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您近来可好?南星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托您的福,好的很。
富贵呢?许久不见他了,叫他过来玩呀。
在家呢,越来越调皮,不敢过来打扰大人。
哎对了,您还没见过,这位就是庆王殿下。南星指了指身旁的周祺煜介绍道。
李四一惊,本能地又要跪下,被周祺煜拦住道:无需多礼。
审案审到一半,这厢三人先客客气气地唠起了家常,再看跪在地上的安耀廷,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魏云文见缝插针地干咳了一声,先是对庆亲王点了个头,又对李四说道:这次把您找来,是想让您帮忙认一认,去年五月初八您见到的,是不是他?
李四这才收敛了笑意,顺着魏大人的指示,看向了安耀廷。
安公公做贼心虚,生怕被他认出来,低低垂下脑袋,恨不能一头扎进土里。
李四倒是十分地契而不舍,为能看清他的脸,较着劲儿地放低姿态。
在一边旁观许久的小皇子周祺阳终于忍无可忍了,不耐烦地数落道:安公公,你害个什么臊呀!不就是让人看看脸么,你倒是抬个头呀。
李四追逐着安公公那张躲躲闪闪的脸,仔仔细细地辨认了半天,忽然睁大眼睛道:是他,就是他!
安耀廷彻底慌了,吊着尖嗓否认道: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他这一嗓子,喊得李四更加确认,没错,就是他!那天他化了妆,嘴上挂了个大胡子,可这声音化成灰我都认的!
安耀廷的心里防线轰隆一声碎成了渣渣,他向着庆亲王膝行了两步,王爷,他说谎!奴才不认得他,夙玉也不是我杀的,是他,都是他陷害奴才!
不是你杀的?周祺煜倏地抬起眼,目光有如实质,冷冷道:安公公自称不认识夙玉,又怎知他已经死了?
安耀廷:
装傻充愣需要很久,精神崩溃却只在一线间。
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倒在地。
安公公,魏云文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将手中一枚通体血红的血玉扳指递到他面前,您认一认,这是不是您的?
魏大人用他一贯温文尔雅的语气说道:这么精美的扳指,全大燕怕是找不出第二件来,您若不认得夙玉,为何这枚扳指会出现在他的房里?
人证与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是太子!安耀廷脱口道:夙玉是太子杀的!奴才只是奉命善后罢了,还请王爷和魏大人明鉴啊!
周祺煜的眉头蓦地皱了起来:你可知诬陷当朝太子,该当何罪?
哎呦祖宗啊!命都快没了,哪里还顾得上诬陷太子呀!
安公公把头磕得哐哐响,坦白从宽道:奴才以项上人头保证,句句都是实话啊!
东窗事发,安公公被抓,东宫与鸾凤宫一起乱了套。
太子周祺祥因为南星差点被咬舌自尽,窝在东宫畏畏缩缩地养了大半年舌头,如今话还没能说利索,便心急火燎地连夜赶去了鸾凤宫。
母母后!不好了!快救救儿臣吧,听说安公公那个狗奴才,把什么都招了 !
混帐东西!
常皇后万万没想到,她将安公公送去庆王府息事宁人,竟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气的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怒骂道:青河馆的小倌儿是怎么回事?
太子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道:儿儿臣贪恋那小倌儿有几分姿色,就让安公公给找了过来,谁知他他那么不禁用,没两下就不行了。
孽障,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常皇后气得浑身发抖,宫里这么多男男女女供着你,你还不知足,非要跑出去偷腥,惹出一身的骚!
母后母后儿臣知错了,可那姓安的明明打过包票的,是他亲口说的,把尸首处理得天衣无缝,神仙下凡也查不出来!
狗奴才的话你也能信?常皇后咬着后槽牙闭了闭眼,本宫怎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救命啊母后,周祺祥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常皇后脚边,这回这回庆王抓住把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怎么办?要不咱逃吧,现在现在就出宫!
逃?逃去哪?常皇后皱眉反问道:你以为逃走,他就能放过我们吗?
周祺祥闻言一僵,全身的力气顿时泄了个干干净净。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常皇后妆容精致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狠决,事已至此,逃有什么用?哼,这都是他们逼的,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第七十八章 弑君
太子周祺祥瘫成一堆烂泥,抹了把鼻涕道:母后的意思是
常皇后阴测测道:皇帝驾崩,太子继承大统天经地义,等你荣登大宝,反将一军,把谋逆造反的帽子扣在庆王头上,他若敢反抗,不就做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