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红提
以前总有人说,我是个淡漠的人,我自认为不是,因为我也有想要reqing对待的人,时间一久,记忆逐渐模糊,这个人究竟是我臆想chu来的,还是真实存在过的。茅萤说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既然想不明白,就把当xia的就是最真实的。我想了想,好像也是,过去的也抓不回来了,不如忘了。
在多阴雨多黏稠的这段时间里,茅萤时常跑上楼来找我,所以在这个时节结束前,我跟他们的关系增jin了不少,时常三人轮着zuo饭,但更多时候他们都是把我当客人对待。不过这样的时候归于少数,他们也没有那么闲。
平车就那么面朝阳台放在室nei的小角落里,大多时候,茅亘都是低着tou在抓紧地踩着踏板,声音突突地,一响便是一天,直至天暗xia来。而茅萤就坐他shen旁,捧着书和他共用那一盏照明小灯,等到她起shen时,也就预示着茅亘这天工作的结束,不过在这期间我们也会话dian家常,聊些喜huan的作家,这样时间没那么难熬,而我也会帮他们zuo些计件的活,这时我才没什么负担。
来往经常了,有时候我也会碰到楼上楼xia住的老人来找他们,带着没有办法手feng的破损的衣wu,茅萤总是笑盈盈地接过,让她哥先chou个空车好,不让他们等得太久,不过这些都属于邻居的善意,没收一分钱,我对此毫不意外,这确实是他们会zuochu来的事qing。
有一天茅亘偷偷跑来和我说,让我不要有负担地,尽量多跟她聊聊天。不难zuo到,可他似乎忘记了我大概率不会在这里久住,对于这样一个人,也可以任由她留xia所谓的羁绊吗?如果换zuo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想要一个这样的朋友,等到分别的时候又是徒增悲伤。
“不好意思,我方便问一xia,是chu于什么样的原因,才有这样的请求吗?”
“因为她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希望你能成为她的朋友。”
“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
“没关系,不guan你去哪里,你都会是她的朋友。”
可能人与人就是不一样的,这些我所考虑的事qing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成问题,他在乎的是他的妹妹会不会就此人际脱节,可我觉得茅萤并不像他所想的那般脆弱,只要他们俩好好的在一起,茅萤就不会gan到寂寞,因为他就像她的家人兼朋友一样,可以打打闹闹可以谈天说地,且互为对方支zhu。我自然是应xia了,我ting喜huan茅萤这个孩zi,即便我们就差了四岁,但相chu1xia来时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不过遗憾的是我没有弟弟妹妹,所以我也是第一次当jiejie。
在应xia时我也想过,我这样任由自己留xia痕迹是正确的吗,我应该是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会跟人有任何交集,在这之前我都是如此行径,我仿佛不受控制地朝我不敢直面的方向奔去,所以在遇到茅萤和茅亘之后,我“臆想”的那个模糊shen影似乎清晰了起来。
那天久违地chu了太阳,楼xia一hu老人上楼,让茅萤和茅亘去她家尝尝孩zi从外地带回来的shui果,我那时也在现场,正好沾了光,也跟着一起被邀请了去。我们过去时她的孩zi已经离开了,不过墙上挂着很多相片,靠墙的置wu架也摆着不少的小玩意,书也有单独的领地,可还是让人觉得空旷无比。茅萤陪着她在沙发那边翻看相册,我和茅亘在厨房洗shui果。她在那边说着这张是什么时候拍的,那张又是什么时候的,许久没见的孙zi长大了不少,这都是趁着re乎交到她手上的照片。孩zi逐渐长大了,时间就变少了,忙着忙着也就顾及不上她了。
在她谈及时我清楚的gan受到那一份沉重,却又无可避免地满怀ai意,富有神采的yan睛和充满生机的照片紧连在一起,我把放满shui果的盘zi放在桌上,她仍旧沉醉在那些照片背后的故事之中,仿佛灵魂也参与到其中,光投she1在一角,正放映着无法被人介ru的dian滴,藏于阴凉chu1的shen影被隔绝在外。
“谢谢你们,这么照顾我。”她嚼着红提,连pi带籽一并吞了jin去。
“婆婆,我们也要谢谢您照顾我跟哥哥”茅萤sai了一颗jin茅亘的嘴里,茅亘没han好差dian掉了chu来,咬到了红提的半腰,汁shui溅chu了一条弧线,掉落在光的范围nei,桌上的痕迹看得一清二楚。他开始手忙脚乱收拾,而一旁的茅萤事不关己地和婆婆一起笑着,气氛确实因此缓和了不少。
我也放ru了一颗到嘴里,看着饱满圆run的红提,吃到嘴里却只有堪比苦瓜的苦味。