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还可以让他更破防。
“可是我和你又没有在交往,我的男朋友是波本啊。”
“……”
苏格兰干脆不说话了,也不看星星了,就坐在秋千上,气成一团仓鼠。
算了,哄哄他吧。
“我出过很多次任务,这是第一次在任务失败时,有人回头救我。”
我在他面前蹲下,拔起了他脚边的三叶草。
“苏格兰有一颗温柔的心,虽然你的实力不是最强的,但你的勇敢无人能及。”连太宰的家都敢去,还是有备而去,足以证明他的勇气和头脑俱佳,“你会有一个幸运的人生。”
“我不勇敢。”他还在赌气,“我的人生也并不幸运。”
“想爸爸妈妈了?”
“……没有。”
突然扯上父母的话题,令苏格兰措手不及,看得出来他不想和我说,他只愿意和橘猫倾诉。
“津岛家是青森有名的家族,但用世俗的眼光来评价,我的人生简直倒霉透顶。”扒完中也,我又开始扒自己,“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和兄长太宰一样不受重视,我没怎么见过我爸爸妈妈,他们在家也不会来见我。”
“家里的佣人很随意地照顾我,我喝到的茶水永远是凉的。女佣和已婚的管家经常在我的枕边偷情,但我只能装睡。”
“橘酱,”苏格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生活的丑恶远超他的想象。
于是我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被家里卖了,从政的爸爸踩着我往上爬,现在当上议员了,买我的人又把我卖给了组织,我的幼年指导者是琴酒,他不爱说话,也没有满足我想要收集假面超人卡片的愿望。”
“哦,有件事骗了你,其实我的苹果树早就死了,被夏天的惊雷劈死了,哈哈,我忙到最后,一个苹果也没吃到嘴。”
“所以你看看我,被亲生父母讨厌,没上过学,私生活混乱,穷得叮当响,房租和电视机费都交不起,组织代号也没有。我这样的人都有脸活着,你完全没必要丧气嘛。”
我说了长长一串话,苏格兰依然没有振作起来。
他看上去更不开心了。
“你无需那样评价自己。”
“我说的是事实嘛……你可真难哄,”我站起身来,这次换我俯视坐在秋千上的苏格兰了,“那我要放大招了。”
我伸出两只手,挠向苏格兰的咯吱窝。
“咯叽咯叽——”
然而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怎么回事?”难道被中也打坏了?
苏格兰解释:“我没有痒痒肉。”
卧槽,居然有天生不怕痒的人!
“好啦,苏苏不难过了,下次我把中也灌醉了让你打一顿好了。”
“我没有在为这种事难过。”
苏格兰偏开头,视线落在远处的石板路上。
夜风吹动他的刘海,他的神情在路灯下显得十分落寞。
“……是因为你的经历。”
“哈?”
那我更不明白了,毕竟我自己都不会为此难过,脱口而出:“那你这不是把别人家的棺材抬到自己家里哭吗?”
“!!!”
苏格兰气得脸都涨红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
小学生吵架不过如此。
我才不信他不跟我说话。
“津岛苏格兰,看橘猫,喵~”
——苏格兰无动无衷。
“亲爱的苏格兰,请原谅我这个共情能力低下的家伙吧。”
——苏格兰置若罔闻。
“苏苏,我和波本分手,跟你交往好不好?”
——苏格兰不动如山。
还得接着哄。
“书上说向别人道歉,应该送鲜花和音乐,但我没钱买花,所以就送你这个吧。”
我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片四叶草。
刚才在苏格兰脚边拔了半天的三叶草,总算拔到了一片四叶的。如果再拔不到,我就打算用胶水粘一个假四叶草了。
日本人总喜欢给植物赋予植物本身以外的东西,比如樱花要象征纯洁,四叶草要象征幸运。
这玩意对于小学生来说可能略显幼稚,但用来哄苏格兰刚刚好。
——果然。
他掀开眼皮,然后伸手把四叶草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但还不肯跟我说话。
花算是送了,至于音乐……
唱歌是我苦手的事,和《哆啦a梦》里的胖虎一个效果,一开嗓,周围的居民半夜得爬起来找臭鸡蛋扔我。
“下面请欣赏民间艺术家津岛橘献给她最中意的津岛苏格兰的乐器独奏,乐器是——”
我拿出了从中也桌上顺来的,准备带回去算账的计算器。
我不懂乐器,但是只要记得旋律,差不多就能用计算器的按键音,按出类似的旋律。
按键的声音在空旷的公园里异常清晰。
苏格兰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因为这是他先前创作的曲子《一路青森》,贝斯版的常有,而计算器版的只此一家。
“想不到吧,”我朝他挤眉弄眼,“你姐姐我会的东西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