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得早一些,大巴比较晚,公司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音乐节的入场券,随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小满看了看手里的票,音乐节是晚上七点的时候开始,澄蓝的海在他面前展开,跟海洋王国的海不同,那边的海是深夜的海,总有种寂寥的感觉,可这边的海是度假区的海,沙子是纯白色的,踩在上边很柔软,海水很干净,能看见水里各色的贝壳,岸边的水是偏绿的,到了远处又变成了蓝玻璃一样的颜色。
大家都散开了,小满也没有了牵手的顾虑,两人午饭先去吃了一顿海鲜,吃完去了附近的赶海公园看看,看到很多大人带着小孩在挖螃蟹和海螺。
顾矜芒看着他好奇的样子,“想去玩玩吗?”
都是小孩子玩的,但是小满还是点点头,午后的日头有点晒,他的皮肤又白又薄,被晒得出了汗,蒙了一层胭脂样,顾矜芒先买了一顶大帽子给他盖上,这样日光就都遮住了,宽大的帽檐下是栗色的碎发,雪肤红唇,圆圆的褐色眼睛,露出的四肢纤细白润,看着像油画里的少年。
路过的人忍不住看看顾小芒,又忍不住看看他,搞到小满很不好意思,以为自己太难看了,“这个帽子太大了,我不要戴了。”
“乖乖戴好。”顾矜芒不悦地拧起长眉,拦住他摘帽的手,解释了句,“他们是觉得你好看才看你。”
小满心想说才不是,可是顾小芒已经付了款,这种款式的帽子放平日里也戴不上,就认命地戴着了,赶海公园进门的地方停了好多车,他们拎着小桶和铲子走到岸边。
海边的风景各有不同,下车的地方海水澄澈,一眼能看到水里的贝壳和颗粒分明的海沙,但是这片赶海区的海水偏灰,礁石很多,小满偷看了几个孩子桶里的小螃蟹和海螺,也有些跃跃欲试。
但他凭空挖了好久,在地上创造了好多个坑,都一无所获,小脸都垮下来,脸上愁云密布的,连豆丁大的小朋友都挖得到,他都挖不到。
“我来看看。”顾矜芒一直站在他身边,扮演一把巨型太阳伞的作用,他蹲下来,阳光就落到了小满脸上,他指着沙子中间的一个小孔,揣测道,“我看他们都是挖这个小孔,可能是海贝的出气孔。”
他挖了几下,在小满的一声惊叹下,有个贝壳混着海沙被挖出来,“太厉害了。”
小满拿着那个贝壳看了又看,依葫芦画瓢挖出了好多个。
“海螺应该在礁石上找,它们以生蚝为食,生蚝都在礁石上,礁石上应该好找,螃蟹不喜欢阳光,你在石头底下翻一下看看,算了,还是我来吧,小满哥哥,你的手要画画,不要被夹到了。”
顾矜芒按照他的推论翻翻找找,果然给他找到了几个黑色的海螺和几只躲在石头底下的小螃蟹,带来的桶一下子就要满了。
“差不多要回去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估计一会儿要涨潮了。”
时间过得太快,男人提着桶,站起来,在小满身上留下个高大的影子,小满看着满满的一桶收获,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
两人往酒店的方向走,小满的脚踩着松软的泥沙,手也脏兮兮的,可他很高兴,许多愁苦的情绪都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偷看了顾小芒好几眼,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感觉我们好像小时候啊。”
小时候他们会在别墅湖边的那棵大树下玩沙子,捉迷藏,那些岁月过去太久,直到小满看到面前的人,想起了小小的王子,他蜷曲的黑发长长了些,眼窝更深了些,鼻梁更高了些,记忆里的人和眼前重合,他们已经走过了很长很长的岁月了。
“我也觉得。”顾矜芒温柔地看他,来牵他的手。
来了海边,自然定的是海景房,他们提着桶刷卡进去的时候,小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透明的窗外装着绚丽的日落,海上的船只三两漂浮,薄淡的日光有许多层,紫色,粉色,橙黄色,如悬浮的丝带挂在海上,海的暗色映着那些光线,像一场永远无法忘却的美梦。
小满把这一幕拍下来发给圆圆,圆圆立刻回复了一个“很棒”的表情,他猜是女人让她发的,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宝宝,先去洗澡。”顾矜芒有洁癖,一进房间就随手脱掉了上衣,他刺啦一声开了一罐啤酒,站在窗边看落日。
小满看过去,只看到他背光情况下身体的剪影,发达的手臂线条捏扁啤酒罐,宽阔的肩,和现在流行的公狗腰,让小满的脸阵阵地发热。
他洗完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等了很久,把被泥弄脏的长裤都蹬掉了,小满不敢去看,路过的时候被摸了一把脸,“成天害羞什么玩意呢。”语气似笑非笑的。
冲完澡,两人准备出发参加音乐节,顾矜芒是个酷哥,戴了黑色的鸭舌帽,上边的涂鸦是小满画的,帽檐打着很多个小孔,挂着黄铜色的饰品。
他穿一件宽大的草绿色t恤,搭配更深色些的工装裤,戴着黑色的耳钉,半张脸让小满用可洗水彩画了一只小猫,看着又潮又痞,小满不喜欢穿得太招眼,还是白t和短裤,露出纤细的四肢,他皮肤本来就很白,在将入夜的光线里,更是白得像雪。
都弄好了,小满背了个乖巧的小黑包就准备出发,“等会儿。”顾矜芒把他抓回椅子,强按着他在脸上画了几道猫咪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