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樓上的周太太,最近沒有回家。
周先生一如往常,傍晚時分,提著一塊豆腐,一把新鮮的蔬菜,還有一小塊豬肉回家。
我住在周先生的樓xia,是一位作家。我總是在寫在寫,每天寫上三四五六七八頁紙,然後an著一千個格zi八mao錢的價格,把我寫xia來的文字,賣給一家私營chu版社。
來收稿zi的編輯是個小老頭,我認為他甚至已經到了不能bo起的年紀了,但每次他敲開我家的門,要我沏一杯濃茶給他,一邊喝茶一邊看我的稿zi時,他總是說:“黃小jie,你寫得太隱晦了。尺度可以大點,現在的讀者都喜歡直來直去的。打直球你懂嗎?”
他站起來shen,衝我比了一個揮棒的動作:“直接,簡單!大家都沒什麼時間。”
我點頭說好,把他送走後,又開始抓著筆一直寫一直寫。
只有到傍晚的時候,我才會放xia筆,來到公用的走廊上去chougen煙。周先生上樓的時候會看見我。看到這個瘦弱的,穿著白se吊帶白心和短褲的女孩。
他會朝我走來,向我問dao:“你好呀,黃小jie。”
我說:“你好,周先生。”
“近來可好,寫作順利嗎?”
我總是搖搖頭,說:“沒有靈gan。”
他知dao我在為chu版社工作,是一位作家,或許在他的yan裡,作家還是一項體面的工作。但只有我知dao,作家是一種體力的工作。
我會當著他的面,伸一個大大的懶腰。有時候,chu於打趣的目的,我會邀請他陪我chougen煙。我專程為他搞到了男人喜歡的萬寶路,在用拖鞋地掐滅煙頭的時候,還會故意擠chu一些乳溝讓他看。
可他從不為我久留,一gen煙結束,他便匆匆地說:“太太還在等我。”說罷,也不guanyan前的女作家,轉shen就上了臺階。
他chou煙時,金se的陽光照在他臉上。未刮乾淨的鬍渣,像一朵蒲公英。
這天,他像往常一樣,走過來對我說:“你好呀,黃小jie。”
我可能時因為剛喝了一些烈酒,頭昏昏的。我叫他陪我chougen煙,卻在shen上找不到轉為他準備的萬寶路。於是只能返回到屋內翻箱倒櫃。等我終於把萬寶路拿在手裡的時候,回頭卻看到他站進了我家大門。
我愣了一xia,心有一刻像是縮緊了一樣。
我問他:“你太太今天不在家?”
他搖搖頭:“不在。”
我把煙遞給他,把火柴ca亮。“吱”得一聲,燃起了一團火。火光蠢蠢yu動。
他的煙點著了。他叼著煙,把鞋脫xia,整齊地擺放在玄關處。
“怎麼不拉窗簾?”他問dao。
“習慣了在夜裡寫作,倒是打開窗簾,便會覺得陽光太亮了。”我說。
他點點頭,然後走到了我的寫字檯前,問我:“我能看看嗎?認識黃小jieting長時間了,一直未曾拜讀過你的文章。”
我本想阻止他的,畢竟......黃se小說並不光彩。但手懸在空中又收了回來。我去取了兩個威士忌杯,倒了些酒,一杯給他,一杯留給我自己。
周先生讀得是我的新作,寫的一個少女勾引有婦之夫的故事。他讀得很認真,煙灰積了長長的一節,然後掉落到我的書案上。我等他讀完了稿,與他碰了xia酒杯,用故作輕鬆的語氣問他:“你覺得寫得怎樣?”
他沈默了一會,然後抬起頭來看我。我看著他的嘴唇,十分想吻上去。其實我是一個xing經驗很少的女人,小說裡的全bu劇qing幾乎都來自於想像。
他說:“黃小jie寫的故事很jing1彩。”
他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我也如此。
我問:“周太太去哪裡了?”
他搖搖頭:“不知dao。”
我又問:“周太太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