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渴望被坚定不移地选择,也需要这样的选择他才会像蜗牛一样伸出一点小触角,往树叶尖端带着光的地方爬动一点点。
贺澄能明显感觉到心底是沁满复杂和欢乐的,但是呢,他骨子里有些叛逆恶劣。他喜欢顾君渊,可是他更喜欢被他拥有,露出别样鲜活情绪的顾君渊。
他拉着绳子缓缓朝他靠近,眸光带着一抹笑意,弯腰对上他的眼睛,突然开口道:顾总,今天怎么没戴眼镜呢?
顾君渊一怔,想到那天再明显不过的心思,便觉得有些羞赧,却不肯服输,盯着他的双眸:什么眼镜。
就是那天你想勾引我戴的眼镜。贺澄说更直白一点,两人的距离越发近了。
顾君渊再次看见了贺澄眼皮上小小淡淡的黑痣,明明应该显得清冷才对,但是落在贺澄眼皮上,却痞气非常。
我没有。顾君渊淡淡反驳着。
哦,你说没有就没有呗。贺澄猛地抬手将人抵在沙发上,倏然靠近的脸,让顾君渊以为他要亲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但是吻久久没落下。
顾君渊眼皮微动,黑长睫毛颤动,睁开双眼看见贺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瞳,他按着他的肩膀。
顾总,这么想跟我亲嘴啊?贺澄唇角的笑意带着熟悉的戏谑,顾君渊抿了抿唇,拧着眉头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贺澄故意膈应他:那顾总都要我还钱了那我可要明码标价了,牵手多少钱,亲嘴多少钱,上床又得是另外的价钱这些都要说清楚,我可不是个什么随意的男孩儿。
顾君渊忍了忍,额前青筋都被他气得直突突,他很讨厌贺澄这样的说法,就像是如果不是因为钱,他根本不会看他第二眼一般。
他也坦白了,语气淬着寒意:贺澄,你别太天真了,只要我没玩腻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
贺澄便笑,偏头靠近他,在他唇瓣相离分毫时,含笑开口:那顾总什么时候会玩腻呢?不会是一辈子吧?
顾君渊张了张唇,想说话,然后贺澄扣住他的后颈吻了上去,柔软的唇,一寸一寸都被贺澄细细品尝,吮舔着他唇瓣和柔软湿腻舌尖。
顾君渊仰着头,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滚动着,熟悉的颤栗从尾椎骨窜到心脏,浑身都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穿过。
他主动抬手抱住他。
贺澄将人压在沙发上,托着他脸,手没有做别的,就是专心吻他,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再次被他捧在手心里。
顾君渊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底泛着一层水光,他轻哼一声。
贺澄睁开眼睛,然后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才缓缓松开,他脸上调笑不见,透着一股认真:顾君渊,你爱我吗?
顾君渊大脑有些短路,怔怔看着他,以他的性格是想要反驳的,但是见贺澄神色紧张认真,又不想让他伤心。
你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让你走,你拒绝我,我很难受。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不是真的对你有好感,今天就不会让他们抓你来,还用那么拙劣的手段逼迫你,我明明有的是办法报复你。
贺澄很认真地看着顾君渊的脸,想要从中辨认出任何虚假和欺骗,但是他看不出来,他一贯看不准人,从小就看不准。
但是想一想,顾君渊有什么好惦记他的,他没钱没车没房,只有一身使不完的劲儿,就算顾总惦记他的身体,那也没关系吧。
因为他也很喜欢和顾总做.爱的感觉。
想到这些,贺澄缓了缓脸色,在顾君渊唇上啄了一口,眉眼含笑,宝贝儿,你想好了,从前那些都一笔勾销了。那天我说的混账话,你也当作没听过,我全骗你的。你听好哈,我贺澄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人嘞我喜欢你。
贺澄这人要不一句喜欢也吝啬说,永远将感情藏在心里,尽管他知道他有多喜欢顾君渊。
要不就倾尽所有,想要抓住这次唯一能和喜欢人在一起的机会。
顾君渊全然不敢相信,都已经做好要威胁贺澄一辈子的打算,现在峰回路转?
顾总那颗小心脏啊,又疯狂悸动起来。
我不像顾总爱不爱都不知道,我知道,我确定我爱你。贺澄坦坦荡荡回答,他知道自己对顾君渊的感觉,只是之前害怕退缩不敢承认。
现在顾君渊要强行拉着他出蜗牛壳,他也不怕将这份爱意明明白白双手捧着给他。
都决定再相信一次了,贺澄就毫无保留。
顾君渊毫无预兆地眼圈发红,抓着他手臂的手指猛地收紧,好几次张口,都吐不出语言,唯余下满腔酸涩。
怎么?感动得要哭啦,顾总。贺澄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故意拉长语调:我这人就是骗子无赖,你不怕我刚刚骗你呀?
骗吧,我不在乎。顾君渊真的不在乎贺澄骗他,就算骗他,他也会将他留住,骗他一辈子。
真不在乎,那天就不会一副要哭的样子咯。贺澄忘记说狠话那天自己的泪流满面,还在嘲笑顾君渊。
宝宝呢,我好久没看见他们了贺澄心里怎么不惦记他们呢,那是他日夜守着盛开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