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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听她胡说八道 第43节

作者:且墨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2-10 14:27:14 来源:免费小说

  虞斯亦果断:“那我刚好来填补这个空白。”

  “虞斯!”

  虞斯耷拉眼眸,佯装一叹,“哎,早就知道你说要弥补我是假的。算了,不为难你。”

  焦侃云失笑,“你就不能换一个正经的?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虞斯眨眼,“我在你的话本里本来就不是君子。”

  他一口一个话本点她,饶是知道在点她,她也因太过愧疚而无从辩驳。

  焦侃云解释道:“可我不想跟男人过七夕。”

  “我会给你准备礼物的。”虞斯轻声接上她的话,“很多礼物。”

  他在说什么?焦侃云被他过于严肃的眼神搞得发笑,“何解?”

  “向你的闺中好友学习。给你带礼物,同你一起吃喝漫步,全程都由我来付银子,提前找好热闹别致的地方和你一起玩得尽兴,还有…还有什么?”

  焦侃云纠正他,“你说反了,一般是我这样对我的朋友,因为我总想让她们玩得开心,所以事事都会先安排好,不过有时她们想去别的地方,我也不会固执。还有,我会在分别时各给她们布置一个惊喜。”

  “那我也会为你布置一个惊喜。”虞斯的语气带了些祈求的意味,目光却似蛊惑,“要不要和我做好朋友?”

  焦侃云抚额,“我现在选叫你的字,还来得及吗?”

  虞斯期待,“你试试。”

  “朝琅。”

  心潮澎湃,虞斯双手发抖,轻轻撑住墙,小心翼翼地把她笼入阴影,“来不及,听完更想和你做朋友了。当朋友,就是要叫彼此的乳名,不是吗?绰绰?”

  “不许叫我绰绰,我们还没有那么要好。”焦侃云有意狭起眸子出言警告,好拉开一些分寸,以免教他三言两语把氛围搅弄得过于暧昧。

  “那叫你什么?”

  焦侃云狐疑,“焦侃云啊。”

  虞斯有意拉长尾音的“啊”字,唤得百转千回,“焦侃云啊…这个‘啊’,我很喜欢。”轻哑不可闻,说着喜欢,胸膛便真的会开始起伏,他低喘息了下,疑惑地自问:“焦侃云啊,焦侃云啊?我……也很喜欢这个称呼。”

  他将几字慢条斯理地咀嚼,模样认真又羞怯,焦侃云心口有一股热流缓缓涌出,片刻即收,她玩笑道:“侯爷,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开始躲着你了。”

  一霎讷然,虞斯敛起了神色,“那你同意跟我一起过七夕了吗?”

  焦侃云指了指方才焦昌鹤离去的方向:“要是被我爹撞见我们一起过七夕,会吓得睡不着的。”

  虞斯弯了弯嘴角,压低身子,在她耳边说:“那我们偷偷的。”

  第50章 情话。

  耳边是男子的喘息呵气,痒酥酥的,挠得本就滚烫的耳廓如被灼日炙烤,鼻息间传来虞斯身上独特的气味,像一瓮存于冰鉴中的烈酒,只是抿了一口,就霸道地入侵她的四肢百骸,任意在她的身体里捣弄窜行,但所过之处,又有沁人心脾的冽爽。

  此刻他进攻之后,又忽然松开了抚墙的手,直起身。醇香逐渐散去,像满溢的酒具被人打翻,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丝飘飘悠悠然,突然落地了。

  方才虞斯将双手撑在与她的双肩齐平的两侧,她看见了他眸中的珍视与小心,唯恐这种看似保护实则亲昵撩拨的动作,会让她抗拒抵触,可她没有抵触,自己也纳罕,甚至因这样近的距离感到充实与安全。

  她想,毕竟这大街上人来人往,总会遇到熟人,他高大的身躯把她严严实实遮住,却又隔着一段距离,不再进犯,一如她拉着他主动躲避阿爹那样,所以也无甚介意。唯有一点教她心有惴惴的是,总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发酵。

  此刻他松开手,远离耳畔,焦侃云忖度,也许他是想找回分寸,以彰显自己是认真的,不是胡闹,更不是调戏,从而让她也认真地考虑他的提议。

  偷偷的。

  这般氛围下说出口,有一种缭乱的刺激感。尽管只是偷偷地出去玩。

  她想,已经找了满地的借口拒绝,仍然没能推脱,她确实应该践诺弥补。

  焦侃云无奈一笑,低声问道:“怎么偷偷的?我爹的人缘很好,樊京的勋贵高官大多都识得我们,被他们任一撞破,恐怕都会满含遗憾地告知我阿爹说:”她抬手,正经地模仿:“焦尚书自求多福吧,忠勇侯怕是使了轮番手段威逼利诱,最后挟持了你女儿,与他共度七夕。”

  虞斯勾唇,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敛起笑容,蹙眉问,“怎么是挟持?就不能是告诉焦尚书,我俩一路上有说有笑,看上去要好得很?”

  焦侃云双目含笑,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恐怕这么说,焦尚书更睡不着。虞斯一哂,承诺她:“我会避开他们每年都必去和爱去的地方,另择几处不同寻常的热闹,等他们赶来凑我们这边的热闹时,我们就策马去郊外。”

  “据我所知,侯爷从未参加过樊京的节会吧?”见他摇头,焦侃云惊叹道:“那么这对侯爷来说,恐怕是个颇费心力的活。”

  虞斯颔首,“我会从研究樊京的舆图准备起,拿到往年七夕时官府举办盛会的卷册,圈画好他们的路线,再逐一对应各勋贵高官以及他们家的少爷小姐们都爱往何处去,避开这些地方,算计好时辰,制定出属于我们两人的路线。”

  焦侃云信他的把握,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总有些人喜爱出其不意,若是仍然被……”

  “若是仍然被撞破,”虞斯接过话,再次倾身,凝视她的眼眸,“那想必是天意如此,为了平息焦尚书之怒,我立刻携重礼上门……”

  焦侃云倒吸气,猛地盯紧了他,目露防备。

  却见他笑得狡黠,眼眸潋滟起水光时,缓缓丢出余下几字:“上门道歉。以好友的身份。”

  焦侃云长舒了一口气,她是疯了,竟然以为虞斯要上门提亲,吓得三魂七魄皆散,松懈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正是虞斯有意断句,好拿捏她一瞬的思绪吗?她立刻不相让地回敬:“侯爷,你每日上朝见到我阿爹,他没有向你问起过我吗?”

  虞斯挑眉,“没有。”他轻触鼻尖,赧然道:“有时候我想和他说话,他立刻装作与同僚说笑或是谈论政事,加快脚步,恨不得视我如无物。”

  焦侃云自得一笑,“所以,侯爷不管上门做什么,都是没结果的。还是莫要自讨没趣,胡乱登门了。”

  虞斯顷刻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在戳他心窝子?他确实有被戳伤到。

  他刚回樊京时,焦昌鹤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阎王,虽满目写着后生可畏,却不轻易与他接触,他知道是赃银之故,所以也不太在意。后来焦侃云与他混在一起,焦昌鹤看他的眼神,就从看战神,变成了看瘟神。他想,焦昌鹤一定懂他的心意,就是因为懂,所以才崩溃。

  再后来,他发现焦昌鹤看楼庭柘也是那副样子,心底平衡了许多。可对楼庭柘,总是要维持着臣子对皇室的恭顺,更莫说楼庭柘曾经还是焦昌鹤门下教导过的后生,所以,说来说去,最没机会的还是自己。

  “我会让他满意我的。”虞斯明志,见她失笑,有些嘲弄的意思,他也被惹得勾唇浅笑,低声说道:“只要你先满意我。”

  焦侃云沉吟须臾,侧颊微红,轻声絮语,“那我就给侯爷一个让我满意的机会吧。”

  虞斯目光微亮,“你是说什么机会?”上门提亲的机会?

  “欠了侯爷这么多,我也没有旁的选择了。”焦侃云目露迟疑,转瞬抬眼盈盈望着他,“倘或侯爷令我满意,那我就……”

  虞斯喉结滑动,心头激跳,倾身追着她的眼眸,哑声问:“就和我…?”在一起试试?

  终于等到此刻,焦侃云亦是狡黠一笑,缓缓说出后半句,“就和侯爷成为朋友,让侯爷上门跟我阿爹说上一句话,好好赔礼道歉。”

  耍他呢!虞斯一滞,咬牙逼近,“你报复心很强啊,焦侃云?”

  “你不知道金玉堂的隐笑向来睚眦必报吗?那便是我的本性。”焦侃云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并未用力搡开,只想着推拒一些距离,望着他脸红羞恼的模样,淡笑道:“侯爷别气了,玩笑而已。”

  他刚佯装发狠想说些什么,察觉她的柔荑抵在胸口,热意相接,不由得低头看去,目光自她的指尖起始,顺着她的手臂,一直看到她的眉眼。

  两相静默,虞斯微微偏头暗示她仔细感受,焦侃云便只觉掌心净是他强烈的心跳,像要扑进她的手里,把她盘缠包裹,啃食殆尽般凶猛。这和那日在澈园,手腕脉搏与楼庭柘的心口相接不同,此刻她是实实在在地,用手掌握住了虞斯的心脏一般,感受到了这令人惊讶的震动。

  趁她尚未抽回手,虞斯幽幽开口,“该怎么和你解释这可怕的东西呢?”他说的是如此强烈的心跳,强烈到不像是人能承受的搏动。

  焦侃云看了一眼他的胸膛,随着他开口,这东西比方才跳得更快更强,勃勃的生命力,喷涌如潮。

  “很不好解释,因为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何为情爱,我没有和人说过情话,但我觉得现在这个时机,应该认真说一句……我想一想,该怎么和你说它为何跳成这样。”虞斯的语气在心跳的衬托下显得尤其平静,半晌,他羞涩地低喃:“每次见到你,我的心,最深处,都在嘶吟叹息。”

  焦侃云咽了咽唾沫,干巴巴地点出错漏,“侯爷这可不像是声轻无风的嘶吟,更不像是几不可查的叹息吧?”汹涌得像要把她淹没了。

  虞斯眸中华光流转,“那你说是什么?”

  焦侃云一怔。

  此刻与他脑海中都映出了两个新词。

  嘶吼。喘息。

  虞斯的眸光荡漾着,偏要点明,“是狂乱无序的嘶吼,剧烈猛浪的喘息……无不激烈酣畅,只想让它用尽气力狠狠翻沸,捣入最深处,任由情与爱交织,滚烫喷涌。”哪里不太对,饶是他没有经验也有些了悟,一顿,梭了梭喉咙,涩然补充:“我是说我的心。”

  他真是在说见到她时的一颗心。

  画蛇添足,亦或是此地无银,最后一句不补明,或许还要清白些。

  让焦侃云这个看过不知多少回话本的人顿时羞红满面,此刻温软的手掌与坚硬的胸膛隔着薄薄一层衣料相贴,已别有深意,她猛地收回手,满掌的酥麻,立即往黑鱼那边走去,故作镇静,“听懂了,但侯爷不像是头回说情话呢。”

  虞斯深呼吸平息,理所当然地跟着她,骑上红雨,“我就是第一次说。”

  “怎么会?侯爷在青楼没说过吗?”焦侃云调侃他,飞快打马想将他甩在身后,“昨日隐笑没有出场,想必权贵们都很失望,我吊足了他们的胃口,便打算择立秋日重开讲坛,在此之前,我会把我们合编的内容重新整理串接一遍,所以侯爷还有什么隐情,若是方便的话,同我说一说吧。”

  虞斯追上她的速度,唯恐声音都飘散在风里,并未回答。

  回到私宅,栓好马。焦侃云拿出自己冰镇在溪道里的果子招待他,院落里有石桌,她把篮子放在桌上,同他围坐,又倒了茶递过去,“樱桃,梨子,没有别的了,怕放坏。说吧,侯爷。”

  虞斯捻起一颗樱桃打量,“侯府里有好几株樱桃树,你要吗?我着人给你搬来,移栽到这。每颗樱桃都很大很甜。”

  想起他之前给思晏移栽石榴树,焦侃云支起下颌,“心领即可。侯爷的府邸大有果园之趣啊。”

  虞斯有点羞赧:“我很喜欢吃果子,所以府里种了很多。你要来做客吗?”

  焦侃云撩起眼帘打量他,鲜红水润的樱桃被捻在雪白的指尖,虞斯张口抿进唇时,她便能看见一星半点粉嫩的舌在勾,皓齿咬破,汁水迸溅,吐核时又会不经意地用舌尖送出。

  而后,虞斯又看向了梨,今日面圣,没有带匕首,遂洗净手,直接捧了三个梨在掌中,大掌相合,徒手便一道齐整地掰开了,面不改色,唯有手腕的青筋血管轻轻突起了一瞬,他摆了一半在她的面前,另一半则放在自己面前,其余的放回篮中。

  待要吃时,唯用食指与拇指拿起那一半,放在唇畔,并不吃,轻轻嗅了一会,仿佛在找寻最为可口之处,落下第一口,并觉得汁水甜蜜时,竟然会因喜悦而微微脸红。

  焦侃云逐渐坐正,不可思议地道:“侯爷,有没有人说过你吃果子的样子,很…”不知如何形容,最后轻轻笑了下,“很勾人?”

  虞斯眸色一潋,一霎的怔愣后,眸底逐渐浮现出浅淡的笑意,他满怀期待,“勾到你了?”

  焦侃云坦然道:“唯欣赏尔。”

  被她欣赏的目光审视着,虞斯却不好意思再继续吃,“我同你说,我为何去青楼。不是为了寻欢作乐……我是去给人收尸的。”

  第51章 撩拨。燥热。

  以往诸数误会的内情皆十分曲折复杂,焦侃云原本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收尸”的那刻,仍是露出了意料之外的惊讶,“给谁收尸?在…青楼收尸?那死者是…”嫖死的?不不,也可能是躲避追杀,恰好死在青楼呢?她下意识咬了一口梨,想到尸体,又有些吃不下去。

  虞斯却给予了肯定的答案,“确实如你所想那般,但也没有玄乎到能够精尽而亡,此人长期服用寒食散和烈阳粉,因此在纵情时血管爆裂,猝死了。”

  焦侃云惊呼,“早在太上皇初登基时,大辛律法便明文规定,凡有私自买卖寒食散与烈阳粉者,杖笞三十起,视其引起骚乱的规模而定,加刑不等,在朝为官但有沾染此物者,驱逐出京,永不任用,或是聚众分食,依涉事官员人数与用量定刑,为首者斩首示众都有可能。这些年大辛都做得很好,要弄到这两种东西,并不简单。”

  虞斯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达官显贵总有办法的。况且,你以为太上皇这条律法,是先看了谁服用后的模样才定的?自然就是达官显贵们。太上皇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唯以律法约束,但有些人自来反骨,越是不让碰,越是好奇。”

  “所以死的是哪位生性逆反的显贵?”脱口时她貌似恍然大悟,犹豫地问,“你爹啊?”

  虞斯呛了口茶,“那倒不是,若真是那样,我可能不止多送他一刀了。装模作样也好,心有忌惮也罢,他倒是不敢上青楼。何况时间也不对,我给人收尸的时候,已在戴孝期。”他拿起杯盏抿了口茶,“不过和他也脱不了干系。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虞季楚死的很突然吗?彼时我褪其衣物观之发现,虞季楚发疽于背,毒疮遍布,常年服用寒食散,就会这样。”

  “所以你爹也一直在服用此物?”焦侃云记得书上记载,“一旦疽生于背,若不停服,五脏六腑皆溃烂,必死无疑,他就是这样猝死的?那和青楼的死者有什么干系?”

  虞斯说,“你知道,早年寿王和虞季楚私交甚好,后来才逐渐疏远了。他们为何疏远?因为有一天寿王发现,虞季楚在带着他的近侍和幕僚们,服用寒食散和烈阳粉。

  “寿王虽闲散,但好歹是皇室子孙,理应以身作则,对此物明令禁止,没想到手下人竟然早就沉迷于此,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这些近侍幕僚,大多都是寿王妃的亲族中,来王府谋差的弟兄。一旦此事泄露出去,寿王就是有万张嘴也说不清,只能关起门来强令众人戒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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