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澄抖落了他的手臂,翻了个白眼,你够了,我也是有自尊的,他给,我也不能要。
自尊值几个钱?周家轩咧嘴笑道。
贺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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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云层透着一丝月白的光,半遮住了月亮,残月高挂,初冬的风逐渐染上了凌冰的寒气。
此刻的明珠苑花园内越发显得寂静无声,徒留下风吹动花枝的沙沙声。
贺澄先回自己的房间,在门口碰见了关铜,他看见他这么晚回来,微微皱起了眉头,含着不满道:你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晚?
家里有事情要处理。贺澄撒谎说。
你不知道顾总今天摔了一跤?还能待到这么晚回来,你到底还想不想继续干了?关铜对他的工作态度有些不满。
贺澄愣了愣,谁摔一跤?
你说什么?他表情突变,有些激动地朝前走了两步。
在狗血电视剧和小说里,怀孕摔跤必流产。
关铜被他陡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才解释道:医生看过了,只是扭伤,没有伤及骨头,只是这也是你的失职你知不知道,我当初照顾少爷的时候,他可从来没受过这种伤
贺澄松了一口气,没时间听他继续念叨他当管家有多成功,他洗澡洗头刷牙,在出租屋里抽了一包烟,身上全是烟味,并不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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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君渊躺在床上,旁边是准备好的轮椅和拐杖,他闭着眼睛,脚踝还传来一阵阵刺痛的感觉,在车里,贺澄那一句句充满厌烦的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很难伺候吗?
他脾气很大吗?
他侧躺在床上,眼尾又悄无声息地湿了。他明明没有那么脆弱的,但是想到这些话,便觉得心底止不住地发酸,眼皮也疼,想要流泪。
这样太狼狈,顾君渊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却没办法控制现在的情绪和生理反应。
他陷入一种轻微的自厌情绪,甚至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进来了人。
直到床边下陷的弧度,他才猛然从自己的情绪中惊醒,转头看着他,便看见贺澄那张有些尴尬和不自然的脸。
贺澄透过床头的光线,看见了他脸上的泪痕,还有泛红的双眼,不由呆住了,不由伸手捧住他的脸:这是怎么了?摔疼啦?
顾君渊扭开脸,不让他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还回来干什么?
想你了,就回来了。贺澄掀开被子躺进去,伸手抱住他,将人圈进怀里,在他额前亲了几口:行啦,别翻旧账了成不成,都是我的错,你该骂骂,该打打,你先让我照顾你。你看看你,我就几个小时没看着你,就摔了。
严不严重,我看看。贺澄松开一只手臂,去摸他的脚。
顾君渊忍着他手心温热的温度,感觉那双手在他脚踝上摸了摸,还贴着他冰凉的脚心捏了一下。
另外一只脚,不是这个顾君渊脚趾蜷缩起来,脚心像是被人拿羽毛挠了。
哦。贺澄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摸上他另外一只脚,裹着绷带,用手轻轻握了一圈,肿了一圈呢,宝宝。
顾君渊心底一颤,真的很荒唐,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叫他宝宝、心肝儿、宝贝这些过于亲密的称呼,只有贺澄像是不要脸,不害臊似的。
在哪儿摔的?贺澄没有碰他肿胀脚踝,只是顺着小腿往上摸了上来,掀开他的衣摆,掌心落在他肚子上。
顾君渊哆嗦了一下,肚子吸气往后躲了躲,因为他手心的温度和肚子上的温度相比还是凉的。
贺澄便感觉顾君渊浅浅地呼出一口气,肚子落在他手心,大半都被包裹,他腹部的肌肉已经不明显了,凸起一个浅浅的圆形弧度。
在楼梯口。顾君渊哑着声音,也不想再追究两人之前的口角。他知道现在因为怀孕,体内激素变化,所以变得多愁善感,甚至有些依赖贺澄。
但是这些都是暂时的,就像贺澄所说的,各取所需,等孩子出生就好了。
怎么摔的?贺澄贴着他的肚子,只觉得神奇,他的肚子里真的有小孩子,这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
不知道。顾君渊闷闷说着。
宝宝,你的肚子一点点在变大。贺澄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语气中有些新奇。
顾君渊靠在他怀里,抿了抿唇,没说话。
会觉得害怕吗?贺澄捏着他的下巴,望着他的眼睛。
会顾君渊垂下眼睫,承认道。
没事的,你一定会安全的。贺澄安慰他,手指摩擦着他侧脸,说:我们打个商量,我陪着你的这些日子,我绝对不会再发生今天的事情,不会再和任何人相亲,也不会跟任何人不清不楚。
同样的,你在这段时间里,也不要和我弟弟有任何纠缠不清,等以后我没在你身边了,你爱和他怎么就怎么样,我绝对当我是个瞎子、聋子、哑巴,真心祝福你们。
顾君渊咬住唇,贺澄有什么资格要求他?
见他不说话,贺澄语气有些无奈,几乎是掏心窝子话了:顾总,你也疼疼我行不行,我之前犯浑录下的语音,是我留下来警告自己的。因为这个意外,我们两个绑定在一起,我不能不管。但是你是弟弟喜欢的人,我一直忍着,不碰你。如果不是那天喝得神志不清,我绝对不会动您一根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