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月 001荒烟

001荒烟

南方的冬天没有nuan气，冷得让人意外，偶尔来几场雪，显得qing理之中。

譬如现在。十二月二十二日。

呼chu一团白气，不见得能变成袅袅炊烟。

何况现在算不得白气。本该炊烟的形态，被她衔在指尖的烟tou染成了灰青se。

刚跟前男友袁知烊分手没两天，程穗安就去染了tou发，闷青se，她ting喜huan，不过属于绿se系，外人看来便觉得nei涵满满。染tou的后两天赶上师兄请客聚餐，请的人里面不止有同一个课题组的。无论明示还是暗示，真关心还是看re闹，总免不了旁敲侧击，尤其她的师兄师jie里还有当初撮合他俩的。

她不想跟这些人讲明白什么，也不想假模假样地表现自己悟chu什么。

嘈杂的背景音是把钝刀，她的耳膜是磨刀石。裹挟着的笑声、酒杯碰撞声反复且尖锐。麦芽啤酒的苦涩在she2尖炸开，顺着hou咙huaxia，像一gu短暂的救赎，压住了xiong腔里翻涌的烦躁。

最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又喝了一大杯，一个去上厕所的借kou才算成立。

烟雾混沌缭绕，朦胧地缠绕着街dao路灯洒xia的光斑，将夜se里零落的霓虹招牌裹成半透明的茧，星星diandian像是被遗弃的萤火，零落地拼凑成这座城市的一角。

chu来的时候只想着chougen烟就回去，便没带外套，没想到室nei外温差相差这么大。好在贴了nuan宝宝，与待在里面忍不住皱眉的烦意相比，也还能接受。

对于程穗安xi烟这件事，周围人没有不诧异的。

瓜zi脸，丹凤yan。shengao一米七二，dai着只有散光度数的无框yan镜。不笑的时候距离gan很重，凌厉如山巅弧线，清冷如月光，是细细打磨过的玉石，在和她对话时会xia意识轻声慢语。实际相chu1后，不会有人用带刺的玫瑰形容她，就连袁知烊的手机bi纸也是改成代表她的西府海棠。

甚至于看到她chou烟时，会觉得在吃棒棒糖。

不过程穗安认为xi烟和吃糖没区别，解压方式而已。

一支烟很快结束，程穗安熟练地将烟灭在垃圾桶上方的烟di回收chu1。烟灰簌簌坠落，神态竟也比上了雪。脚边骨碌碌地gun来一个玻璃酒瓶，碰撞到垃圾桶时发chu当的一声，极其细微。她随意瞧一yan，便从烟盒里又拿chu一gen。

咔哒。

一层光伴着一层影，火焰映着她的半张脸，虚虚晃晃的，像是有人在呼喊她。偏tou的一侧tou发落xia，打火机的火焰摇晃着从蓝变橙，照着那团鲜艳的闷青。

程穗安漫无目的地看着远方，估摸着这支烟结束的时候便回去。她拿xia烟，轻吐chu烟雾，闲的时候容易想到前男友，有些怅然。

两人交往一年，没有原则xing问题，分手的起因是袁知烊提到结婚，然后程穗安就提了分手。看起来的问题并不是gen结所在，实际上程穗安并不介意结婚早晚。

早在一个月前，程穗安就跟他提过――她承认自己拧巴。她尽量去避免由此产生的nei耗，但避免本shen就是nei耗。她鼓起勇气向袁知烊剖开心扉，然后他说理解，却在双方都没有磨合rong洽的时候提了结婚――程穗安的安全gan连同qinggan在那一刻消磨殆尽。

“……”

又是一kou烟吐chu，比上一回更nong1，散得也更久。

视线再次聚焦回来时，程穗安看清了不远chu1停着的那辆捷达。

yan熟的颜seyan熟的车牌号。袁知烊的车。

这几天想约见程穗安都被拒绝，消息也只是普通回复，袁知烊以为程穗安在躲他，没敢问，又太想见她，直接找了上来。不过程穗安只是临近期末忙于考试，ganqing的事先放一边。而袁知烊则相反，qing场失意远比期末重要。

程穗安猜得到，聚餐位置是她的师兄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