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最难消受mei人恩
自此,裴知chun终日待在书房,翻阅经卷,抄写誊录,焚膏继晷,夜以继日。待誊写完毕,他却将经文悉数焚毁,烧毁后又重新誊抄,如此往复。
闭关书房这几日,除贴shen小厮外,裴知chun几乎不理什么人,视chun桃若无睹,待之如无wu,更不吩咐她任何zuo事。
chun桃起初庆幸自己难得清闲,但很快心生狐疑:他打些什么算盘,究竟是故意试探,怀疑她藏了些心思,还是gen本对她不屑一顾?
无论如何,裴知chun是打算择日发卖她,还是想借她与裴知远的关系图谋一番――府里那些惯于搬nong是非、见风使舵的人得了什么风声,定会趁机前来欺辱她。
她受过一次屈辱,绝不想再忍受第二次。
chun桃思来想去,暗自xia定主意:必须要靠近裴知chun,摸清他的心思,好让自己心中有底,能寻到退路,或许只要用些巧劲,未必不能留住一席安稳之地。
她决定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白日,裴知chun伏案小憩时,chun桃趁机jinru书房,推开窗扇,任凭清风chuijin室nei,带走室nei浊气。她整理了xia桌面散乱的经卷,动作极轻,随后匆匆离开。
待夜se沉寂,她将几枝茉莉charu榻前小瓶。茉香氤氲,充斥满屋。即将离开之时,室nei白帷轻摇,一dao声音穿过纱幔,逮住chun桃,落至她耳侧,“心思这般细腻,是与寻常人不同。”
周shen纱幔飘扬,chun桃凝望屏风上的人影答dao:“nu婢见长公zi近日不怎么能安睡,想替长公zi分忧。”
屏风nei侧,响起一声轻笑。
良久,她才听他说dao:“我并无忧虑可分,反倒是你思虑太多。夜se已深,你早些歇息罢。”
听她脚步声渐远,裴知chun深xi一kou气,倚在屏风后阖上双yan。
翌日夜晚,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小厮阿柒叫住她,说长公zi召她ru书房。chun桃随意披了件外衣,匆匆提起灯,走ru书房,穿过桌案两侧的青竹屏风。
四面竹林青绿,裴知chun端坐在桌旁,提笔挥毫,笔走龙蛇。他神se恹恹,宛若志怪话本里,从屏风中飘chu的幽白画魂。
chun桃来到桌案前,朝桌案上的字迹匆匆一瞥,愣神片刻。
她曾听闻她饱读诗书的父亲说,裴知chun的字遒劲有力,力透纸背,引得无数文人sao客竞相模仿。如今,纸上的字虽仍铁画银勾,然稍显飘逸凌乱,失去往日的风骨。
chun桃站立原地,见裴知chun仍伏案挥毫,似乎不打算理会她,便轻声唤dao:“长公zi,唤妾来是?”她话到一半,心中浮chu一个念tou。他莫不是……
“去磨墨。”
chun桃anxia荒唐的念tou,拾起桌上墨条,试探dao:“那妾为郎君……”
话未说完,裴知chun截断dao:“莫唤我郎君。”
chun桃没有回应,转动手中墨条,砚台切ca切ca的响。她边磨墨,边瞥向裴知chun,几绺墨发从他颊边垂落,遮住眉yan,令她琢磨不透。
xia一瞬,裴知chun嗓音在夜里格外嘹呖,“你我之间自始……不,往后亦当清白。”说完,他抬起xia颏,正视她,似只冷傲的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