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下,他激动地攥紧自己的手。
师尊,他真是这么认为的吗?
柳毅这会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什么叫陷害同门?仙尊可否将话说明白些?
老夫修为地位虽远不及仙尊您,可也受不得这等诬陷。”
“你受不得,本尊便能受了?”沈修韫索性挑开了说,“张成之,你是不是以为,那些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你就能随意颠倒黑白了?
你还记得,你带人想致阿遥于死地时,出手拦了你的那个落月峰弟子吗?”
张成之闻言,猛地抬头看向沈修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仙尊怎么会知道?
祝星遥不是刚从妖境被抓出来吗?
这么快便告状了?
仙尊就那么相信他?
沈修韫好笑地看着他,“你可知,落月峰的沈无名就是本尊?”
张成之如遭雷击,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脑子里嗡嗡的,半晌才回过神来,“不,不可能!是你偏袒他!你怎么可能是沈无名!”
首座上,云司清冷漠地瞥了一眼张成之,“实情究竟如何,你还不从实招来。”
说到底,张成之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在几番冲击之下,已经自乱阵脚,语无伦次。
“师兄不如听听阿遥对此事是怎么说的。”
祝星遥轻叹一口气,攥着沈修韫的袖子,怯生生瞧着对面那位凶神恶煞的师兄,小声辩解道:
“师兄,你怎么能污蔑我?”
第50章 我打他那顿,是他活该
张成之目瞪口呆地看着祝星遥,这人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那日祝星遥何其嚣张,可完全不是这副受害者的样子。
“那日我刚进妖境没多久,张师兄便带了几人过来,说要好好与我“切磋”。
他们轮番消耗我的灵力,在我灵力即将耗尽时,张师兄一剑刺了过来,若不是师尊及时赶到,我大约是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旁听的长老一脸懵逼,怎么换个人说,真相又完全不一样了?
你们搁这编故事呢?
到底谁是真的?
而且仙尊居然追着自己徒弟去妖境,贴身保护,这未免也太……
他们这些当师尊的,也没有哪个爱护徒弟能做到这种地步啊!
“若是诸位疑心本尊偏袒座下弟子,本尊还有别的法子证明。”沈修韫给祝星遥使了个眼色,“将那几人的遗体放出来。”
除去一具被吸干精气的干尸,其余三具尸体,面容大多有些惨不忍睹,有一个脑袋都被砸塌了半边。
沈修韫庆幸自己没吃东西,不然全都要吐出来不可。
“长逸!”
人群中有师父认出了自己徒弟,对着地上已无生气的人扑了过去。
沈修韫道:“死亡不超过七日的尸体,可施瞳映术,还原逝者当日所见。真相如何,一看便知。”
张成之无力瘫在地上,这次连最后一点狡辩的可能也没有了。
沈修韫施术调出其中两段大家最关心的真相,一个是张成之带人挑衅祝星遥,其嘴脸与先前大家所知的进退有度大相径庭,在同门遇到危险时,更是贪生怕死,一个人逃跑。
另一段,便是这几人被困,身死的原因。
祝星遥从头到尾便是受害者,末了,还是他将这几人遗体带了回来。
柳毅看完,脸色阴沉得可怕,没等云司清开口制裁,便扬起巴掌,对着张成之扇了下去,
“你这个逆徒!为师说过你多少次,不要过于争强好胜,你怎么偏是不听,现在犯下如此大错,便是为师也护不住你了!”
张成之连滚带爬地抱住柳毅的腿,痛哭流涕道:“师尊,师尊弟子错了,是弟子太争强好胜,弟子不是故意那么对祝师弟的!弟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如果不是人设不允许,沈修韫真想当场翻个白眼。“一句争强好胜,便想把一切都掩盖过去,柳峰主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他陷害阿遥的事岂能这么算了?”
柳毅赔笑道:“仙尊息怒,孩子们之间打打闹闹,何必当真?如此,岂不是要坏了同门情谊?
再一个,成之也是被吓坏了,才在慌乱之下说了那番大逆不道的话。
如今双方说开了,误会也澄清了,皆大欢喜,不如各退一步?老夫定然让这小畜生好好给您弟子道个歉,日后对他也会严加管教。”
“孩子?这么大的孩子?”沈修韫抬手稍稍比划了一下,“巨婴?”
沈修韫话音一落,戒律堂里响起几声没忍住的噗嗤声。
柳毅老脸一红,顿觉面如火烧,心中对沈修韫的恨意又多几分。
“再说,柳峰主不是逢人便夸你这弟子如何优秀稳重么?
他诬陷的那番话条理逻辑都很清晰,你跟我说他慌乱之下编的?
本尊知你爱徒之心,可本尊的徒儿,也不容旁人伤他分毫。”沈修韫看向云司清,“师兄,我记得,在妖境蓄意伤害同门未遂者,至少要罚幽室禁闭一年。”
云司清面无表情地附和,“没错,如有下次,废去修为,逐出玄天宗。”
堂内旁听的诸位戒律堂堂主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张成之抓着柳毅的衣摆,哭求道:“师尊,我不要,我不要去幽室禁闭!”
幽室不仅暗无天日,甚至连一丝灵力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