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灭蜡烛的那刻,镜头的色彩随之熄灭,有种烟花散落的落寞。
两人将东西收拾了一下,钻进了帐篷里,帐篷铺着一层干净的软垫,喷了一些驱蚊液,顶部是透明的,能看见装满星星的穹顶。
两人望着天上的星星,听着蝉鸣的叫声,时不时说上一两句话。
“那个戒指,你本来就是打算给我的吗?”小满把目光从星空收回,侧过身,将手臂枕在脸下,那双清纯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矜芒。
“嗯,怕被你发现,所以才骗你的。”顾矜芒说到这个,少有地露出身上的少年气,得意地笑出了脸上的虎牙,“前几天除了集训,也抽时间去跟了这个戒指的进度。”
“小满哥哥喜欢吗?”他真挚地发问,“如果小满哥哥不喜欢,我再送你个别的。”
“很喜欢。”小满伸出手指,欣赏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他手指生得好看,指节匀称,和宝石戒指相得益彰,朦胧的光线中,切割分明的宝石有无数个动人的切面,像无数个光影陆离的美梦,他看了许久,又重复道,“我很喜欢。”
“这个宝石会很贵吗?”他不是个独享的人,“我也想给小芒做一个,成对的,设计图我会重新画,适合日常佩戴的款式总归是要简约一些,也更适合你。”
美人无需多装饰,只一点,便已是容色倾城。
“有的,到时候小满哥哥把图稿交给我,我再让他们做就好了。”顾矜芒说着,伸手过来捏他的脸,“小满哥哥随便画画都很好看。”
“等以后小满哥哥成了大画家,我那整面墙的画作,岂不是成了人人竞拍的珍藏品?”
对着小满,顾矜芒永远有那么多天马行空的鼓励言语,小满从来不敢去当真,只笑得很开心,正色道,“顾小芒,我也想给你送个戒指,用我自己的钱给你送一个成对的。”
可能是那颗宝石的价格过于敏感,顾矜芒不置可否,只说,“可是小满哥哥不是已经给我礼物了吗?你的画,你的蛋糕,都是你送我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这些被他视若珍宝的东西,在俗世的意义里,可能一文不值,小满觉得和顾小芒的爱意相比,自己的付出总是微小得如同一颗尘埃,可他也试图努力,用一个承诺,“那就再等等吧,等我从萨岛毕业了,能赚更多钱的时候,我再来问问。”
“嘻嘻。”他说着不等顾矜芒答应,又笑起来,多年以后的世界,此时在他眼中是充满了无尽的期待,属于小满的世界在过往总是湿漉漉的,可当下,他却觉得未来他会满身都披着灿烂的霞光,走在铺满鲜花的路上。
因为他的未来里有顾小芒了。
“好,我会等你哦。”
顾矜芒细致地抚摸他的头发,看了他好一会儿,凑近了些,两人又黏糊糊地亲起嘴来,少年人纯情青.涩的爱意,都融.化在唇齿的碰,撞中。
以前小满知道一个病,叫做肌肤饥渴症,他不太理解,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微微喘.息,嘴巴都被吮.到微.肿,才终于明白了肌肤饥渴症存在的道理,他想,这世上或许还有一种亲吻饥渴症,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们两个人总能看着看着就能亲了上来。
亲吻的感觉非常奇妙,一开始是害怕,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可逐渐地,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快.意,呼吸都被夺走,大脑严重缺氧,就像手里抓住了气球,被轻柔的风,吹到了天空里。
这天晚上数不清到底亲了多少次,时不时的就要亲一亲,有时是顾矜芒主动,更强势一些,有时候是小满主动,像小鸡啄米一般啾啾啾,顾矜芒觉得他可爱,最后又是一把抓过来,亲个不停。
亲吻是有利于睡眠的举动,小满每次都被亲得晕晕乎乎,昏昏欲睡,后边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正躺在顾矜芒怀里,一睁开眼,湛蓝色的天空就映入眼帘,像一块纯净的蓝色玻璃,那种幕天席地的自由感,瞬间充盈了全身。
“醒了?”顾矜芒把他搂住,含蓄地亲了亲他额头,“宝宝。”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小满瞪大眼睛,表情像被雷电击中,“怎么没大没小的,我可是哥哥,要叫也是我叫你宝宝,不是你叫我宝宝,没大没小的臭屁孩。”
“没大没小?嗯?”
顾矜芒威胁性地动了一下,小满立刻僵住,不敢动弹。
“不闹你了,”顾矜芒退开了些,安抚地亲亲他的唇角,“小满哥哥不害怕,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谁大谁小而已,没有恶意。”
顾矜芒自认为对另一半产生欲.念,应该不算是恶意的一种,于是他说得坦然,不觉得有半点哄骗的成分,“宝宝,宝贝,心肝,乖乖宝,选一个吧。”
“那还是宝宝吧。”小满被他弄得有些挫败,同样都是男人,差距太大,也会觉得落了面子,他那副垮着个脸不太开心的样子被顾矜芒捕捉到,下一秒,就被捏住了脸,用力地搓圆捏扁。
早晨的山顶,阳光还不是很晒,空气中含着青草的香味,小满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蹲着洗漱,山上的云都很低,像是浮在眼前,树上的鸟不怕人,清亮的嗓子叫了好一会儿,顾矜芒才从帐篷走出来,给他递了面包和牛奶,拍拍他的头,“吃点垫垫肚子。”
小满接过来,可怜巴巴的,“可是我想吃那家云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