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却耐心般,身形闪烁,刹那出现在闻容絮身边。
金丹期即便是伪,也不是练气期的闻容絮能抵抗的,他也没想着反抗,接下了袭来的攻击。
闻容絮呕出一口血,半跪在地面,胸口有细微的凹陷,剧烈的疼痛使他的手无力地战栗,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还未等缓口气,下巴被蔺青桉粗暴地抬起。
“你这张脸,可憎。”蔺青桉面目扭曲地凑近,嘶哑的气音如吐舌的毒蛇,视线在装进闻容絮嘴角的鲜血时,浮现出疯狂的满足,低语轻喃,“我看毁了才好。”
闻容絮感觉到自己的脸刺痛了下。
蔺青桉似在享受这场碾压憎恨的人过程,他并没有继续做什么,拖拽着闻容絮进入房间。
屋内空无一人。
闻容絮双腿摩擦着地面,裤袜被磨掉了些,粗糙的石砾擦破暴露出的肌肤,密密麻麻的疼钻进神经,叫他无法忽视。
机关启动,空荡荡的房间地下打开一条通明的通道。
浓郁的血味冲击得人反胃。
闻容絮的心沉下。
通道不长,不一会儿,就到了尽头。
闻容絮看着双手被铁链吊着、血肉模糊的人,从那身形和露出的半边脸,勉强分辨出是虞不决,胸膛还在轻微地起伏,没死。
角落是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季舒月,她听到动静往这边看了过来,但又在接触到闻容絮的眼神时,仿佛被蛰了般移开。
蔺青桉将闻容絮扔在一边,朝季舒月招手:“过来。”
闻容絮趴在地面,按住怪东西。
那蔺青桉却突然行动起来,他一把扣住惊惧地季舒月,显然在闻容絮到来前,季舒月被蔺青桉吓破了胆,毫无反抗地任人揉搓扁圆。
大概是觉得季舒月的反应实在无趣,蔺青桉耍玩一番后,就又将注意力投注到闻容絮身上。
“见到你的朋友,不打声招呼吗?”蔺青桉满含恶意地说道,他仗着金丹修为,完全不将场内的人放在眼里,都是蝼蚁而已。
闻容絮静默无声地凝望着他,蔺青桉与季舒月近乎交叠在一起,他不方便使用出怪东西储存的金系锐气。
蔺青桉只觉被挑衅了,下颚绷紧:“找死。”
震荡的法力跃向闻容絮。
“唔——”闻容絮眼前有些发黑,口中再次喷出鲜血,全身都在疼,脸更疼,恍惚的视线里能够看到从额角滑落的血液。
“废物。”蔺青桉看着他的狼狈,发自内心的不屑。
闻容絮嘲讽:“不敢违抗嫡兄,只会把气撒在无关人之上,你是哪类品种的乌龟王八蛋?”
蔺青桉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狞笑一声:“嘴真硬,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的嘴还能不能硬起来。”
说着,便往闻容絮逼近。
闻容絮已经决定,如若蔺青桉继续黏着季舒月,他也不能犹豫了。
他可受不了再被打。
所幸,兴许是认为胜券在握,蔺青桉打算亲自上手捏断闻容絮的脊骨,让人体验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不愿意顺从他心意的虞不决就是现成的例子。
筋骨尽断,经脉破裂,以前是众人艳羡的存在,如今已然废人一个。
他最会折损一个人的骄傲了。
如何处理闻容絮,他心中已有不错的点子,想到兴处,蔺青桉猖獗大笑。
“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先把你这双眼睛——啊!”
蔺青桉脸上的笑容骤然拧成痛苦的面目,一闪即逝的金系锐气袭击向他的要害处,若不是陡然攀升的危机感,叫他晃了个身位,此刻他的心脏将会被刺穿成一个破洞!
等到现在才动手的闻容絮,因为紧张,手有些发麻,他紧紧地盯视着前面的蔺青桉。
霁一怜给他的东西,确实是一件极为可怕的法宝。
闻容絮亲眼看着蔺青桉胸膛破开一个血肉粘连的洞,里面隐隐掠过金色的锐气,不仅仅是简单地造成一次伤害,而是会不停地致伤,伴随着苦痛,失血而亡。
尽管怪东西经过验证,确实强力,可对于现在的闻容絮来说,还不够。
蔺青桉并没有彻底失去行动力。
而他却要带走生死不明的虞不决,如果只是他一人逃走,他就压根不必赴约。
闻容絮加快速度运转功法,怪东西会抽取他体内存储的大半灵力,他唯有一次机会。
“小瞧你了。”蔺青桉右手背抹去嘴边的血,他受伤颇重,宜及时治疗,可由于现场的情况,他仅能先行抑制住胸口的伤,藏在骨肉里的锐气更是棘手,勉强隔断锐气,避免蔓延到全身。
但锐气造成的伤害却没有压下,他所拖延的每一秒,骨髓与内脏被翻搅的恶心感,无时无刻不刺激着他的大脑。
本就是服用进阶丹,结的假金丹,因这份煎熬,竟是裂开几条缝来,虚弱的金丹稍受到打击就会破碎。
蔺青桉神情越发癫狂,他要闻容絮不得好死!
闻容絮顿感汗毛直竖,被一位金丹修士杀机锁定,他险些束手就擒。
然而,蔺青桉带给他的危险感和压力,比不上当初他被霁一怜钳住喉咙,霁一怜流泻出的一缕气势半分。
有了抵抗力的闻容絮快速回神,全神贯注地迎对同样戒备非常的蔺青桉,对方应是担心他还能发出之前的金系锐气,不敢近前,执剑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