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敏一喜,连忙起身去找简历:“好。”
又叮嘱:“这事别让小宇知道,怕他心里不好受。”
临走时雨下得小了,空气湿漉漉的,林清宇送她到小区门口。
等出租的间隙里,沈清央主动问起他暑假的的安排。
林清宇手里伞大半偏向她,自己戴着卫衣帽子,神情开朗:“我准备去公司实习,正在投简历呢。”
“还顺利吗?”
“还好,刚开始,没什么回信。”
沈清央扭头温声问:“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公司吗?”
“当然有了。”少年眼里满是希冀和憧憬,“想去那几家大公司,凌光、星启……当然,最想去的是维斯!”
“不过估计没什么希望。”他挠挠头,有些颓败,“这些公司学历卡得都很严,尤其是维斯。”
沈清央听了一会儿:“你很喜欢维斯?”
林清宇重重点头:“当然,维斯……创始人很牛的,不过姐你可能没有听说过。”
出租车驶来,沈清央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我走了,回去吧。”
“姐姐再见。”
-
到家之后,沈清央看了看林清宇的简历。
成绩不错,项目经验也挺丰富的,只是她非互联网行业人员,看不出这些项目的水份和含金量。
周六,沈清央约了喻哲吃饭。
上次的转账喻哲没收,她一直想请他吃顿饭,正好出差回来有时间,也顺便请她帮忙看看林清宇的简历。
餐厅在西海边上,喻哲开车过来,看了她递过来的简历,神色并没有什么波澜。
“你家亲戚吗?”
“我弟弟。”
喻哲很有边界感地没问姐弟为何不同姓,手指拂过简历:“这些项目……在他们学校还是不错的,但是——”
后面的话他不说沈清央也知道,放到名校学生里比,就大不够看了。
沈清央想收起简历,喻哲按住:“他是想找实习吗?”
她点头。
喻哲想了想,笑着说:“我倒是可以帮他内推一下,但是没法左右人事部最终的录取名单,今年我们公司实习的hc好像不是特别多。”
他肯帮忙沈清央已经够感谢了,原本她已经不打算开口,感激一笑:“麻烦你了。”
“不麻烦,顺手的事。”
聊着天喻哲又想起来:“不过维斯的徐总不是你哥吗?他不能去维斯吗?”
沈清央轻描淡写笑着揭过去:“不太方便。”
饭吃到一半,沈清央去洗手间。
她的手机搁在桌上,正巧来了个电话,喻哲帮她接起来,张口说:“你好。”
对面明显一顿。
喻哲这才看了眼来电人,语气变得热络了几分:“原来是徐总,清央去洗手间了,您有什么事找她吗,我帮您转告。”
这话,话里话外亲昵之意明显。
静静良久,电话那头的徐行知才开口:“你们在吃饭?”
“对。”
他语气称得上温和:“没事,不用转告,我也没什么事找她。”
喻哲说好。
沈清央回来后第一时间没看手机,喻哲提醒后她去看了眼通话记录,看到徐行知的来电。
“你哥没说什么事,也没让你回电话。”
沈清央顿了下,关掉已经打开的聊天框。
这几天她出差,昨晚到家时徐行知不在,方琴说他最近很忙,几乎快要住在公司。
那晚从他房间里拿走钥匙时,他就靠在门边看着她。
擦肩而过,沉默无语。
沈清央觉得,这应当是她和徐行知最好的状态。
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各自的人生。
反正往昔无人知晓,他们仍然是人前清清白白的兄妹。
晚上下了雨,吃完饭喻哲送她回家,车开到住宅外,喻哲撑着一把伞送她到门口。
“有个东西给你。”喻哲从后座拎出个小巧的手提袋,笑道,“公司发的端午节礼,里面有一条女士丝巾,我用不上,给我妈又太年轻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清央惊了一下:“不行,我麻烦你帮忙,怎么还能收你的东西。”
“小东西而已。”
她摇头笑:“那也不合适。”
喻哲气质温润内敛,是真正没什么棱角的人,与徐行知那种冷感的温和截然不同。
似乎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他有些腼腆:“沈律,我们认识也挺久了,算得上朋友吧,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可以吗?”
沈清央怔在原地。
她其实也觉得喻哲是个挺好的人,人品,样貌,都在中上。
起码不让她讨厌,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
犹豫片刻,沈清央收下了那条丝巾。
喻哲松一口气,把手里的伞也给她:“那你回去吧,我也走了。”
“好。”
庭院里,有人静静听着。
汽车驶离,雨声伶仃,她推门进来。
撑着一把格外碍眼的透明伞。
沈清央脚步倏然停住。
徐行知正靠在廊下抽烟。
烟雾和他的面容一同模糊在雨帘后,她心口莫名一跳。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她一点都不知道。
分开后的这几年,徐行知常年在美国,年节偶尔回来一两天,她有时会去庄敏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