不出他的掌心,因而他有恃无恐地嘲笑着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