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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无人在意的老鼠,是幽暗潭底的青蛙,是丧心病狂的信徒,宁愿满手鲜血扯断丝线,也不让任何人拥有它。
我卑微,自私,古怪,不ai说话。
两只畜牲的产wu,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前八年,作为私生zi被人指dian、嘲笑、打骂,交不到一个朋友。
那个女人却一dian儿不心疼我,甚至不为我说一句话,反而满脸责怪,怪我是个女孩儿,怪我xing格阴冷,怪我是个不讨喜的孩zi。
她心心念念的只是zuo那个有钱人家的太太,而我也只是她的一个筹码,却没想到我这个筹码是个所有人嫌恶的垃圾。
终于她又怀孕了,花了dian钱和手段,知dao肚zi里是个男孩儿,她gao兴得不再折磨我,害死原pei后,成功上位。
跟着贪婪的妈妈,我住jin了豪宅,再跟着花心的爸爸,还有一无所知的蠢货弟弟组成了一个家,一个垃圾场。
我的生活开始变得mei好,果然有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但我知dao,漂亮的衣服还有看似受人尊重的地位都是假的,一dian儿掩盖不了自家垃圾场散发的恶臭。
谁知dao别人怎么说我们家呢?
小三上位的女人,滥qing虚伪的男人,恶心奇怪的女儿,还有终会被污染的儿zi。
普通的世界容不xia我,华贵的世界同样视我为垃圾。
这也没错,我确实是这样的人。
后几年,我被安排jin常人gao不可攀的私立学校,仍然没人喜huan我,没人愿意同我说话。
终于,他们再也看不xia去,开始惩罚我这个恶心的鼻涕虫,竟然妄想和他们chu1在同一个世界。
椅zi上的胶shui,笔盒里的虫,不知所踪的书包,空无一人的厕所,冰冷恶臭的洗澡shui。
我还是过上了和前八年一样的生活。
不同的是他们不会只躲在角落里不屑一笑,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我面前,老师也拿他们没办法。
他们吐槽着我的shen世,打量着我古怪的xing格和装扮,羞辱着我存在的价值。
……
啊……为什么呢?
我只是在疑惑,为什么要让毫无价值的东西存在呢?
或许一开始就该淘汰掉,又或许在刚chu生时那个女人就该狠xia心掐死我。
可惜没那么多或许。
“方念,给我买瓶饮料。”从椅zi上起shen,我默默拿chu自己的零花钱,加快脚步走向学校的超市。
超市人有dian多,排了好久的队,夏日炎炎,额上的re汗一滴一滴往xialiu着,我撺紧了自己的零钱,有些焦急。
果不其然,电话铃声响了,我接了起来――
“你在gan1什么?这都多久了还没买回来?你gan1什么吃的?最后五分钟!”还没等我说话,电话被恶狠狠地挂断了。
终于轮到我结账,我手忙脚乱地结完了账,飞快向外跑去。
电话铃声响了,上课铃声随之而起,与夏天格格不ru的秋季校服松松垮垮包裹住我全shen,厚重到让我chuan不了气,也无法发chu声音。
“嘭!”膝盖和手臂在光huajianying的地面上划chu去好远,带给我无法忍受的痛苦和刺激。
全shen都在叫嚣着疼痛。
饮料被摇晃得都是泡沫,气ti被qiang迫鼓在一个小瓶zi里,似乎只需要一diandian碰撞就能爆炸开来。
颤颤巍巍支起shen,没时间思考shenti的损伤,我慌忙爬过去要捡起饮料,那瓶zi却被人先一步拿在手里。
手指像竹节一样修长秀丽,隐隐绿se仿佛chu现在他手指划过的空气中。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掌大到包裹完瓶shen后还绰绰有余。
我chuan着cu气抬起脑袋。
从白皙有力的手臂一路向上,是整洁的白se夏季校服和一张神圣如明月的脸,长度适中的黑发,额前只有diandian碎发,整tigan1净又利落。
他的yan睛不知为何让我突然想到了冬日的梅花,mei丽、灿烂却冰冷。
他弯xia腰看着我,像是透过我的shenti,只是在跟一个被称之为“人”的生wu交liu,礼貌又机械:“你没事吧?”声音也如同他整个人一般冷漠清秀。
一只手拿着我的饮料,另一只手缓缓向我伸来:“需要我帮忙吗?”
呆滞了片刻,我把汗涔涔的手放ru了他的掌心,他shen形有片刻停顿,随即立ma把我拉了起来,然后松开手,把饮料还给了我:“是你的吧。”
我dian了diantou,接过饮料,安静地注视着手中已经沾满灰尘的瓶shen,一动不动,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却又脑袋空空。
他没有ma上离开,扭tou看了看安静的走廊,清冷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已经上课了,你迟到了。”
我还是不说话,自顾自地diantou。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