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面前,宋忱问:“任邈,要找谁啊?”
任邈回首,宋忱一看他的状态,惊到了,他眼眶红肿得吓人。
“大人你回来了,你快劝劝我姐吧!”任邈快疯了。
宋忱抿唇:“到底怎么回事啊。”
任霜拉过任邈,不让他丢人,用着不在意的语调解释:“没什么,只是我们找到父亲了。”
宋忱呆住:“什么时候的事,是谁啊,他在哪里?”
早些年在姐弟二人口中尝听到他们的父亲,近年来却听得少了。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人,宋忱很意外。
“是林衡,七天前从北疆回来,跟着镇北候的那个人。”任霜低声道。
“啊?!”宋忱大惊出声,任霜这一说,他想起来她们提过自己姓林,正好和林衡一个姓,“是他,这么巧?”
任邈说话时手舞足蹈:“我不会认错的,虽然隔了那么多年,但那天他一出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谁都能看出任邈的激动,宋忱轻轻眨眼。他们与父亲分开这么久,本以为早就阴阳两隔,却突然重逢了,那是好事啊。姐弟俩为什么会吵起来?
“你们没与他相认?”他问。
任邈偷看姐姐一眼,有些低落:“姐姐不愿意。”
宋忱皱皱眉,询问任霜:“为什么?”
想比任邈,任霜对这件事的态度就漠然得多。她别过头,语气冷硬:“多年未见,他都已经升到副将了,看起来也并不需要我们,找他做什么?”
任邈看起来想说什么,被任霜一个凌厉的眼神压下去。
宋忱想了想,决定告诉他们林衡已经离去:“林副将已经和谢时鸢离开江宁了,他们去了京城。”
任霜愣住。
“走,走了?”任邈不可置信,他都没来得及和父亲说上两句话,林衡竟然走了。
宋忱低眼点头,声音也很低:“嗯,刚走,我亲眼看着的。”
任邈可怜巴巴去看姐姐,眼底透露着委屈和渴望。但林衡离开并不足以让任霜后悔,甚至让她更生气。她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道脆响,赌气般说道:“走了便走了,江宁不值得挂念,他最好再也不要回来。”
其实从一些小小的语气中,是可以感受到任霜影藏的别扭的,宋忱没忍住轻声问:“你是不是在怪他这几年没回江宁找你们?”
任霜好半天没说话,正在宋忱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却承认了,满含酸涩的口吻:“是,我是怪他。”
“明明活着,还往上越来越好了,却几年不回江宁。这次回来也是为了陪他的主帅,而且转头就走了,可曾想过自己还有两个孩子?也许我们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其实任霜还有一点没说,她流落在外面的那些年,不是没渴望过父亲。她多希望有父亲存在,他会来救她,林衡却没有出现。
任霜憋不住,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任邈见不得她难过,鼻子一酸,赶忙上前抱住她,连声安慰:“姐,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现在很好,我也不是很想有父亲。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我不找他了……不找了,你别生气,也别难过了。”
他在妥协,而任霜使劲抓着他,情绪不对劲,其实她并不像自己说的那么洒脱。
宋忱看出来,为林衡说了几句好话:“我觉得林副将不是那样的人。也许他找过呢,就像你们找他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他就算回了江宁,错过也是有可能的。”
谢时鸢把性命交给林衡,说明很信任他,跟在谢时鸢身边这么重要的人,肯定不会无情无义。
他攥起手指,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真的只是想帮她们,有些磕巴道:“我……我可以帮你们问问呢。”
任霜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宋忱知道了,他说:“我这便去写信,等几天就好了。”
宋忱不知道谢时鸢和林衡的行踪,他把信寄给了兰楚尧,让帮忙转交,等林衡到了就可以收到。
尽管那封信有大半都在问谢时鸢安好。
但十几天过去,宋忱没有等来回信。
先不提任霜任邈那边交不了差,他先把自己急得不行,生怕谢时鸢有什么三长两短。
但他等到最后的结局是,林衡得知子女在江宁,快马加鞭从京城赶回来了。那么远的路途,他日夜兼程,硬生生缩短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宋忱到门口接待他的时候,林衡的马儿都跑得吐了白沫,他让人牵马去养着。
林衡口吐粗气,头顶都是冷汗,还没见到人,就已经激动得不行,拉着宋忱问:“琉双和淼淼呢,他们真的还活着?你没骗我吧,人在里面吗?”
宋忱点头:“我带你去找他们。”
走着,宋忱侧目看他,问:“为什么没有给我回信,谢时鸢还好吗,他怎么样了?”
林衡顿住,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一时心急忘记这回事了。主公没事,现在在京城很好,让你担心了。”
宋忱滞了两秒,很快又恢复如常:“没事,不回信也是对的,谢时鸢的安危很要紧,不该轻易泄露。谢谢你告诉我他的情况。”
把人带到姐弟俩面前,林衡当即老泪纵横,抱着两人痛苦失声。
任霜嘴上说不在意,实际见了父亲就绷不住,她一边哭一边问林衡,才知道原来对方早就来江宁找了她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