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沈某荣幸至极,届时定不负邀约。”
话音不上不下卡在嗓子里的楚时鸢:“……”
“呵呵……”她干笑两声,只能顺势而为,“行、行啊。”
—
一个时辰后。
在沈知樾“徇私”下,楚府的马车正大光明地驶进了宫门。
暗卫前来东宫汇报时,楚时鸢已经快要走到阳淮殿。
闻言,谢临珩扔下奏折,掀眸:
“又是沈知樾将人带进来的?”
暗卫点头,“是的。”
谢临珩捏了捏眉心,摆手让他退下,“下去吧。”
—
又过了一刻钟。
楚时鸢来到阳淮殿。
另一半暗卫还没撤走,见到她人,程武第一时间看向了东宫的方向,见自家主子没有让人前来阻拦,他才带着其余暗卫往后退,让出道路,让楚时鸢进去。
大殿中,虞听晚正坐在贵妃椅上思索接下来名正言顺学习泅水和靠近汾邯湖的法子,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楚时鸢欢快明朗的声音就在后面传来。
“听晚,我来啦!”
虞听晚立刻回身,目光中,楚时鸢快步跑来。
走近后,她做贼般悄悄拿出妥妥贴贴藏好的信封,讨奖献宝般递给虞听晚。
“快,我表哥的信,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尽快送进来的,来,你先看看。”
第73章 谢临珩从一开始,就是想要虞听晚做他的太子妃
虞听晚看了那信两秒,接过。
宋今砚这次的信,比以往的每一封都要长。
洋洋洒洒好几页,虞听晚一一看完,里面所有内容总结下来无外乎一个意思:
他不在乎她经历了什么。
也不在乎她在宫中遭遇了什么。
他多次指出:这个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她身为公主,有三五个面首亦是情理之中。
毕竟以往皇室的公主,哪个不是在招了驸马之后,名正言顺地在公主府中养心仪的面首?
他宋今砚不敢奢求她今生唯他一人。
他只求,她还能嫁他就好。
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她还愿意嫁给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不管多久,不管过程有多艰难曲折,他都会等着她。
在信的最后,他又用小字落了一句:
【宋今砚今生唯宁舒公主不娶,公主是我认定的妻子,是我很早之前就许下诺言将来要执手共度一生的人。】
【希望宁舒公主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在皇宫我有心无力,只要公主离开了皇宫,今砚保证,必将倾尽全力护公主周全。】
这封信,虞听晚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楚时鸢都数次往信笺上瞅。
但也只是瞅一眼,内容她是半点不看,
在她看来,虽然宋今砚是她表哥,晚晚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每个人都有**,不经允许,她不会随意去窥探他人的**。
这是人与人相处时,最基本的修养。
虞听晚放下信,站在窗前,沉默很久,才最终转身,往伏案前走去。
纤白指尖拿起笔,蘸墨落笔之前,她动作又顿住。
须臾,抬头看向对面软椅上的楚时鸢。
问:“你表哥这几日在做什么?”
楚时鸢想了想,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那天他来送信时,神色好像不是很好,总觉得有些焦虑。”
“哦,对了,他将信交给我时,还再三叮嘱,让我告诉你,他会一直等你。”
“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他的心意永远不会改变,能娶到宁舒公主,是他今生最大的幸事,他希望这场婚约,还能继续进行。”
听罢,虞听晚笔尖落下,手腕轻动,写了回信。
写完,她等墨渍干透,慢慢折起来,放进信封,交给了楚时鸢。
“时鸢,帮我把它交给你表哥。”
楚时鸢爽快接过,将信收好。
她偏头看了看殿外那些柱子似的暗卫,凑到虞听晚面前,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
“听晚,现在赐婚杳无音信,你还能顺利出宫吗?”
虞听晚摇头,“正常方法是不行了,我正在想其他法子。”
楚时鸢说:“这段时间我经常求求沈知樾,尽量让他多带我进宫几次。”
“听晚,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说。”她拍拍胸脯,“我一定会帮你做到,就算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行,还有我哥,他会无底线帮我们的。”
一个时辰后。
楚时鸢离开阳淮殿。
她走后,虞听晚拿过宋今砚的那封信,趁着谢临珩还没过来,亲手将信一页页用烛火烧为灰烬。
待全部烧完,若锦走向窗前,开窗通风。
转过身,她看向心情沉暗的主子,轻声询问:
“公主,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奴婢陪您出去转转?”
虞听晚掀眸看着这座类似于牢笼一样的奢华殿宇,应下,“也好。”
殿外的暗卫撤去了一半,剩下这一半,按照谢临珩的意思,只是负责保护她的安危,并不限制她的行动。
虞听晚像往常一样,只在莲花池附近转了转,并未试图靠近汾邯湖,以免在未做足充分准备之前引起谢临珩怀疑。
天边夕阳渐沉,池边的女子透过这四四方方的天,看着藏在晚霞天际中的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